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靖川沒有回答古朝這個問題,而是提了另一件事,“你弟弟昨天把朋友帶回家了?”
古朝一愣,“什麼?”
面上帶著迷茫,不懂許靖川為什麼突然說這個。
不懂沒關系,許靖川繼續,“你父母承諾的彩禮金額不小,方家里是同意的,但也有要求。”
他說,“對方不允許留你姐姐在家。”
古朝的父母年紀大了,面對一個癱瘓在床,無人照顧就會滿生蛆的病患,總有力不從心的時候。
方有顧慮,生怕有一天這個責任會落到自己上。
很正常,非親非故,誰也不愿意承擔這麼大的責任。
許靖川說,“我可以幫你把你姐接出來,到時候再給你一個新的份,你選個自己想去的地方,我給你安排好后路,你們倆重新開始。”
他又說,“我也可以給你姐聯系醫院,后續所有的康復治療費用都是我來出。”
古朝看著他,原本茫然的表一點點的退了,聽明白他的意思了。
但還是有些固執,“你還沒有回答我前面的問題,你喜歡我麼,我們倆是什麼關系?”
許靖川看著嘆了口氣,“阿朝。”
古朝笑了,“不喜歡對嗎?”
但是想不通,“為什麼呢,你對我那麼好,怎麼可能會不喜歡我?”
前段時間過生日,他在會所門口放了半個多小時的煙花,將夜空炸如白晝。
當時有人調侃,問什麼時候喝他們倆的喜酒。
他沒有反駁,只是笑著。
以為那是一種默認。
可原來是不喜歡的。
他想把送走,以姐姐作為條件。
這是為什麼?
為什麼呢?
這個疑許靖川沒有給解答,因為他的電話響了,也不知那邊有什麼重要的事,他聽了幾句就表嚴肅,隨后掛了電話。
他還有事要忙,說是這邊留了人會護著,讓有事兒隨時聯系自己。
又叮囑了護工兩句,他就轉走了。
古朝坐在床上,表有些麻木。
在聽說他建議自己離開時生出的緒,又在聽到姐姐的消息后全退了。
只是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問護工,“他什麼意思,他不喜歡我,為什麼對我那麼好,讓我誤會呢。”
……
賀燕歸傍晚給薛晚宜打來了電話。
薛晚宜不太想接聽,這死東西假傳報,把嚇夠嗆,可是還記得。
手機放在一旁,沒搭理,一直到鈴聲自停了。
但賀燕歸很有毅力,馬上又打了第二通。
還是沒接,對方沒打第三通,但是發了信息過來。
關于假報的事,他沒解釋也沒道歉,只是說有話要跟聊聊。
他讓薛晚宜趕接電話,說不接,他就找來家里。
薛晚宜氣的牙,他也就會這一招。
但該說不說,管用的。
第三通電話打過來,給接了,語氣不太好,“干什麼,有完沒完?”
賀燕歸緩了幾秒才開口,聲音是從未聽過的嚴肅,“你相親了?”
這都多長時間的事兒了,他才得消息。
薛晚宜說是。
賀燕歸又問,“跟誰,定下來了嗎?”
“關你什麼事?”薛晚宜說,“你打電話就是想問這個?”
賀燕歸明顯深呼吸一下,“你出來,我們談談。”
“談什麼?”薛晚宜覺得奇怪,“有什麼事在電話里說。”
賀燕歸聲音突然加大,“出來。”
薛晚宜被嚇一跳,沒忍住,“你神經病啊。”
賀燕歸沉著聲音,語氣里是前所未有的認真,“薛晚宜,你過來,我們好好聊聊。”
他沒有在等薛晚宜的反應,報了個位置,說在那里等,之后電話便被切斷。
薛晚宜著手機,一臉的莫名其妙,搞不懂他是在鬧哪一出。
猶豫了半天,最后還是決定去看看。
這死東西,謊報軍的賬還沒跟他算,他居然還有臉找上了,還敢發泄緒。
薛晚宜當下就收拾收拾驅車出了門,直奔著賀燕歸給的位置過去。
覺得自己趕來的很快了,接了電話沒猶豫幾分鐘就出門了,還以為會在這里等一等。
結果推開包間門,賀燕歸已經在了。
不同于之前坐椅,他現在板板正正的坐在椅子上,一休閑裝,頭發長長了一些,重新打理過。
還別說,這麼乍一眼看去,他仿佛換了個人。
尤其此時他一臉嚴肅的坐在那,莫名其妙的顯得特別正經。
薛晚宜拉著臉過去,在他對面一屁坐下,“我出來有什麼事?”
