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即使只有四個人,也能被他們過出八個人的氣勢。
但在溫書瑜家,這頓年夜飯吃完,陳敏和溫父坐在沙發上跟他們聊了幾句,就進了書房。
也沒有人提議要看春晚,偌大的房子里什麼聲音都沒有,安靜得仿佛只有他一個人。
兩家都在北,原本他們可以不用在這里過夜。
但開發區實在有些遠,每天開車來回也要耗費很多時間,便決定好這幾天在這里留宿。
陳敏和溫父去了書房沒多久,溫書瑜也站起,“我回房間看書了,你要一起過來嗎?”
陸知讓點點頭:“好。”
溫書瑜家里是三室兩廳格局,一間,父母一間,另一間就是書房。
陸知讓第一次來家,當然也是第一次來的房間。
跟他預想的差不多,溫書瑜的房間很整齊,東西也不多,只有床頭和飄窗上擺著一些絨玩偶,其余最有存在的就是的書柜,里面滿滿當當擺著小時候看過的書。
各種教材、教輔資料、中外文學名著。
溫書瑜的書桌不大,擺兩張椅子也很擁。
想了想,從包里拿出一本書,戴上耳機去床頭靠著看,把書桌留給了陸知讓。
“你坐在那里吧。”
陸知讓應了一聲,取了個平板電腦坐在書桌前的位置。
他本來就比溫書瑜高很多,現在又坐在小時候用的桌椅上,完全都不直,書桌的高度也很不合適。
陸知讓環視一周,看見面前的墻壁上還著張日程計劃表,字有些稚,日期大概在溫書瑜上初中的假期。
[8:00 起床]
[9:00 背英語課文一篇]
[10:00 背古詩三首]
……
[21:00 寫錯題集]
[22:00 洗漱睡覺]
好可。
陸知讓淡笑了下,目又移向桌角。
那里擺著一個畫框,里面是一張彩鉛畫像,大概能從眉眼和臉型看出來,畫的是溫書瑜。
陸知讓拿起來仔細看了看,轉頭問:“這是你畫的嗎?”
溫書瑜搖搖頭:“不是。好像是初中畢業的時候,班里同學送給我的禮。”
陸知讓瞇了下眼,很敏銳地意識到不對勁,幽幽問:“男同學?”
溫書瑜回憶了下:“好像是。”
其實哪個同學送的已經記不清了,只是這份禮比較特別,畫畫的還像,所以被留下來,擺在了書桌上做裝飾。
拿起手機找了一個歌單播放,再次低下頭,聚會神地看書。
陸知讓抿了抿,又更仔細地看了看那張畫像。
其實畫的也不是很像,而且頭發部分很潦草,著很有問題,明暗理的也不好。
還有眼珠那部分,莫名其妙地涂了幾個小圈圈,一看水平就不怎麼樣。
陸知讓這麼想著,隨手翻了一下這個畫框。
這才發現,背面的左下角居然還寫著幾個字。
[祝愿書書可以永遠開心快樂
這句話后面居然還用紅筆畫了個鏤空的小桃心!
十二三歲的小男生,送這種禮,留言畫個桃心,還親切地“書書”,不用猜都知道是什麼意思。
但更過分的是,溫書瑜把它保留到現在,而且就擺在桌面最顯眼的位置上。
陸知讓越想越氣,偏過頭看向,聲音悶悶地問:“這個男同學,跟你高中也在一個學校嗎。”
他想了下,修正道:“跟我們高中也在一個學校嗎?”
重音落在“我們”兩個字上。
孩兒靠在床上,烏黑的長發散下來,自然披垂在肩側,模樣十分安靜乖巧。
然后,陸知讓看著,靜靜等了快半分鐘,也沒有回答。
他咬了咬牙。
陸知讓一口氣堵在口,余又看見拿著書本的手,無名指上空的。
他獨自冷靜了一會兒,無果,緒低落地出聲,聲線也很低沉。
“我們的結婚戒指被沖到了下水道。”
“還被無地忘。”
“但初中喜歡你的男生送你的畫像,現在都還留著。”
陸知讓越說越覺得自己是個無比悲的男人,頭頂仿佛飄來一片漆黑的烏云,得他呼吸都困難了。
然而,溫書瑜仍然低著頭,沒有任何要理他的意思。
陸知讓又等了一會兒,臉都青了,站起,看著問:“家里還有別的床嗎?我今晚自己睡。”
溫書瑜耳機里一首歌恰好播放完,聽到這句話,抬了下頭,有些茫然地應道:“有呀,就在書房。”
思考了下,猜測可能是陸知讓覺得房間的小床睡不下。
所以溫書瑜眨了眨眼,又補充:“不過我爸媽現在還在書房,你得晚點再過去。”
陸知讓更郁悶了。
不對他使用冷暴力,還任由他出走。
陸知讓黑著臉,一言不發,拖著落寞地步伐出去,從外面幫關上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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