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卿瑤不由怒道:“真真,你再這樣我就不帶你出來了。”
真真一委屈,反而更加往男人懷里,眼睛也瞪得圓溜溜的。
遽然間手中多了個孩子,傅丞硯也是好不容易才反應過來,他穩了穩手臂,淡淡道:“沒事,我抱會兒吧,我還沒有抱過。”
聞卿瑤看著他,看著他手中的孩子,忽地,眼眶一紅,眼神渙散了一瞬,喃喃道:“你確實沒有抱過……我也沒呢……”
保姆聞聲,有些擔憂地扶著聞卿瑤的胳膊,低聲道:“小姐?聞小姐?”
心跳加快,呼吸卻越來越平緩。
慢慢回過神來,看著真真那雙與自己神似的眼睛,沒多說什麼,繼續往前走。
傅丞硯微微蹙眉,問道:“這孩子真真?”
“嗯。”聞卿瑤平靜地說道:“我取的。”
“多大了?”
“一歲三個月了。”
傅丞硯默默聽著,莫名地,心口猛然被揪扯一般地疼,疼到他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去化解,疼到他明明想問這個孩子是誰的、卻始終開不了這個口。
最后一次的相見,最后一次的纏綿。
時間幾乎完全吻合上。
可是看到聞卿瑤冷漠淡然、甚至平靜到可怕的樣子,他又懷疑地往后退了一小步。
路過游戲攤販,聞卿瑤緩緩駐步。氣|槍打氣球的音樂依然沒變化,還是那麼清脆舒快,只是是人非罷了。
老板一眼就看到了他們,正招攬生意,待仔細一瞧,又驚訝道:“我記得你們!”
“……?”
老板笑道:“好幾年前了,我還記得你男朋友那個槍法出神化,直接把我最大的玩偶打到了。”
他一頓,視線停留在傅丞硯手上的孩子上,恍然道:“喔,喔喔……現在應該是老公了吧?孩子都那麼大了,斷了嗎?”
聞卿瑤怔住,嚨一哽,什麼都沒說,回頭從傅丞硯手上將真真抱了回來,便匆匆往景區門口走去。
傅丞硯快步跟上,一步不離。
聞卿瑤有些局促地頓住腳步,漠漠斜睨道:“傅隊長,我們要回家了。”抬眼,思忖了一番,“我忘了,你現在應該不是一個小小的特戰中隊長了……我該稱呼你什麼?”
“……”傅丞硯眉頭蹙,視線在聞卿瑤和真真之間來回逡巡了一番,終于忍不住,結慢慢滾,“這孩子……”
然而話還沒有說話,就聽不遠遙遙一聲清麗糯的聲音飄過來,“丞硯哥!”
二人順著聲音看去,只見一個年輕的孩子跑過來,一襲淡的短,滿都洋溢著剛滿二十歲的和朝氣。
聞卿瑤收回視線,“你朋友來了,真真要睡覺了,我們先走了。”
說完,抱了孩子,快步往出口走去。
“不是……”
傅丞硯匆忙回頭,想要解釋,胳膊卻被拉住。
孩抬頭問道:“你去哪了?我跟我哥一直找你呢。”
他用力甩開孩,正要去追,卻發現出口早已沒有了聞卿瑤的影,甚至連那兩個高大的保鏢都看不見了。
而這時,鄭淏也趕了過來,他一腦袋汗,像是跑了一路,他拉過孩,怒道:“你能不能消停會兒?一轉眼人就不見了。”
孩沒理鄭淏,踮腳問道:“丞硯哥,剛才那個抱孩子的是誰啊?你怎麼一直跟著人家?”
鄭淏:“抱孩子的?”
傅丞硯漠然看了一眼,沒多做猶豫,便大步流星朝出口走去。
他拿出手機,撥出那個爛于心的號碼,他一定要問清楚,孩子是誰的。
然而,電話還沒接通,對面就發來了一條短信。
像是知道他要問什麼似的。
只簡簡短短的一句話——【聞楓的孩子。】
他驀然駐步,盯著這句話看了許久。
微風將影吹拂得飄零,他握著手機,沒有再前進半步。
他不知道這兩年發生了什麼,他只是一直在等,等能接、等能面對。
而當他等到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卻從的眼神里,看到了那種久違重逢之下的陌生。
最后留給他的,大概就是回憶和離別了。
-
疲憊地回到家,聞楓和顧碧彤都在家。
真真抱著熊貓玩偶,一看到聞楓就張開手,“爸爸。”
聞卿瑤笑了笑,把真真遞給聞楓,“喊了一路的爸爸,連都不肯喝。”
顧碧彤也埋汰道:“哎,明明是媽媽和姑姑帶得最多,卻老是喊爸爸。”
“那沒辦法,誰讓我年近四十才得這麼個兒,知道我寵。”聞楓抱著真真,在懷里掂了掂,不由道:“真真好像是重了些?”
聞卿瑤嗤笑道:“怎麼?你還怕我待你兒不?”
聞楓還沒開口,顧碧彤就忙說道:“說什麼呢,親姑姑還能對小侄差嗎?”
聞卿瑤看著一家四口坐在沙發上,其樂融融,角輕輕一勾,“是啊,我都當親生的帶了,怎麼會差呢,這可是個活生生的孩子呢,有有的孩子……”
有有?
有……有……
忽地恍惚了一下,驀地,眼前又浮現出滿手鮮的一幕。
那種在生命離開時產生的最后絕,頃刻間就迸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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