在賀燕歸回答他之前,又說,“快把你手底下收集信息的人整治整治吧,你瞅你得的什麼消息,差了十萬八千里。”
賀燕歸看著沒說話,安靜的聽抱怨。
薛晚宜又說了去醫院的事兒,他說許靖川毀容了,就提了古朝,“哪里是毀容,人家只是臉上有個傷口罷了,不是什麼大事。”
很嫌棄的看著賀燕歸,“下次沒得到證實的消息別告訴我,我被嚇個半死,你知不知道?”
“為什麼嚇個半死?”賀燕歸突然開口,聲音淡淡的,跟他以往咋咋呼呼的模樣也不相同。
他說,“許靖川出事兒,怎麼能把你嚇個半死,跟你有什麼關系?”
薛晚宜一愣,瞪著眼睛看他。
蠕半天,想說點什麼,但最后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賀燕歸又說,“你又不是他家人,也算不上他朋友,你那麼張他干什麼?”
“我……”薛晚宜半晌才只吭哧出一個字。
哪里有張他。
不過,不過……
不過什麼呢,一下子沒想好。
賀燕歸閉了閉眼,沒再糾結這個問題,還是問,“你相親了,定下來了嗎?”
薛晚宜想了想,“差、差不多了吧。”
賀燕歸趕問,“就是還沒有?”
確實還沒有,兩家人其實都有點兒催的意思,薛夫人跟提了好多回,讓別錯過,否則有的后悔的。
知道唐冕是好的,錯過他,再想遇到他這樣好的人,概率太小了。
可遲遲邁不出去那一步。
心底總是帶著點不甘心,總是想再等等看。
怕這一步走出去,再想回頭就難了。
賀燕歸明顯松了口氣,然后說,“那就好。”
到了晚飯的時間,他按鈴了服務員進來,要點菜。
他態度轉變之快,讓薛晚宜直皺眉,“你還沒說把我過來干什麼,就是想吃頓飯啊?”
“對,先吃頓飯。”賀燕歸把菜單遞給,“你來點。”
從薛晚宜進門,他就一直繃著張臉,加上這一行頭,仿佛換了個人。
但是此時狀態放松,還笑了笑,很好,還是悉的配方,還是那個德行。
薛晚宜沒點菜,最后是賀燕歸點的,整了一大桌。
薛晚宜表了,“你差不多得了。”
說,“還有別人要來?”
“沒有沒有。”賀燕歸說,“沒事,吃不完打包,他家這些菜味道都不錯,你挨個嘗嘗。”
這飯店薛晚宜沒來過,聽他這麼說,最后沒說話。
等上了菜,倆人談并不多。
賀燕歸應該是有事兒,手機放在桌下,的在發信息。
但是他這人腦子又不夠用,說是,其實跟明正大也差不多。
手機嗡嗡個不停,信息的提示音一直在響。
就這樣他還以為薛晚宜不知道,瞄了好幾回。
薛晚宜真的是懶得拆穿他,趕吃了飯,就想撤了。
但是點的餐實在是多,剩下了一大堆,了服務員打包。
打包了兩大袋子出來。
薛晚宜讓賀燕歸拿著,說,“我家里很開火,拿回去也吃不完,你別浪費了。”
賀燕歸不想拿,他支支吾吾,明顯是還有別的事兒。
薛晚宜皺著眉,嫌他磨嘰,拎到手里說,“你車在哪?我給你放車上。”
倆人從飯店出去,剛一出去,旁邊就砰砰砰。
薛晚宜被嚇了一跳,不自覺的往后退了兩步,然后才看清是飯店兩側站了人,手拿著手持的噴花筒,看到他們出來連噴了好幾個。
賀燕歸沒被影響,反而大步出去。
薛晚宜走到飯店門口,就看到賀燕歸不知從哪個人手里接過來一個小推車。
說是小推車,其實也不恰當,嚴格來說應該是個小花車。
手推的小車已經被鮮花完全遮蓋住,上面得有上千朵花。
他推過來,的名字,“晚宜。”
薛晚宜被他整一哆嗦,聲音都抖了,“你要干嘛,賀燕歸你到底要干嘛?”
說,“你別來,我告訴你,你別跟我說些不三不四的話。”
把手里的東西遞過去,“你趕把這些拿上車,我要回家了。”
賀燕歸沒管他說的那些,把花車推到面前,“晚宜。”
他說,“不要跟別人在一起,好不好,你考慮考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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