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可能是來談公事。”寧穗說。

喬映霜面驚詫：“你這麼有覺悟？”

寧穗一臉無奈：“我和他都還在休假，他知道我出門看你，我知道他在家等我，現在他突然出現在公司，又是和沈凌枝的車前后腳進的公司，他們肯定是約好過來談公事。”

“你說得對。”喬映霜盯著寧穗，沉默幾秒，突然說，“但我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你的緒好低。”

“什麼？”

“就是覺……你雖然在說話，但你好像對什麼事都提不起勁。”

“是嗎？”

“是啊。”喬映霜想起什麼，又了寧穗，“對了，你今天不是來找我匯報的嗎？”

“匯報什麼？”

“匯報我昨天對你的教育果啊！”

寧穗：“哦，對。”

上午被秦越一打岔，寧穗差點忘了正事。

其實也不算匯報。

寧穗是想重新復習一下昨天喬映霜傳授的方法。

但仔細想來，其實昨天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只是。

堵在心里的時候覺得不暢。

說出來之后也沒覺得順暢多。

寧穗歪著腦袋幽幽垂眸：“嗯……”

這副模樣，倒是又顯出幾分憂郁。

“你今天真的很怪。”喬映霜從后排把手進駕駛座，探了探寧穗的額頭，“沒生病吧？”

“沒有。”

“沒懷孕吧？”

“……沒有。”

“那你說說，你們昨天聊的怎麼樣？”

寧穗的視線過車窗，看到公司門前開進三輛豪車，沈凌枝帶來的一大幫保鏢和助理，一半坐前車開路，一半坐后車護航，自己一個人坐進中間車，整一個大小姐氣勢拉滿。

“昨天。”寧穗著車隊遠去，緩緩開口，“都聊明白了。”

喬映霜：“你確定？”

“嗯。”寧穗扯了下角，“我覺得，這個事就到此為止吧。”

喬映霜難得沒接上寧穗的話。

沉默中，寧穗又說：“霜霜，我先送你回家。”

寧穗先把喬映霜送回公寓，護理團隊下樓來接，將喬映霜安頓好后，寧穗打車回醫院——現在開的是喬映霜的奔馳，自己的車還停在醫院。

喬映霜本來讓寧穗別那麼麻煩，車庫里又不缺這一輛車，先開走，回頭讓司機把停在醫院的車開回去就是。

是寧穗說不趕時間。

等去了醫院，再從醫院回家，到家時，已經是下午一點多了。

寧穗開門下車，正準備上樓，車庫口傳來悉的引擎轟鳴，停下腳步，回頭去，銀灰的科尼賽克在面前緩緩停下。

“穗穗。”季晏辭連鑰匙都沒拔，下車幾步追上寧穗，“剛回來？”

“嗯。”寧穗點點頭，往前迎了一步。

季晏辭順勢將寧穗摟進懷里：“吃飯了嗎？”

“還沒有。”

“走，先吃飯。”

“嗯。”

“你朋友況怎麼樣？”

“今天出院。”

“之前不是說要住半個月？”

“是要靜養半個月。”寧穗解釋，“不想待在醫院，所以出院靜養。”

兩人邊聊邊上樓。

走到餐廳，季晏辭用線電話通知阿姨開飯。

寧穗乖乖坐在餐桌前等飯。

季晏辭在寧穗對面坐下，他緩緩開口道：“你不問問我今天出門去了哪里嗎？”

寧穗愣了一下，很快回過神，從善如流地問道：“你今天去哪兒了？”

季晏辭回答：“去了公司。”

寧穗舉一反三：“你今天不是休假嗎？是公司出了什麼急事嗎？”

“不是急事。”季晏辭薄輕啟，語調散漫地說，“去見了個人。”

按這個對話節奏，接下去寧穗自然該問：“見誰？”

季晏辭淡淡道：“你的一個朋友。”

寧穗當即就想反駁。

沈凌枝才不算的朋友！

話到邊，及時踩下剎車，繼續問道：“我哪個朋友？”

分明前面都是有問必答，偏偏到了這個問題，季晏辭開始拐彎抹角。

他特別突然地換了個話題：“你還記不記得，沈老爺子是哪一年去世的？”

寧穗當然記得。

五歲和沈柏煜定下娃娃親，自那之后，逢年過節就會去沈家看沈老爺子。

直到上初中，沈老爺子生病去世，就再也沒去過沈家。

“我初一下半學期，五月五日，立夏那天。”

寧穗朝著季晏辭歪了歪腦袋，不解道：“你怎麼突然問這個？”

季晏辭瞥了寧穗一眼，又問：“那一年，沈柏煜多歲？”

寧穗想了一下。

初一下半學期，十三歲，沈柏煜大十歲，所以回答：“二十三歲。”

季晏辭慢悠悠地開口：“二十三歲，是人生的什麼階段？”

寧穗被季晏辭問得有點懵。

呆呆反問：“什麼階段？”

季晏辭挑眉：“你想想。”

“大學剛畢業？”寧穗試探著回答，“剛進社會？”

正好這時，阿姨來上菜。

對話被打斷。

“先吃飯。”季晏辭說。

寧穗微微鼓起腮幫子：“你到底想說什麼？”

搞這麼神。

季晏辭拿起筷子，先給寧穗夾了滿滿一小碗的菜，見開始小口小口往里送，這才開口：“沈柏煜二十三歲那年開始創業。”

“沈老爺子以獨立鍛煉為由，沒有對他提供支持與幫助。”

“甚至，沈老爺子在財產分配上也對沈凌枝有所傾斜。”

“可惜囑還未正式生效，沈老爺子卻先去世。”

“而沈老爺子去世當天，寄住在沈家多年的沈老爺子的保姆的兒意外走失。”

季晏辭每說一句，寧穗的眼睛瞪大一圈。

“所以，你的意思是，沈老爺子可能不是生病去世，他可能是死于子孫之間的財產爭奪，而沈家保姆的兒，有可能看到了沈老爺子的真實死因，所以被人帶走了？”

寧穗猛然反應過來：“這個事跟文家也有關系嗎？”

季晏辭頷首：“是，沈凌枝在調查的事，比你想象中還要危險，你當心別被帶進坑里。”

寧穗恍然地點了點頭：“所以你們今天是去商量這個事了。”

季晏辭手上的筷子在陶瓷碗上輕輕敲了一下，發出“叮”一聲響。

“穗穗。”季晏辭沉聲道，“你知道我今天去見了誰，為什麼回來后不直接問？”

寧穗意識到說，噎了一下，反問道：“你故意導我？”

季晏辭也反問：“誰讓你不問？”

“你怎麼知道我知道你去見誰了？”寧穗也發現了破綻，“你跟蹤我？！”

季晏辭簡直要被寧穗氣笑了：“你開車進公司樓下的時候沒刷門嗎？”

寧穗震驚：“你連這都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