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明寶沒聽懂，心想你明明是秒回的。

咽了咽，故作輕松地說：“你上次說我長得像你妹妹，讓我有種在占便宜的覺。會不會有意見？”

向斐然很輕地失笑了一聲：“你沒意見就好。”

電梯到達樓層，廖雨諾穿著睡袍，趿拉著一雙咖的羊皮拖鞋，雙手環靠門站著。看到兩人自電梯廳轉出，不由得吹了聲口哨。

是第一次見到穿衛和沖鋒的向斐然，等兩人進門的空檔，忍不住在商明寶耳邊吹氣：“你個小妹妹，背著我吃這麼好？”

商明寶唯恐分貝太高被向斐然聽到，在腰后掐了一下：“別講，是哥哥。”

廖雨諾咬：“床上也哥哥？”

商明寶噌地一下從頭紅到了腳。友不慎，怎麼天往腦子里傾倒黃廢料啊！

商明寶的“行李”不多，就放在外玄關，兩個紙箱外加一個行李箱。向斐然抱起了那兩個紙箱，意外地不是很重。商明寶自己則拖出了那個行李箱，假模假樣地跟廖雨諾告別。

進了電梯，向斐然問：“你朋友這個房子的位置和管理都不錯，治安也好，為什麼要搬？”

商明寶不慌不忙，早已準備好了一套說辭：“因為這里太貴了，我其實住不起，跟的房費一直是三七分，可是老占便宜也傷。”

《太貴了》

《住不起》

《三七分》

《占便宜》

向斐然：“……”

就算不知道他曾在晚間新聞管中窺豹過的家世，也該記得當年隨手一謝就是一百萬。撒出這樣的謊，是不準備圓了麼？還是打算到時候直接裝死耍賴過去？

向斐然只能不聲地又幫抓了一個bug：“你那天去參加了伍家的宴會，是伍柏延的座上賓，不應該。”

商明寶立刻可憐兮兮圓了這個bug：“那只是繁榮的假象，我家里早就大不如前了，正在進行破產清算。”

話不能講要小心應驗，哀傷地說：“忘了說了，我姓錢，現在沒錢的’錢‘。”

……

向博士想把研究課題從龍膽科的雜起源換“商明寶的腦子里到底裝著什麼”的。

第21章

商明寶的房子在西區五十六街附近, 是一棟紅磚老公寓，但勝在治安良好，從房間臺可以到哈德遜河寬闊沉靜的河景, 有興致的話, 步行能抵林肯中心，在那里用一場音樂會消磨掉一個周末的夜晚。

這個只有一洗手間一臥室、玄關餐廳和客廳相連的小公寓出現在向斐然面前時，他必須承認，他有點搖了——

他不能想象有人會為了圓一個一定會敗的謊做到這個地步。

難道……家里真的出了點狀況？

靠墻放下紙箱后，他掏出手機, 單手敲下“商宇集團”，快速掃了一眼后, 面無表地鎖了屏。

很好, 原來真的有人可以為了圓謊做到這種地步。

蘇菲早就命人來里外打掃了一通, 但商明寶覺得那些人打掃得太干凈了！于是故意開了好幾天的窗子，讓灰塵又積了一層。放好行李箱后, 掬著兩手歪著下：“斐然哥哥，你可以幫我打掃房間嗎？”

向斐然靠墻站著，語調散漫暗示：“這取決于我們有多。”

商明寶抿抿：“要不然, 你把我當作你那個妹妹呢？”

“當作？”向斐然饒有興致地垂眸盯：“你確定只是當作？”

他差不多算是在打明牌了，但商明寶被他眼神弄得心里一慌, 支吾道：“不行就算了……”

向斐然這一天心里嘆了八百遍氣，臉上卻氣定神閑地逗：“你怎麼知道當了妹妹, 我就會幫你干活？怎麼, 你覺得那個妹妹在我心里地位很高嗎？”

商明寶緒沉了下來，慢吞吞地“哦”了一聲, “那你說不高就不高唄……反正你心里你說了算……”

向斐然出指尖，輕輕了下額頭：“行了, 高得很。”

商明寶捂住額頭，一會想，他怎麼這麼練啊，明明才見第二面！一會卻又約地想，他會不會……其實是想對“商明寶”這個樣子？

三年，是1095天，是73個十五天。他們所擁有的，只是彼此三年里的73分之一。商明寶時常覺得自己已經忘記了那無足輕重的七十三分之一了，可是總有一個瞬間，他的氣息帶著連綿的水汽闖的記憶，侵的現實，似山風拂開沉悶的霧。

是帳篷里大雨傾盆下的人工呼吸。

的在他鋪天蓋地的氣息下，瓣與他的相，眼睛由大睜到認命般地閉上。綿垂在側的手，卻莫名擁有了力氣抓睡袋，那麼用力，指骨泛出不正常的。

從此每逢下雨天，總想起他不該被定義吻的吻。

從此每逢下雨天，總想起他的吻。

今天的紐約天氣晴朗，天空很藍，空氣干爽冷冽，但商明寶忽然又不合時宜地想起了他的溫度，他手開下頜的有力滾燙。

向斐然的目在耳垂上微微瞥過：“臉紅什麼？”

商明寶拉開臺門，說熱。

潤的冬季風從哈德遜河飄上臺，吹一室溫熱空氣。

蘇菲也有做事心的時候，做戲做不全，沒給商明寶留下一套清潔工。向斐然只好陪下樓去，步行到最近的生活超市去買一些基本的用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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