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一起共事,憑借一個眼神,謝長宴就知道裴聿在想什麼。
剛好,他也是這麼想的。
皎皎明月就應該高居在天上,不染一塵埃。
看來這場沈家‘長’的歸家宴,注定不會太平。
晚上。
吃飯時,只因為沈梨初多吃了小半碗飯,就得到了李管家和李流夸贊,給沈梨初夸得都不好意思了。
裴聿笑著了的腦袋。
無意間聽李管家提起,明天鎮上有大集,肯定會很熱鬧。
沈梨初側頭看向裴聿。
裴聿低聲問:“小乖想去?”
沈梨初點點頭。
雖然裴聿并不喜歡帶沈梨初出那些人多眼雜的地方,但既然沈梨初想去,裴聿也自然不會拒絕。
再說,因為這場發燒,他也把沈梨初拘在家太久了。
鎮上的大集是需要早起的。
早上六點,裴聿就將沈梨初喊醒了。
養病的這些日子,裴聿堅持讓沈梨初晚睡晚起,習慣了這樣緩慢而又愜意的生活,突然一下又那麼早起來,沈梨初睜不開眼睛。
裴聿哄著自己將服換好。
等沈梨初自己換好服,裴聿又推開房門走了進來,開始給沈梨初穿鞋。
就連洗臉、刷牙這些,也是裴聿手把手幫的忙。
等洗漱整理完,已經六點半了。
去趕集的路上,沈梨初也還在打著瞌睡。到了集市上之后,聽到外面的熙熙攘攘的賣聲,沈梨初瞌睡才醒得差不多。
街道很窄。
四周的一切,對沈梨初來說都很有新鮮。
被裴聿護在懷中,遇到臟水坑時,裴聿就會一把將單手拎起。
跟拎小崽子一樣。
接連三個水坑都是這樣。
沈梨初好奇地了裴聿邦邦的胳膊,小聲嘟囔著,要是自己也有這麼大的力氣就好了。
這樣也可以跟拎小崽子一樣,輕輕松松將裴聿拎起來。
逛了一圈,沈梨初看似對周遭什麼都很好奇,但裴聿一問,又什麼都不想要。
沈梨初的腳步最終在一家老式米花的攤子面前停下。
攤子主人是一個看上去四五十歲的嬸子,手腳麻利,攤位上干干凈凈的。
好幾個帶著瓤的編織袋矗立在邊,里頭裝著分別由玉米、大米制的米花和米花棒。
“裴聿,想吃這個。”
這會兒攤子前沒什麼客人,嬸子看沈梨初長得紅齒白,看上去乖得不得了,也不顧裴聿的回答,徑直每樣給沈梨初裝了點。
“乖囡囡,拿著吃,嬸子不收錢。”
沈梨初懵懵然地低頭看著懷中一大塑料袋的米花。
這種小零食是用大米的,大米的甜香味撲面而來,看似一大塑料袋,實則輕飄飄的。
裴聿試圖給錢,但嬸子說不收就不收。
在人堆里,格外引人注目,微卷的墨發如綢緞般披在后,著最簡單,腳上穿著的白鞋子,一污點都沒有,乖乖巧巧地跟在哥哥邊。
兩人在老式米花攤子前駐留,倒讓不人也朝這個攤子而來。
趁嬸子接待客人的時候,裴聿從兜里了一張錢出來放在了攤子里面的錢盒子中,牽著沈梨初離開了。
米花脆脆的,沈梨初一顆一顆吃著,還時不時喂裴聿吃一顆。
這玩意兒制作時沒加糖,吃了也不占肚子,裴聿干脆就隨去了。
整個大集其實是分兩條街的。
上面這條街賣的是各種吃食、菜類、日常生活用品。下面那條街則是鴨魚這類活。
兩條街有由多條小巷子相互相連。
裴聿接到一通重要電話,就將沈梨初帶到一個小巷子口待著。
沈梨初抱著米花袋子蹲在裴聿腳邊,盯著下面那條街中一賣牲口的攤位移不開眼睛。
那是一只小牛犢子。
全是棕白相間的,發卷卷,兩只耳朵時不時一下,眼睛大大亮亮的,鼻子的。
在沈梨初看著它離不開眼睛的時候,小牛犢子也著沈梨初舍不得移開眼睛。
準確來說,是看著沈梨初懷中的米花移不開眼睛。
它沖著沈梨初哞哞地了一聲。
聲的。
聽見裴聿結束通話,沈梨初連忙扯了扯裴聿的角。
裴聿低頭看:“小乖,怎麼了?”
沈梨初眼睛亮亮:“我想要什麼,裴聿都會給我買嗎?”
裴聿挑了挑眉頭,示意沈梨初說。
下一秒,就見沈梨初指著一個方向,滿含期待地開口:“我想要它。”
裴聿朝沈梨初所指的方向看去,就見一只白棕,上卷卷的小牛犢子沖它哞哞著。
.
那只小牛犢子最終還是跟著沈梨初回家了。
李管家看見沈梨初從集市上帶回一只小牛來,也愣了一下。
一時不清楚,沈梨初是想吃,還是想喂著,也沒敢輕易開口。
可誰家養只小牛當寵啊?
小牛不怕人,見到誰都上去聞聞嗅嗅。
那一大袋子米花,在路上的時候,沈梨初就喂完了。
說是喂,也不盡然,那小牛出舌頭一卷,大片大片的米花就黏了上去。
裴聿向來不喜歡沈梨初將注意力放在除他以外的所有事上,對這只小牛犢子自然也喜歡不起來。
小牛上看上去很干凈,發間沾著些草屑。
裴聿讓李管家將它帶下去洗澡。
今天起太早了,在裴聿監督下,沈梨初吃完早飯后,就又上樓去睡覺了。
裴聿坐在床邊,等到沈梨初睡著后,才輕手輕腳地起離開。
早上接到的那通電話,其實是裴聿派去調查沈梨初世的人打來的。
說是查到點什麼線索,裴聿得離開祖宅一趟。
臨走之前,裴聿告訴李管家,要是沈梨初醒來,需要第一時間告訴他。
李管家點頭應下了。
裴聿都已經離開了,想一想后,還是又折返回來,給沈梨初留了一張字條。
知道沈梨初睡醒后,第一時間是拿過床頭柜上的保溫杯喝水,裴聿便特意將字條放在了保溫杯下著。
以確保沈梨初醒來后,能夠第一時間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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