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寧穗婚后第一次沒有回公婆家過年。

和婆婆平時完全不聯系，既然季晏辭已經說了不回，也沒有多去問。

委托管家把備好的禮和年貨送去公婆家。

忙活完，又親自去廚房檢查除夕夜的菜單。

雖然晚上只有寧穗和季晏辭兩個人一起年，但是家里的做飯阿姨昨天放假回家了，今天是臨時阿姨來頂班，擔心會有口味和習慣上的偏差，所以又仔細檢查了一遍。

從廚房出來，正好下午四點整。

季晏辭還沒回家。

寧穗給季晏辭發了條信息問他大概幾點到家。

發完又看到姐妹群里有幾條未讀信息。

姜書禾：「我都說了，沒談，沒談，是假的！」

喬映霜：「哦，哦，沒談，沒談，沒談你跟他回家過年？」

姜書禾：「我們要拍過年回家的劇啊！」

喬映霜：「行行行，你說的都對。」

姜書禾：「……」

又開始了。

昨天寧穗和喬映霜問過姜書禾今年在哪兒過年。

說療養院。

其實往年姜家都是在療養院過年。

但今年姜敘秋說會帶姜悅寧去參加療養院的年晚會，讓姜書禾可以自己出去玩。

大過年的，寧穗和喬映霜都要回家，姜書禾一個人能去哪兒玩？

拒絕了。

可今早突然又說，今年要去方赫揚家里過年。

喬映霜蛐蛐了姜書禾一天。

姜書禾：「你就像那個什麼。」

喬映霜：「像什麼？」

姜書禾：「像我的一個姨娘，看到一個男的和一個的站在一起，就要說他們是一對，好像男的和的站在一起除了是一對就沒別的可能了。」

喬映霜：「？？？」

「你和他只是站在一起嗎？你們上個月就不拍公寓劇了，他還舍不得從你隔壁搬走，他還要天天纏著你吃早飯中飯晚飯，有事沒事就跑臺去喊你，三天兩頭拿拍攝當借口約你出去玩，現在過年都要誆你回家，你是真傻還是假傻？他對你的那點心思，全寫在臉上了！」

姜書禾：「……」

「可他說沒有啊！」

喬映霜：「他用跟你說的？」

姜書禾：「……不然還能用什麼說？！」

喬映霜：「我以為他半夜給你托夢。」

兩人爭論不休。

寧穗在這時：「我早就覺得他對你有心思了。」

喬映霜：「你也別在這里馬后炮。」

寧穗：「真的，姜姜，你記不記得，你跟赫揚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只要一跟你說話，他就結，他跟我說話就不結，他還老盯著你看，我當時就覺得不太對勁。」

姜書禾：「稍等，我去問問他。」

問了半個小時也沒回應。

喬映霜今天回娘家過年，忙著跟娘家親戚炫耀今年的戰果，不一會兒也沒了靜。

下午五點半。

阿姨來問寧穗幾點開飯。

“先備著，等我通知。”

寧穗低頭看手機。

十分鐘前，季晏辭回復寧穗：「會回來。」

但他沒說幾點回來。

寧穗想了想，沒有繼續追問。

蜷在沙發里，微微側著腦袋，目過落地窗，怔怔著前院的蘋果樹。

這棵蘋果樹是結婚前就種在院子里的。

剛開始寧穗沒認出來是什麼樹，直到秋夏結出了蘋果，紅彤彤地掛在樹上，覺得驚奇，于是問季晏辭，為什麼要在家里種蘋果樹。

家里有園丁，明明可以種更漂亮，寓意更好的花花草草。

季晏辭回答說，蘋果樹，不挑土壤，不氣，再冷的冬天也能穩穩扎，春天開花素凈好，秋天結果鮮艷奪目，摘下嘗一口脆甜營養。

好似只需要最的付出就能得到最大的收獲。

但園丁說，并不是耐就一定好養，澆水施修剪防蟲，稍有不慎也容易養死。

所以他要種蘋果樹。

還要種在最顯眼的地方，花最多的時間去心養護。

他要看著蘋果樹一年比一年高大，花開得一年比一年燦爛，果結得一年比一年碩。

當年季晏辭的這番話，寧穗聽得云里霧里。

還以為他是在拿蘋果樹警示自己工作要踏實努力。

如今回，寧穗才聽懂了喻。

其實季晏辭的意藏在許多小細節里。

他不直說，也不掩飾。

著寧穗主發現。

可惜以前發現了也以為是自己在自作多。

包括現在躺的沙發。

原先家里用的是普通的三人位真皮沙發。

中間會有隙，只是嫌了一句躺著不舒服，季晏辭當天就找人來換了更適合躺的長條形香蕉船沙發。

又與客廳風格不符。

隔天又請了設計師來修改客廳風格。

從冷系輕奢改了暖系輕奢。

正好是寧穗喜歡的風格。

當時誠惶誠恐。

其實婚后的兩年多時間里，季晏辭一直在慢慢磨合寧穗的習慣和喜好。

把整個家打造了喜歡的樣子。

他那麼，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正如過去寧槿對寧穗的訓斥，不該鬧騰，該安穩下來，好好地過日子。

可停不下來。

無論是過去陷婚姻危機，還是現在正于濃意，寧穗好像都無法做到安穩。

總是有自己的想法。

這樣是不是真的很煩人？

別墅里太安靜了。

人一旦安靜下來，被忙碌掩蓋的緒就容易冒出來。

寧穗知道季晏辭今天在忙什麼。

不是為了公司項目。

季晏辭是在忙寧穗的事。

暮浸天空。

院子里亮起了氛圍燈。

季晏辭回家時，他是自己開車，沒有走別墅正門，而是直接從地下車庫上樓。

走到客廳，正好看到寧穗蜷在沙發上，孤單又落寞地盯著門口看。

季晏辭心頭驀地一。

寧穗的這副模樣，讓季晏辭想起了以前。

以前也總喜歡一個人發呆。

似是有無盡的心事與憂郁。

有段時間沒這樣了。

近幾個月，每次回家，不是趴在沙發上打游戲，就是癱在躺椅上和朋友聊天，還會懟在梳妝鏡前對自己的臉頰吹求疵，或者跪趴在木地板上畫設計圖。

季晏辭手抱，有時還會打人。

總之都是放松的狀態。

季晏辭快步上前。

聽到腳步聲，寧穗從神游中回過神，轉過頭，看到季晏辭，正起，季晏辭扣住的肩膀，將按回沙發上。

陷進中。

季晏辭的吻如狂風驟雨般落下來。

寧穗微微瞪大眼。

眼中帶著錯愕。

季晏辭手捂住寧穗的眼睛，微微用力，讓腦袋后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