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be,我希你明白,你是去過夏令營的,不是去度假的,好嗎?”母親溫有宜溫耐心:“不可以帶這麼多東西去別人家,你是客,客要隨主便。”
商明寶不是縱蠻的子,聽了母親的循循善,抱著球包誓死不從的勁道漸漸松開。
溫有宜送到車邊,理了理在耳后抿得齊齊的長直發,“到別人家里要乖,不過還是開心第一要,照顧好自己,有事就給我或者蘇菲打電話。”
蘇菲是商明寶的專屬管家,從牙牙學語起就開始陪伴,這一次將陪一同過去,幫安頓好后便回來。
聽到這句話,蘇菲應了一聲,讓溫有宜放心,心卻腹誹夫人真是狠得下心,怎麼就肯讓三小姐一個人離家?三小姐固然是在空中樓閣天真地長到了這麼大,但誰規定人一定要認識世界的那一份真呢?
上車前,商明寶依依不舍地跟母親擁了擁,赴港口過關。
如果是以前,當然是坐直升機前往寧市的,這樣比較快。但今天,不得不乖乖前往關口排隊,然后再乘船過海,從港口登陸寧市。聽蘇菲說,是因為港口離目的地比較近,且既然是去驗生活,那從出門的那一刻起,就不再是大小姐了。
·
跟隨地平線一起出現在視野中的,是濃郁綠和連綿起伏的丘陵。正是下午兩三點的景,海面反出堅的白,回首,模糊了廓的香港為了一片海市蜃樓般的幻覺。
船抵了岸,過海關又是一陣忙。出了大廳,方家派的車子已經等候在此。這是一臺其貌不揚的黑轎車,唯一特別之,就是車頭昂立著一面紅旗幟的車標。
方家的兒方隨寧是此次接待的隊友,寧市本地人,現年十七,比商明寶年長一歲。在此之前,們已經在香港上了半個多月富有趣的活課,十分合得來。方隨寧沒能親自來接,因為今天上午有戲曲課。
車開上山,在游龍似的盤山公路上環了一圈又一圈,溫熱山風和一不變的山景讓人昏昏睡。
商明寶將腦袋搭在后座窗戶玻璃上,半夢半醒間,聽到蘇菲似問似提點:“真是好遠,已經一個小時了,還沒有看到房子。”
司機愣了一下,反應很快,笑著回道:“實在太抱歉,我以為你們已經知道了,我們臨時要先去山里接個人。”
蘇菲原本有些不快,但一想到這是別人的車子、別人的司機,也只能不再開口。
商明寶聽了兩句對話,清醒了一些,旋開礦泉水瓶問:“接誰?他在山里干什麼?迷路了嗎?”
司機略思忖,不知是高明還是無意地只答了其中的一個問題:“這次大概是采標本。”
“這次?”商明寶喝著水,抿了抿潤的:“這麼說,他經常來山里?”
“是這樣。”
開紅旗的司機有著一脈相傳的分寸與守口如瓶,不該說的不說,不必要提的不提,他沒有介紹這位要接的人是誰,與方家是什麼關系。
大約是山里信號弱,過了幾公里后,司機又打了兩通電話詢問方向。在看到系著黃帶的樹枝時,他松了口氣,對后座的兩位客人說:“找到了。”
紅旗車打上雙閃緩緩降速,擋風玻璃的視野,一枚幣高高彈拋起,在綠影碧翠的空中翻了一番,落至半空時,被一只戴著黑半指手套的手收掌心。
聽到車轂在水泥路面的聲,戴著手套的人微微轉過臉,眼眸輕掀。
他有一雙狹長單薄的眼睛,開扇窄而深的雙眼皮下,著一道銳利淡漠的眼神。一件輕薄的黑風殼沖鋒被他穿得松垮而有型,拉到頂的領口下,堆疊的純黑魔巾掩住了他小半張臉。
在他腳邊,長有青苔的水泥路肩上,堆放著兩摞用捆帶扎的東西,上面各有一面格子狀的松木架。扔在另一旁的登山包則十分碩大,底部掛著一卷專業的防毯,頂艙則扣著一卷羽絨睡袋。
雖然不認識,但商明寶還是將后坐車門推開一隙,預備下車打招呼。司機忙道:“您不用下車,我去幫他,很快。”
過了會兒,過掀開的后備箱,傳來司機與他問好的聲音。他應該也是寧市本地人,司機與他說粵語,問候好耐冇見,問他這趟順不順利。
他話很,只言片語,對車上的兩位外客不分一注意力。
司機幫他將背包和那兩捆東西放上后備箱,總算匯報說:“車上兩位是隨寧的客人。”
他知道眼前這人厭煩際,今天可巧車子周轉不開,撞上了。
隔了一秒,對方淡聲回復“知道了”,語氣聽不出究竟。
商明寶會著司機的態度和措辭,判斷這人應當是司機的平輩,也就是方隨寧的長輩。難道……是方隨寧的爸爸?
等那人落坐副駕駛,系安全帶的空檔,商明寶甜而禮貌地問候道:“叔叔好。”
“……”
突然了叔叔,向斐然的作顯而易見一頓。
司機口中憋住了一看好戲的笑,又在對方投過來的一瞥中識趣地閉上。
商明寶沒察覺到什麼不對,繼續自我介紹道:“我是方隨寧的同學,叔叔可以我明寶。”
向斐然沒有讓別人尷尬的興趣,既然只是一面之緣同乘之誼,他便沒糾正,淡定異常地回復:“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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