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力升能想到的，舒芮自然也能想到。

這分明就是一件吃力還不討好的事。

再看看坐在主位上一聲不吭，明顯就與舒力升夫妻狼狽為的舒老夫人，舒芮更不希爸出這筆冤枉錢。

因為，不值得。

不等舒正平說話，舒芮就替自己父親發聲：

“這世上用于祝壽的祥瑞品那麼多，我們為什麼一定要買這件？”

周萍一噎，很快又調整了臉，一臉的說教：

“小芮，不是二嬸說你，你現在嫁到了季家，就別把你之前的那些市井之氣帶上了，在這個圈子里，這東西自然是越貴，越顯份的。這個拍件若是能到你手中，那壽宴當天你得多面和高興？”

“是嗎，別人或許是這麼想吧，但肯定不會。”

舒芮話落，眾人一臉不解，就連當事人——舒老夫人都疑地看向。

周萍，“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舒芮學著那般一臉的純良，甚至比還純真無害幾分：

“往年二叔二嬸送的壽禮也都是實惠型的，不也十分高興的嗎？我爸送的貴的，也沒瞧見有多喜歡呢。”

說最后那句時，還故意出幾分沮喪。

“你。”

被涵送便宜貨的周萍氣得倏地站了起來，卻一時無言辯駁，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

當然，聽了這話，舒老夫人的臉也十分難看。

這話不止是諷刺周萍，也是暗喻不知好歹，大兒子送好東西也看不上。

鐘月琴看到舒老夫人慍怒的臉，趕拽了一下舒芮的手，示意別說話。

舒芮才不在意。

人家不喜歡你，你再熱臉冷屁也討不著好，既然這樣，何必愚孝？

周萍深呼吸一下，咽下這口氣，才又忽地一笑。

“哎呀，這嫁了人的姑娘就是不一樣的，心都是向著夫家的。”嘲弄地看了舒芮一眼，“人家大伯都沒說不答應呢，你就急著跳出來拒絕，難不是怕大伯向你的夫家要錢？”

舒芮剛想反駁，一旁的舒正平就黑了臉，一拍椅把站起來：“弟妹，請注意你的言行。”

說他可以，說他的兒，他無法容忍。

周萍見他反應這麼大，心猛地慌了一下，但依舊仰著臉道，“怎麼，我說錯了嗎？”

“二嬸這話自然是說得沒錯。”

門口那邊忽地傳來一道低沉磁的嗓音。

舒芮心頭一跳，下意識地轉頭看了過去，待看清來人，便是一臉愕然。

他怎麼來了？

季明俊慢條斯理地走進來，不止舒芮，屋其余坐著的人也不由站了起來，一個個面驚訝。

“嫁了人的姑娘自然是心向老公和夫家的。”季明俊走到舒芮面前，先是對溫一笑，隨即才轉頭看向對面的周萍，反相譏:

“怎麼，二嬸難道不向著二叔和舒家？”

像是被中了一般，周萍的眼睛剎那間驚惶了一下，反應很大地嚷道：

“我，我當然沒有，我的心一直都向著舒家。”

的靜落季明俊的眼底，他瞇了瞇眼，不聲地審視了一下。

“那二嬸怎麼批評起我老婆來了？”季明俊似含著笑，語氣卻微冷。

“我，我不是批評，我就隨口說一句而已。”

不知道是不是季明俊的眼神太有迫，周萍一下子老實，沒有了剛剛的挑事勁。

“確實不是什麼批評，就是家人間的閑談罷了。”這時，一直繃著臉沒說過話的舒老夫人對季明俊出了溫和，甚至有些討好的笑容。

隨后又眼底暗藏不悅地看向舒芮：“你這孩子，家里的小事，怎麼還驚姑爺來一趟了？”

一直沒說話的舒力升也暗暗出了驚慌和嫉妒之。

他只是想讓舒正平吃癟，可沒想要驚這尊大佛。

舒芮這時才回過神，聽見這話也是一臉無語。

什麼時候跟他說了？

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來這。

“不是小芮說了什麼，是我自己想老婆，就跑來找了。”

舒芮眼睫微了一下，抬眸看向邊的男人，便見他又看向了主位上，“這話，莫不是不歡迎我來？”

舒老夫人神一滯，連忙笑著道，“怎麼會，你能來，我自然是很歡迎很高興的。”

隨后，立馬請季明俊落坐，又吩咐人上茶。

季明俊挨著舒芮坐下，握住的手才問：“老婆，這家里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男人坐得太近了，上那悉的氣息無孔不地侵略著的呼吸，舒芮很想甩開他的手，把他推開，可礙于當著眾人的面，不好這麼做。

不在乎其他人的想法，只是不想讓自己的父母知道他們之間鬧了矛盾。

季明俊見沒抗拒，眼底幾不可查地閃過一抹滿足的笑。

四天了，他已經四天沒有這樣靠近了，更別說是親昵地握著的手。

生怕舒芮會加油添醋說他們壞話，舒力升趕搶先開口，對著季明俊笑得親切：

“也沒什麼大事，就是大嫂把我們送老太太的禮摔壞了，這不，我們就想著讓大哥另外買一個祥瑞的禮送老太太當壽禮，這都是為了讓老太太高興嘛。”

季明俊輕輕著舒芮的手指，輕聲問，“是這麼回事嗎？老婆。”

見舒芮面有異樣，舒正平以為是因為剛剛周萍說“心向夫家”的話不開心，便主將事的來龍去脈跟季明俊說了一遍。

“哦，原來是這樣。”

季明俊掃了舒力升夫妻一眼，眼底閃過嫌惡。

隨后目看向桌面那個壞了的水仙盆。

“既然東西不小心摔壞了，賠二叔二嬸一個就是了，但事一碼歸一碼。”他勾看向對面兩人，“我岳父要送什麼禮，那應該就是另一件事了吧。”

舒力升被他看得有些心虛，勉強扯出一抹笑道：“這本來也是這麼個理，只是因為……這蓮花盆不好找，所以我們才想著用另外一件禮代替的。”

周萍附和，“對，這可是北宋汝窯珍品，別說是M國，怕是國也很難找到的。”

“北宋汝窯？”

季明俊眉骨一挑，仔細看了一眼桌面上的玩意，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倒也未必，正好我認識一個這方面的收藏家，我問問，或許能賠二叔二嬸一個一模一樣的。”

說完，他不等對方反應，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片刻后，喬生快步進來。

“季總，您有什麼吩咐？”

季明俊看向舒力升，“二叔不介意我拿一下這摔壞的……珍品吧？”

舒力升不知道他要干嘛，但季明俊開口了，他當然不能拒絕。

“當然不介意。”

季明俊示意喬生上前，“馬上拿去拍照發給杭老先生，看看這種北宋汝窯蓮花盆他手上有沒有。”

“是。”

喬生應聲上前拿著東西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