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多回來看秦暮森,那是不可能的,既然秦氏掌權人都變了,秦暮森手中的實權全都給了秦封,他們也不會繼續裝模作樣結這個老爺子。
在秦家,人心就是如此涼薄,說到底,在這些人眼中,所謂的親本比不過讓人垂涎的權勢。
秦封反倒了那個異類。
他足夠心狠手辣,但格外重視親。
他親眼看過有緣的親人背后捅刀甚至反目仇,他明白所有的人冷暖世態炎涼,他也曾在這個沒什麼人味的家族中煢煢孑立踽踽獨行,不聲地保護著母親,保護著父親留下來的心。
可盡管這樣,他依然遵從本心,沒有被偌大的家業帶來的權勢蒙蔽雙眼和心臟。
他一直都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麼。
在姜眠眼里,秦封不是至純的白,也不是極致的黑,他是彩的。
鮮艷又鮮活的彩。
斑斕多姿富有魅力的彩。
像他畫的每一幅油畫一樣的彩。
也許正是因為他的那些經歷,才塑造了現在的這個穩重、周全可靠、溫而堅定的秦封。
他早已經是的大人,但他的心里永遠藏著一個單純而干凈的年。
那個年始終相信。
姜眠一直覺得,他爺爺最終選擇他為秦氏的繼承人,不僅僅只是因為秦封有心機、有計謀、能力遠遠足夠,還因為他擁有完整并且很有魅力的人格,他能夠抵抗住利益和不丟失自我。
而他之所以能為這樣好的他,多半是因為家庭熏陶。
他所有所有好的品質,都離不開他父母的恩和睦,以及他們的教育和教導。
姜眠曾經聽過一句話,說:“幸運的人用年治愈一生,而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年。”[標注1]
秦封是足夠幸運的孩子。
他的年一定很幸福。
應該說,在他父親去世之前,他都過的很幸福。
所以后來,他來治愈了。
他治愈了。
姜眠角上揚著,在秦封懷里睡過去。
隔天晚上,姜眠和秦封回了秦宅吃晚飯。
兩個人事先沒跟家里說,導致封婕看到他倆出現時很驚喜。
秦暮森上不說高興,但特意讓家里多加了幾個菜,還都是秦封和姜眠吃的。
秦封和姜眠把給秦暮森買的服拿給他,又把給封婕買的首飾送給封婕。
秦暮森隨手把東西放到旁邊,一副不在意的態度,開口問的是姜眠怎麼樣了。
他說:“聽說你昨天一下飛機就被送去了醫院,家里得知消息時你已經回了姜家。”
封婕接過秦暮森的話茬,繼續對姜眠說:“本來我和爺爺是要過去看你的,被阿封給攔住了,說你已經退燒了沒什麼事,還說這兩天就帶你回家,不用我們過去。”
姜眠眉眼彎彎地笑道:“我沒事了,就是著涼了,有點發燒,其實吃點退燒藥就能好的,是封哥過于擔心了,非要帶我去醫院。”
“媽媽和爺爺不用擔心,我現在已經好了。”很乖巧道。
吃晚飯的時候,封婕試探著問他們:“今晚你們要不要在家住現在家里只有我和爺爺兩個人,不會有人打擾,住過來也很清凈的。”
秦封說:“下周吧,這周我和姜姜說好了在外公那邊住,下周過來這邊陪你們住幾天。”
秦暮森淡淡道:“不用勉強,覺得不方便就回你們自己的地兒住去,我一老頭子不用你們小年輕陪。”
秦封漫不經心地笑著懟回去:“不勉強,也沒覺得不方便,我們回來不是要陪你,是想陪我媽。”
秦暮森:“……”
秦封看著秦暮森一臉不痛快,短促地低笑了聲。
吃過晚飯完上車回姜家之前,秦封跟家人說他和姜眠要回了,這會兒秦暮森不在客廳,問了傭人,傭人說老爺子回房間了。
秦封邊抬腳去了秦暮森的房間,結果一推開門就看到老頭兒躲在房間里換它和姜眠給他買的新服。
秦封哼笑了下,對故作鎮定把服下來的倔老頭說:“我和姜姜要走了,改天再回來。”
秦暮森仿佛還在記恨秦封在飯桌上和他抬杠,跟他賭氣似的沒好氣地回了句:“隨便你。”
話這麼說著,人卻要起出臥室送他們。
秦封角輕勾道:“坐著吧,別送了,又不是客。”
秦暮森就沒再往外走。
等秦封和姜眠上了車,黑的車子緩緩駛出秦宅,站在臥室窗前的秦暮森還一直盯著車子消失的方向,遲遲沒。
姜眠在車上說秦封:“吃飯的時候你和爺爺抬什麼杠啊,他好歹是長輩,這樣懟他會讓他覺得很沒面子吧……”
秦封慢悠悠地笑著說:“不會,他知道我什麼意思。”
說完又嘆了口氣,無奈地補充了句:“老小孩。”
姜眠被秦封擁在懷里,腦袋枕在他肩膀上。
須臾,輕聲對他說:“后天周六,大家應該都有時間,我約西西和晴晴,你江澈和隨遇青,大家一起吃個飯吧,順便把禮送出去。”
正著窗外看街景的秦封隨口答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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