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晏辭制定的計劃一共分兩步。
第一步,讓姜悅寧離對尹謙的依賴。
第二步,讓姜悅寧和姜敘秋產生利益沖突。
姜書禾并不能完全理解季晏辭的想法。
姜悅寧依賴尹謙,那確實可能會有,但姜悅寧和姜敘秋之間能有什麼利益沖突?
不理解。
不理解不要。
季晏辭這個人本就代表著一種權威。
以前寧穗遇到棘手的麻煩,只要季晏辭出手,那就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
現在季晏辭主提出要幫姜書禾解決問題,誰不聽話誰是傻子。
關于計劃的第一步。
如何讓姜悅寧離對尹謙的依賴。
季晏辭提出的方案是,聯系姜悅寧的小學同學來探姜悅寧。
他還直接給出了那一屆的學生名單。
除了找老同學探之外,姜書禾和方赫揚還商量在療養院里組織一場演奏會。
為了之后澄清網上輿論做準備。
療養院里大部分是老人,都對藝活非常興趣。
姜書禾與院方通,借用花園里的草坪作為場地,搭建了一個小型舞臺。
收集參與演奏的人員名單,并提前與其主治醫師確認。
付出了非常多的時間和力。
期間,還要應付來自姜父姜母的阻撓。
姜父姜母嚴厲反對姜書禾組織演奏會。
甚至連找老同學來探都不允許。
他們翻來覆去還是那句話:“悅寧要是出了什麼事,你負得起責任嗎?!”
姜書禾聽從季晏辭的要求,把療養院要開演奏會、老同學想過來探的事,都先告訴姜悅寧,然后再說:“但爸媽不讓你去。”
姜父姜母簡直要被姜書禾氣瘋了。
他們從不當著姜悅寧的面責罵姜書禾。
只會單獨把出去說教。
可是姜書禾不聽話了。
這是姜書禾二十多年的人生里第一次以組織者的份去做一件事。
以前從沒有過。
長久以來,習慣被命令,被安排。
學生時代,沒有當過班委,不備掌控局面、引導他人的能力。
從沒想過也會有這一天。
姜書禾心里清楚,看似是在全權負責這件事,其實寧穗、季晏辭、喬映霜、方赫揚,他們或多或都有參與。
要不然,是與院方通這一步,就不會那麼簡單又順利。
路已經為鋪平了,要是連這都走不過去,那還不如趁早滾回去重新當爸媽的傀儡。
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把這件事辦。
甚至有那麼一點破罐子破摔。
“下次別單獨我出來了,你們不想讓姐姐出去見人,可以直接和說。”
“如果不是你主提起,會有這麼多人來看你姐姐嗎?療養院里也不會開什麼演奏會!這都是你想出來的麻煩事,你不去解決誰去解決?!”
“這不是麻煩事,這是能讓姐姐開心的事。”
“你知道這會有多風險嗎?你忘記你姐姐上次是怎麼暈倒了嗎?!”
“醫生說了,姐姐可以適當出去走走,保持心愉悅有助于健康。”
“你還敢頂!”姜父指著姜書禾的鼻子罵道,“要是悅寧出了什麼事,我拿你是問!”
姜書禾靜靜地看著暴怒的姜父和悄悄抹眼淚的姜母。
頭一次覺得爸媽似乎也沒那麼姐姐。
他們的,只在上。
只是為了求一個心安。
演奏會的準備依舊有條不紊。
姜父姜母無法接姜書禾的反抗。
可不接也沒辦法。
姜書禾邊跟著方赫揚。
不能打人,又不能趕人。
否則姜悅寧那里也沒法解釋。
很快,時間來到演奏會當天。
寧穗和喬映霜早早來療養院幫忙。
喬映霜的肚子已經開始有一點點顯懷了。
臉看起來不太好。
寧穗正在把裝滿鮮花的小花籃一個個擺放到觀眾席座位上。
擺完一排,寧穗徑直走到同樣在擺花籃的喬映霜邊,原地把按在座位上:“霜霜,你快休息,這里給我。”
“我沒事。”喬映霜擺擺手,“我跟你說,我懷孕,不孕吐,不嗜睡,牛的很。”
“可你現在看起來半死不活的樣子。”
“工作上遇到點麻煩。”
“什麼麻煩?”
“秦越不知道發什麼瘋,他突然跑來公司上班,還說以后都要認認真真上班。”
說起煩心事,喬映霜打開了話匣子,絮絮叨叨開始抱怨:“你知道的,他本來就掛了個業務經理的職位,算是我的下屬。”
“他不上班的時候,他負責的業務二組的員工每天都開開心心,他一來上班,他下面的員工又要工作,又要想辦法哄著他。”
“要是他不惹事,那倒還好,偏偏他要端領導架子,擺出一副要干一番大事業的架勢,不懂裝懂瞎指揮,他底下人被他整怕了,全來跟我告狀,我是真懶得管他。”
“哎,煩死我了!”
寧穗一邊聽喬映霜的抱怨,一邊擺完了花籃。
問道:“他這麼做,是要跟你爭地位嗎?”
“他配嗎?”喬映霜翻了個白眼,“本來我婆婆不讓他來公司,結果他回去求他爸,還去找他家老爺子求,說再給他一個歷練的機會,我婆婆也沒辦法,讓我挑個項目給他玩,等他什麼時候犯錯了再把他攆出去。”
寧穗眉心輕蹙:“你上次不是把該說的話都跟他說清楚了嗎?”
“是說清楚了,他現在不找我麻煩,他給我整個業務部添堵!”喬映霜越說越煩,“算了,不提他了,提了心煩。”
四下張,問道:“你老公呢?怎麼沒看見他,你們不是連嬰兒嗎?”
“他今天有會,忙完了過來接我。”
“還有比你更重要的會?”
“我這里又沒什麼事。”
閑聊片刻,到了演奏會觀眾場的時間。
觀眾全都是自己人。
其中一半是喬映霜工作室的員工。
姜悅寧的小學同學來了二十多人,剩下的則是療養院里的醫護工作人員。
演奏會的前半場是老人家們的古典樂專場。
有拉二胡的、吹笛子的,還有一位穿著旗袍上臺彈琵琶,獲得滿堂彩。
姜悅寧的鋼琴獨奏安排在后半場的第一位。
選的曲子不算難。
雖然已經十多年沒鋼琴,但過去好歹也學了十多年,只悉了幾天,就找回了覺,說不上彈得有多好,至完完整整彈完了一整首曲子。
結束時,臺下觀眾紛紛起,由緩到急,響起一片和的掌聲。
太過突然與熱烈的鼓掌容易引起緒波。
姜書禾把所有細節都安排到了極致。
臺下觀眾人手一個花籃,掌聲結束后,他們同時將籃中的鮮花拋向臺前。
五彩斑斕的花朵在半空中紛紛揚揚地散開,仿若一場盛大的花雨。
姜悅寧坐在鋼琴凳上,微微仰起頭,安靜地著這一幕。
許久沒見過這麼多的彩了。
接下去的表演,沒有繼續留下觀看。
姜書禾推著坐在椅上的姜悅寧先回了病房。
寧穗不放心,想追過去看看。
喬映霜被工作電話纏住了,寧穗只好先一個人過去。
結果剛走到病房門口就聽到里面傳出姜悅寧的聲音:“尹謙吻過我。”
寧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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