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書禾的婚禮，季晏辭沒參加。

他被定義為長輩。

他出席會讓婚禮的整氛圍變抑。

季晏辭翻閱著婚禮上的出片，皺眉道：“這算哪門子婚禮？不就是去拍了套婚紗照？”

“但很有意思呀。”寧穗趴在沙發上，占據了大半張沙發，把腦袋支在季晏辭的胳膊上，同他一起看著他拿在手上的相冊。

“下午朋友們坐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晚上吃飯、放煙花、舉行儀式，這不就是婚禮？只是不用和長輩寒暄。”

寧穗手，把相冊往后翻：“你看后面，晚上都是儀式的照片。”

儀式的主角是姜書禾和方赫揚，寧穗是陪襯，季晏辭不看，這才往前翻。

前面日景有幾張寧穗的單人照。

現在年輕人都這種形式的婚禮？

想當初，季晏辭給寧穗的婚禮，只顧著給排面。

他心里想的是，雖然事發突然、準備倉促，但其他生有的，寧穗都得加倍有。

這樣才不顯得怠慢。

仔細想來，整場婚禮下來，季晏辭并沒有給過寧穗主權。

沒有問過對婚禮的想法。

只讓婚慶公司找確認婚禮現場的布置風格。

當時是怎麼回答的？

是了。

寧穗讓婚慶公司找季晏辭。

說，一切由男方做主。

“季晏辭？”

好端端看著照片，季晏辭莫名其妙盯著相冊走了神。

寧穗把腦袋在相冊上，轉頭盯著季晏辭的眼睛：“你怎麼了？”

季晏辭道：“我們要不要重新辦一場婚禮？”

“啊？”寧穗一懵，“為什麼？”

“上次辦得太倉促。”

倉促是倉促，從求婚到結婚，不過短短兩個月，可只要錢夠，別說是兩個月，兩天也能辦出一場世紀婚禮來。

“我們的婚禮很盛大啊。”

“細節不夠好。”

“什麼細節？”

“場地、禮服、首飾，都是現。”

這倒是。

兩個月設計一套婚紗，時間上比較趕，當時寧穗穿的婚紗，是在時裝周上展示的豪華禮服修改而。

但也足夠用心。

反正寧穗完全挑不出來當年婚禮的問題。

要說的話，當年心態不夠好，導致在婚禮上沒表現好。

可也不會為了這點小事就重新辦婚禮。

“婚禮就不用了。”

寧穗瞧了一眼季晏辭的臉，說道：“要不，我們等下次回南城，重新拍一套江南風格的婚紗照。”

之前拍婚紗照的時候，寧穗還在上大學，一臉學生樣，特別稚，由于當時和季晏辭的關系還比較生疏，牽個手都會害，親近時會下意識脖子，每次要攝影師提醒，才能稍微放開些，但看起來還是扭。

掛在臥室里的婚紗照，寧穗都不想正眼去看。

“好。”季晏辭頷首，“聽你的。”

“對了。”寧穗在季晏辭的上翻了個，“你要我做的事是什麼？”

季晏辭之所以爽快答應讓寧穗一個人去參加姜書禾和方赫揚的婚禮，是兩人做了約定。

他無條件答應一件事。

也無條件答應他一件事。

提起這個，季晏辭神一頓，他把相冊放到一邊，手托住寧穗的后腦勺，說道：“我問你要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

“上次在你工作間里看到的東西。”

“你說哪個？”

季晏辭豎起食指，向上指了指：“就在家里三樓的工作間。”

這個家里的工作間，寧穗大半年沒用了。

都不記得工作間里放了什麼。

“你直接說是什麼東西唄。”

“我不知道那個東西什麼。”季晏辭想了想，說道，“不如直接上去拿。”

“那也行。”寧穗從季晏辭上翻下來。

兩人一起上樓。

推開工作間的門，季晏辭徑直走到落地窗邊的紉機前，手拉開一旁的屜。

寧穗幾乎瞬間就知道了季晏辭要的是什麼東西。

沖上前拉住他的胳膊：“等一下！”

季晏辭作飛快地從屜里勾出一塊連著帶打著蝴蝶結掛著鈴鐺的蕾布料。

寧穗：“……”

他怎麼還在惦記這個東西！

對，這就是件趣。

由寧穗親自設計制作。

之前做這個，是因為季晏辭向寧穗求婚時，沒表現好，所以作為補償，打算穿著小蕾，躲進大號紙箱里，把自己當做禮送給季晏辭。

但是這個東西后來被季晏辭提前發現了。

然后寧穗就不好意思干這個事兒了。

季晏辭知道這是親手制作，再穿的話，會特別恥。

反正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補償也沒了。

后來有一回，季晏辭問起過蕾的事。

他大概是左等右等沒等來下文，心里在意。

寧穗敷衍說那是做子用的布料，早就理掉了。

他也沒深究。

再后來，兩人搬去南城，各忙各的工作，就沒再提起過這事。

他居然一直惦記著！

季晏辭用食指勾住蕾，作散漫地轉了兩圈，鈴鐺叮咣作響，球搖搖墜，他一收力，將蕾握進掌心，淡淡道：“穿吧。”

寧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