“多謝母親為兒媳做主。”祁嫣不帶半分猶豫，再次向晚棠跪下。

晚棠上前將人扶起:“說來慚愧，怪我們沒把兒子教好，讓你委屈了。”

祁嫣眼睛酸脹，泛起約淚:“蕭郎府時年歲已經不小，品已，怨不得父親母親。”

“日后他再犯渾，只管過來找我，我給你做主。”

雖然知道祁嫣嫁過來圖的不是蕭予玦，但晚棠真心希能過得舒適愜意些。

“兒媳確實有一事相求。”祁嫣長睫眨，清眸坦。

晚棠看著，如同看到曾經的自己在這宅之中艱難求生。不過祁嫣比命好，有強大的娘家撐腰，還有這樣一個好婆母……

巍峨的皇宮，小皇帝剛批完奏折。

曹順小心翼翼地端來一塊山：“陛下，這是嫻嬪娘娘送來的，娘娘在外面候了一個時辰了。”

嫻嬪是徐志昂的兒，徐家獲罪，作為出嫁，又是后宮之人，至今相安無事。

但小皇帝對的寵卻一落千丈，如今想見小皇帝一面都難。

小皇帝登基后，飲食用度遠勝以前，量又長高些許，那張臉雖然依舊稚氣，但量已經告別孩。

他瞥了一眼山，微微皺眉：“賞你了。”

曹順忙不迭道謝：“那嫻嬪……”

“若閑得慌，可以去陪父兄。”小皇帝語氣涼薄。

曹順歪頭想了下，恍然大悟。

嫻嬪父兄都在流放路上，已經全部非死即傷，讓嫻嬪去陪他們，那便是跟著流放？或者陪他們赴黃泉？

曹順打了個寒噤，不敢再為嫻嬪說半個字。

他決定待會兒就把嫻嬪送的大禮退回去，明哲保。

他拿著山退下沒多久，再次揩著冷汗上前：“陛下，陸指揮使來了。”

小皇帝斂了眼底涼意，熱切抬頭：“還不請進來？”

陸靖依舊是面無表的老樣子，見完禮后瞟了一眼曹順。

曹順會意，使眼讓殿里的宮侍悉數退下。

小皇帝見狀，面不由得凝重起來：“出了何事？”

“皇城司一直有人在邊疆追查魏家的事，前段時日無意中發現另有一批人也去了魏家祖宅。”陸靖猶豫兩日，終究還是進宮稟報了此事。

他看重蕭峙的能耐，也欣賞蕭峙的為人，但他畢竟是為君辦事的臣子。

小皇帝失不已：“蕭太師到底也去查魏家了？”

陸靖點頭：“不過此事有蹊蹺。那幾人原本并未泄份，路遇盜賊竊走了他們的信，因此才暴份。”

蕭峙那幾名屬下十分謹慎，很快便尋回信，暗中結果了竊賊的命。

不過皇城司早就暗查了不人在邊疆暗中查探，可謂都有皇城司的耳目，若非如此，皇城司絕對不可能知曉此事。

“哦？那盜賊是何份？”

“無名無姓，是個乞兒。不過蕭太師差遣去的那幾人手極好，可那乞兒卻能從他們上盜走信。皇城司正在暗中追查那乞兒，看看他有沒有別的份，臣不敢瞞，特地先來稟報。”

小皇帝本就多疑，聽了陸靖的話，腦子里掀起一陣風暴。

他如今離不開蕭太師的輔佐，蕭太師是個有能耐之人，朝堂有他鎮守方不至于大。

中書令剛剛倒下，如今朝堂一大半的人都倒戈向門下侍中劉進，另一撥人則在和新任中書令好。

朝堂里結黨營私難以避免，但某些深固的關系需要利刃才能斬斷。

沒有蕭太師，徐志昂這個老東西，他便束手無策。

居皇宮雖然高高在上，所見所聞卻都需要借助于人，不像蕭太師，在宮外可以安排眾多耳目。

“做得好，此事不可聲張。蕭太師許是一時好奇，才會差人查探魏家的事，他都查到了什麼？”

陸靖垂著眸，波瀾不驚地接了話：“皇城司不曾及時察覺到蕭太師的人，等那乞兒故意他們暴了片刻份時，他們已經要回京，據說他們上并無可疑之。”

有也藏得好好的，不可能讓他們眼看見。

陸靖沒有將揣測說出口。

小皇帝默默點頭。

宮里有機卷宗，魏家當年的事，他翻找了許久，已經從卷宗上有所了解。其真相是絕不能讓蕭太師知道的，畢竟他的妻子流著魏家……

蕭峙并不知道他差人去魏家祖宅的事已經泄。

下值剛一回府，他便看到一個黑影飛快地竄過來，“噗通”一聲跪下。

他下意識地抬腳拔刀。

蕭予玦連“父親”兩個字還沒喚出口，就被蕭峙一腳踹出去一丈遠。

他痛得覺渾都散了架，躺在地上緩了半晌才勉強爬起來：“父……父親，是我。”

他今日試著抄了一日書，手腕酸得連銀箸都握不住了，頭暈眼花腦袋昏沉，簡直生不如死。

一想到這樣的日子還要持續半個月，且到時候還完不那惡毒婦人的懲罰，蕭予玦便當機立斷來堵蕭峙了。

他此刻覺，便是被打罵一頓也好過抄書。

他眼下看什麼東西都覺上面有麻麻的字，再抄下去，他右手得廢。

“才多久沒見，怎得突然變年輕了。”蕭峙譏誚的聲音落下。

蕭予玦詫異地看過去，渾的疼痛都敵不過蕭峙的這一句“夸獎”，忍不住翹了角：“多謝父親夸……”

蕭峙不不地冷哼：“年輕得跟孫子一樣。”

蕭予玦剩下的話卡在嗓子眼里，險些改罵臟話。

“老子何時教你如此見禮的？蕭家從未出過你這等沒骨頭的孫子，見人便跪。”蕭峙收起佩刀，烏沉沉的眸子里漫起寒意。

初二適時在蕭峙后提醒道：“大爺冷不丁竄出來做什麼？侯爺剛剛倘若手快一點，侯府便要辦喪事了。”

蕭予玦嚇得起脖子，很想哭。

他娘的，這老男人跟他的新夫人是一丘之貉！一個打打殺殺刀槍，一個看似溫卻笑里藏刀。

他沒法活了！

蕭予玦兩戰戰地讓小廝把他扶起來，擺出十二分的虔誠，恭恭敬敬地朝蕭峙作揖：“兒子等候在此，是想跟父親請罪的……”

蕭予玦聲淚俱下地懺悔時，蕭峙已經來趙福，聽后者言簡意賅地敘述了一遍事經過。

等蕭予玦淚眼汪汪地抬眸看過去時，蕭峙玩味道：“只抄書？夫人未免太仁慈了。”

他想到曾經在睡夢中看到的一切，想到眼前這個好大兒前世是如何欺辱的晚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