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振江聽他這麼說都有點不清楚全網罵那是要多嚴重了。

他依稀記得前兩天刷視頻的時候看到了視頻件中有個人長得很像自己的妻子，他當時還以為是惡搞就本沒看，現在想想那人大概就是他妻子了。

宋振江眸中多了幾分戾，他也不跟老張說別的了，現在紙箱先回家看看網絡上鬧得沸沸揚揚的都是些什麼爛事兒！

宋振江比往常早了半小時回家，李巧麗還沒進門，他便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機，指尖抖著輸“宋明”和“李巧麗”的名字。熱搜頁面瞬間彈出一連串刺眼的標題，某營銷號用猩紅的字寫著：“母子聯手吸豪門！宋明李巧麗吃相難看，榨干陳家最后一淚！”他嚨發，心臟像是被一生銹的鐵勒住，痛得厲害。

點開視頻鏈接，畫面里李巧麗在直播間聲淚俱下地控訴陳家“冷無”，鏡頭懟在布滿皺紋的臉上，哭喊著吵鬧著，滿口都是陳菲菲的不是。

直播間彈幕麻麻飄過——“老戲骨了”“假惺惺”，那些嘲諷的字眼像毒針扎進眼睛。

他最清楚這段日子家里翻天覆地的變化。

從仄的老舊小區搬到裝修奢華的小區，從公到開著陳菲菲送的進口SUV，每日專人配送的頂級食材堆滿冰箱，李巧麗甚至把陳菲菲送的燕窩轉手賣掉，換了給宋明買名牌西裝的現金……

視頻里面營銷號說母子兩人什麼都靠陳家最后還要撕扯陳家人的，宋振江看的心里一一的。

那營銷號甚至放出了李巧麗原版的直播視頻，不說別的，單是宋振江看了都覺得犯惡心啊。

他是最清楚宋明跟陳菲菲在一起后家里面都了祁家給予的多好。

他想起過去如云端般的生活。

陳家送來的補品堆在儲間落灰，李巧麗總念叨“太浪費了”，轉頭就把冬蟲夏草換銀行卡里的數字。陳菲菲要給他們雇保姆，李巧麗死活不肯，是要對方把工資折現，其名曰“自己打掃更放心”，實則把錢全存進了宋明的創業賬戶。宋振江自己也跟著水漲船高，在公園晨練時總有人湊上來恭維：“宋老師福氣好，兒子娶了金凰！”他上謙虛，心里早樂開了花，甚至盤算著等自己老了，直接住進陳家的私人療養院，一輩子清福。

陳菲菲雖然沒讓他們去那邊住，但是該有的照顧可都有了，這有什麼好說的？

天塌下來他都要夸宋明娶了個好媳婦兒。

可現在這母子二人這都是在胡鬧什麼呢？

怪不得這陣子都沒有人來送食材，更沒送補品，他還當又是李巧麗要錢不要東西呢，沒想到是因為這母子二人害了陳家千金，人家翻臉了要離婚。

“糊涂啊！真是糊涂！”他喃喃著，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要是他娶了陳菲菲這樣的千金，定會跪似的捧在手心！

外面人說再多難聽話，他也能笑臉相迎，哪怕當一輩子的狗，換來的是金山銀山啊！

可現在……宋明那個蠢貨，李巧麗那個短視的婆娘，生生把到手的富貴推了出去！

他猛地起，踢翻了腳邊的拖鞋，又重重跌回沙發。

他才到這樣好的日子就這樣到頭了？

以后那些好日子都將了泡影。

離婚的消息像一把利斧劈碎了夢，食材配送停了，補品斷了，連樓下保安看他的眼神都著譏誚。

宋振江死死攥著手機，屏幕反映出他扭曲的臉，如果陳家這棵大樹倒了，他們一家又要跌回泥地里。

他氣得渾發抖，膛里燃著兩團火。

一團燒向李巧麗和宋明的糊涂，另一團卻燒向自己。

早該料到這對母子會壞事！他明明知道李巧麗對陳家百般算計，卻裝作瞎子聾子，只圖好，明明聽說宋明在外頭胡來，卻閉眼當沒看見。此刻真相砸在臉上，他才驚覺自己像只趴在金籠里的寄生蟲，金籠碎了，連骨頭都要出來給人笑話。

宋振江此刻眼神都有些沉沉的。

就握著手機坐在沙發上面，也沒什麼別的反應。

李巧麗回來后他沒有第一時間看李巧麗，李巧麗像是有些失魂落魄似的，此刻正癱坐在沙發邊緣，手指無意識地絞著圍邊，宋振江瞥見手背上麻麻的老年斑，突然覺得心里很嫌棄。

這個家就像一臺生銹的老機，李巧麗是永遠在轉的齒，而他只需坐在旁邊等飯菜上桌、等工資卡到賬、等兒子養老。

可現在，這臺機似乎要出故障了。

“陳菲菲那丫頭不是最聽宋明的話嗎？”宋振江終于開口，聲音帶著質問的尖銳，手指關節因攥得太泛著青白。

他盯著李巧麗浮腫的眼皮和凌的鬢角，仿佛要將這些年積攢的怨氣一刺，狠狠扎進的心口。

李巧麗猛地抬頭，眼眶通紅卻強忍著淚問：“你都知道了？”

“我能不知道嗎！我出去鍛煉，老張全告訴我了，連視頻都給我看了！”宋振江將手機“啪”地摔在茶幾上，屏幕亮起的瞬間，直播間里李巧麗聲嘶力竭的臉與此刻強裝鎮定的模樣重疊，刺得他眼睛生疼，“你當那些罵你們的彈幕是假的？‘吸鬼媽’‘戲’‘吃人饅頭’……現在全網都在看我們家的笑話！”

“你說你怎麼能跟宋明干這些爛事兒！你還有良心嗎？”

“你覺得陳菲菲不對，陳菲菲做錯了事？可我看著做錯事的分明是你！”

李巧麗聽著宋振江的指責，也在此刻發了。

“什麼錯都是我的，難道你就沒有錯？你在家里做過什麼？不都是我養家嗎！現在你卻知道來指責我了！你就有良心了！”

猛地從沙發上站起，口劇烈起伏，“從宋明出生到現在，哪樣不是我在心？你倒好，每天出去晃悠，跟那群老東西吹噓陳家給了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