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穗想了想。

“你為什麼突然要這樣？”小聲問，“因為花嗎？因為你覺得我撒謊，所以你教訓我，故意不聽我說話，變著法子欺負我。”

“可我沒有撒謊，真的有人往我工作室送花，我也不知道送花的人是誰。”

“我給你發信息是……是因為當時我有其他事，我沒反應過來，我第一反應就是你給我送花，我只收你送我的花，不行嗎？我可沒你想的那麼多。”

寧穗嘀嘀咕咕說了半天。

季晏辭輕輕的臉頰，剛哭過，眼尾還泛著淡紅，聲音發，卻又帶著急切。

人在狡辯的時候，容易話多。

“不是因為花。”季晏辭開口，“我一直想這麼做。”

寧穗微怔：“什麼意思？”

季晏辭：“字面意思。”

寧穗不解地看著季晏辭。

總覺得他好像哪里怪怪的。

害得寧穗的計劃也被打。

都快忘記在醫院時喬映霜教的話了。

蠱、索取、拋棄。

對。

現在是蠱的好時候。

寧穗側往季晏辭懷里：“我的腰好酸。”

的發頂故意蹭過他的下。

“幫你？”

“嗯。”

季晏辭把寧穗抱到床上。

寧穗趴在枕頭上，著季晏辭的指尖著腰椎兩側的一點點往上推。

輕輕哼氣。

“季晏辭，你今天去哪里了？”寧穗突然發難，“你服上有果香的味道。”

季晏辭：“果香？”

“嗯，青草味、泥土味、木質香、蘋果香。”寧穗追問，“你從哪里沾來的味道？”

季晏辭沉默了一下，回答道：“那是帽間里香薰的味道。”

寧穗：“……”

季晏辭和寧穗共用一個帽間。

他平時穿著比較正式，西裝襯衫都掛在靠門口的位置，香薰是寧穗喜歡的味道，放在帽間的正中心，一般只能染上淡淡一層香。

而他今天穿的風，是不常穿的款式，他從柜里側拿出來，香薰味道重了些。

季晏辭到寧穗的腰眼，他近的耳邊，低聲音問：“穗穗懷疑我？”

寧穗悶哼一聲，下意識往旁邊躲，季晏辭按住的腰，正準備將拖懷中，寧穗猛地側，抓住季晏辭的胳膊，開口道：“對。”

的語氣中頗有幾分破罐子破摔的意味：“我懷疑你。”

季晏辭作一頓。

接著，寧穗又相當沒氣勢地來了一句反問：“不行嗎？”

季晏辭角微，似是想說什麼，寧穗突然又問：“我昨天送你的禮，你是不是沒有打開看？”

“那個帆布包里面有東西。”

“你看了嗎？要是沒看，你就把東西還給我。”

季晏辭沒有回答看或沒看，他沉聲道：“送出的東西，沒有要回的道理。”

寧穗說：“你沒有馬上打開看，說明你不喜歡這個禮，不喜歡就不會珍惜，我為什麼不能要回？”

季晏辭從背后抱住寧穗：“我喜歡，穗穗，這是我最喜歡的禮。”

寧穗在季晏辭懷里轉了個，輕聲問：“你為什麼要瞞我這麼多事？”

這個問題并不難問出口。

答案也不可怕。

但不知為何，剛發現問題時，就是不敢問，還勸自己算了。

大概是心深不希現在的生活發生任何改變。

好奇過去，窺探過去，卻又不想讓過去影響現在。

很矛盾。

季晏辭似早有準備一般坦然開口。

“因為我查到真相的時候，你還在上大二，你一邊應付想收你為徒的老教授，一邊接國外的服裝設計研修課程，我不希其他事影響到你的學業。”

“穗穗，這在理之中。”

“在你大學畢業后，文家已在我的掌控范圍，他們摧毀你的過去，不該再錮你的未來，我把文瀾留給你，我希你對世間的仇恨，始于文瀾，終于文瀾。”

夜深時，雨終于停了。

季晏辭把寧穗哄睡后，起去了書房。

書桌上放著帆布包。

其實昨天寧穗從儲間里拿出帆布包時季晏辭就大概猜到里面裝的是什麼。

他打開帆布包，從里面取出十幾封信。

季晏辭一封一封往下看。

日期最早的一封，還是寧穗小學時寫的。

的字從小就娟秀。

從信的容上看，算是謝信。

謝季晏辭對寧穗的幫助。

信的日期越往后，信上的容就越像書。

不久前，寧穗曾對季晏辭說，從很早很早以前就開始喜歡他。

當時季晏辭沒信。

覺得小姑娘是在哄騙他。

但后來又約約覺得有一定可信度。

只是從未去細究。

寧穗喜歡季晏辭比季晏辭喜歡寧穗還要早。

這意味著。

季晏辭為寧穗而心設計的計劃，他以為是在牽引下落陷阱。

實則是自投羅網。

甘之如飴。

季晏辭把寧穗的人生折紙船，讓漂流在河中，用指尖控方向，為保駕護航，卻不知，即便放任遠航，也終會駛向他。

這才是季晏辭遲遲不愿打開帆布包的原因。

翌日。

暴雨后的清晨，空氣亮又清爽。

寧穗又一大早跑去醫院看喬映霜。

要復習昨天傳授的知識。

結果剛進病房，發現秦越也在。

大約是真被著罰跪了三天三夜，秦越的臉看起來有些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