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婆子罵人也是一等一的厲害,且比祝大人更潑辣,一手叉腰一手指著祝常。
“胡說八道是誰,大家伙可是長了眼睛的,可不是我講,祝三小姐的賢惠為人,隨便找衛家的任何下人來打聽都是只有夸的,出門在外還會用自己的銀錢接濟孤弱的乞丐,給人施粥看病。”
“本純良,說話溫聲細語。對不相干的下人們都這樣好,絕對不是忘恩負義的人,祝大人既然說是的生父,不知你到底是做了些什麼,居然把一個純良的人都得不認你了?!”
祝常被氣得捂著心口。
無法靠近馬車,
還被一個刁民給氣這樣,實在是忍不了,撲過去就要打人。
可又被沈景湛的侍衛給拽住兩臂,控制住了雙腳,一時之間進退兩難。
掙扎之間,發冠都了,活像是一個瘋癲的人,過風吹揚的車簾隙,祝鸞見到了他狼狽猙獰的樣子。
與多年以前高高在上的“父親”,簡直就像是兩個人。
“......”
京畿守衛很快就來了,遣散了圍觀的百姓,順帶從沈景湛的侍衛手中帶走了祝常,說是要移給大理寺,協查祝家結.黨營私一案。
聽到結.黨.營私四個字,祝常的瞳孔瞬間驟,“什麼結.黨.!什麼營私!我祝家清清白白,這一切都是因為沈景湛的陷害,他是為了祝鸞才報復衛家,報復祝家!都是他!”
“抓他啊!”在這一刻,祝常才清楚,沈景湛在將計就計,他故意在這里拖延時間,任由他將圍觀的百姓給找來,就是讓他自己“困”住自己,好拖到京畿的人過來抓他。
“放開我放開我?!本雖然被停職在家,好歹是朝廷用了幾年的命,你沒有捕文,憑什麼來抓本!”
祝常大被拖走的期間,沈家的馬車已經走遠了。
京畿的侍衛將追捕的文書甩到他面前,薄薄的宣紙帶著力道就這麼打在了他的臉上。
看清楚上面的字和印,祝常都快被嚇傻了。
因為上面陳列的罪狀,是他藏了很多年,還手握了所有證據的營私案。
可是這都多年了,究竟是怎麼......
沈景湛這麼厲害麼?
他不相信。
那時候沈景湛才多大啊?
思來想去,“不可能!”
“這是哪——”來的?
京畿的人說,“這是朱家的人拿出來的證據,祝大人若是有異議,到大理寺去說吧!”
朱家......
是他的枕邊人,是啊,這麼多年以前的案子了,分明已經理得那麼干凈,怎麼忽然之間就被翻出來了,難道不覺得蹊蹺麼?
沈景湛就算是手眼通天,遮蓋京城,也絕對不可能翻到過去的事。
原來是朱夫人,朱夫人嫁給他那麼多年,替他打理后宅,自然是清楚他底下的彎彎繞繞。
只是他沒有想到,當年說好了要銷毀的東西居然還被朱夫人留到了現在。
“......”
這個賤人!
竟然敢如此背棄他,在他最虛弱的時候落井下石。
祝常面若死灰。
總算是知道沈景湛為何要說能夠撈他,讓他去休棄朱夫人。
這本就是沈景湛挖下的陷阱,目的就是為了讓朱夫人對付他。
朝廷查了那麼久,只是抓到了一些苗頭,本就沒有進展,沈景湛那日帶著祝鸞上祝家的門,就是為了離間祝家,目的就是弄垮祝家。
木已舟,祝常就算是要大喊大早已沒有了力氣,因為他所有的力氣就在剛才的對峙當中用了。
意識到這件事背后的真相,他更是猶如去了所有的力氣,只能被這些京畿的侍衛給拖著走了。
“......”
回到了宅院,祝鸞沒想到居然在這里見到蔣婆子。
祝鸞下意識看向沈景湛,問是不是他帶來的?他朝著微微頷首笑。
也是,除卻沈景湛還有誰啊?總不能是蔣婆子自己跟來的吧?沈景湛哪里就是這麼好跟的了?
蔣婆子給祝鸞請安磕頭,世子夫人。
“快快起來。”祝鸞上前攙扶。
沈景湛見彎腰,讓要小心些。
蔣婆子寵若驚,連聲說不敢當,“今日能再見夫人一面,真是我的榮幸。”
蔣婆子告訴祝鸞,走了以后,衛家很多婆子也離開了。
也沒有在衛家待多久,兒嫁出去以后,日子過得好,給在京城團了一個小院子,地方不大,在一起,到底是自己的窩。
男人的子骨也好了,兩人就在酒樓幫閑跑買菜運酒,銀錢不多,但很快活。
“這都要多謝當日夫人愿意幫我,我才有如今的好日子過,若不是您,我現如今只怕不知道怎麼樣了。”
若是當初祝鸞揭穿了,被趕出衛家,兒的婚事即便是不黃,那夫家定然也瞧不上了,男人的病也不可能好起來。
都是祝鸞放了一馬,還給了兒籌備了嫁妝,找人給男人瞧病。
“奴婢日日祈禱夫人平安順遂,再覓得如意郎君,日子過得滿,如今也算是應了。”沈景湛可是全京城最好的公子了,位高權重,皮相俊朗。
蔣婆子方才跟祝常吵架的時候無比彪悍,此刻到的面前三兩句話的功夫,眼眶紅了撲簌掉眼淚。
祝鸞手給,卻自己連忙了。
“夫人看笑話了,我就是見到您太高興了。”
“不哭了。”祝鸞哄,“你如今好,我自然也是好的,我已經懷有孕了。”
“是,奴婢聽說了,都是衛家的沒有福氣拖累了您!”
都是沈景湛的“功勞”!
思及此,祝鸞轉過去瞧了他一眼,他還在挑眉淺笑。
“這些都是奴婢家中養的土下的蛋,吃了很是補子,奴婢特地送給您。”
原本是要拿去賣的,一個能賣許多文,但今日見到祝鸞,實在高興,上又沒有什麼值錢的,索就將這筐養了許久攢了許久的土蛋送給。
也知道祝鸞如今是世子夫人,將來就是侯夫人,可能看不上這樣的“土”。
可已經是能夠拿得出手最好的贈禮,必要向祝鸞表示謝意,無論要不要,總是要謝的。
沒想到祝鸞親手接了過去,說是謝,往前就很喜歡吃,今日便讓明芽給做。
蔣婆子欣喜萬分,笑著說好。
兩人又說了幾句話,沈景湛邊的人才送蔣婆子離開。
見捧抱著蛋,真像是幾年前抱著花出現在他的面前,那時候清簡,洗得有些許泛白,卻毫不減落魄寒酸,反而有些飄飄似仙。
這麼多年過去了,說是變了,卻也沒有變。
還是一如既往的可。
“我幫鸞兒提。”沈景湛還以為會拒絕,到底沒有,只是叮囑他,“小心些,別砸壞了。”
俊的男人蹙眉,垂眸看向竹籃里的東西,“蛋都比我重要了?”
祝鸞,“......”
“咳,這不一樣!”
“你不要又混為一談,講些不中聽的。”
“似乎也沒有說錯吧。”沈景湛道,“若是我不小心摔了...”
話沒有說完,沈景湛已經換了另外一只手挪到了旁邊去,“摔了一兩個,鸞兒要打我不?”
“你倒是想要我打你。”沒好氣。
別想故意激
,上一次打沈景湛給他打爽的事,都沒有忘記呢。
越想越不放心,祝鸞手,“我自己拿吧。”
“我拿。”他牽住了的手,帶著往膳房走,親自將這籃土蛋給放好,歸置著妥妥當當,問可放下心了?
祝鸞瞧了一會,心里不僅滿意,還覺得有些許好笑。
一本正經嚴肅道,“一般。”
“一般?”男人疑問,手了的面頰,故意將蛋放置到邊沿,問這樣如何。
祝鸞瞪他,“......”
他惹了人生氣,立馬就笑,重新放好不算,還手了的面頰。
“鸞兒合該多笑笑。”
祝鸞看著男人俊逸含笑的眉眼,的確跟著牽了眉梢。
京城發生的事只經過半日的發酵,便流傳得厲害。
夜里,仿佛刮過一陣猛烈的風,越吹越烈。
翌日起來,京城大街小巷,無一不在說沈景湛的事,與祝鸞相關的辯駁都被含糊帶去,在其中他只扮演一個被搶奪的角。
蔣婆子為出頭說的事沒有人放在心上,反而是沈景湛被人給推到了風尖浪口。
前些時日本就有大批朝臣為了太尉一事彈劾他,現如今更是鬧得厲害,已經到了不可阻止的地步。
京城的人說他貴為天子近臣,囂張跋扈,更是仗著侯府沈家的勢力,行事張揚,目中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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