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看熱鬧的百姓發出驚呼,俞騁一記重拳砸在崔濟的臉上, 打得書生后仰倒地,顴骨淤青。
俞騁上前一步,揪住書生襟,向上提起,“我再問一遍,你把小翠麗藏哪兒了?真不怕再被我打折一條?”
一邊問,俞騁一邊曲膝擊向崔濟腹部。
崔哥崔嫂要上前,被俞家扈從按在地上,又是一頓拳打腳踢。
孰強孰弱,一目了然。
崔濟幾次想要撐起子,卻難以協調,跪地躬咳出了,可那雙眼始終瞪著施暴的俞騁,倔強不肯屈服。
大喜的日子,被破壞心的俞騁仰頭氣,要不是顧及人命,不想惹上司,非將這又臭又的書生大卸八塊。
問不出想要的答案,俞騁啐了一口,又重重補了一腳,才帶人離開。
“晦氣。”
被踢到腦袋的崔濟蜷在地,手捂小腹不停咳,被哥嫂扶起時,臉蠟白如紙,幾近暈厥。
等黎昭從城外回來,聞訊趕到酒鋪時,酒鋪已關門打烊。
“迎香,去附近醫館抓幾副藥。”
迎香口問道:“什、什麼藥?”
黎昭撂下車簾子,不再看那不起眼的酒鋪,“緩解跌打損傷的藥。”
雖與崔濟素未謀面,但黎昭打心底厭惡俞騁,就當行善事了。
幾日后,城中發季節傷寒,癥狀不等,多表現為熱病、溫、風,無論壯年還是老,中招者不計其數。
懷胎七月的佟氏頭戴抹額,臥床不起,由黎蓓守在床邊日夜照顧。
沒幾日,黎蓓也倒下了。
傷寒來勢洶洶。
可縱使母都病懨懨的,為丈夫和父親的黎凌宕也沒閑著,整日忙于應酬。
佟氏苦悶不得解,此次懷的很可能是男嬰,丈夫怎就不上心?
黎昭看在眼里,一面喂佟氏喝湯藥,一面寬道:“叔叔這陣子忙,等下月初就會清閑下來,嬸子別多想。”
無事獻殷勤,非即盜,已與黎昭水火不相容的佟氏可不覺得黎昭會冒著染風寒的風險來照顧。懷著一點兒戒備,佟氏推開藥碗,“喝不下了。”
黎昭也不強迫,掏出帕子替角,“那嬸子好好休息,等把子養好些,我帶您出府氣兒,悶太久,容易鉆牛角尖。”
佟氏沒有寵若驚,反而愈發狐疑,半開玩笑道:“昭昭,藥里沒加七八糟的東西吧?”
“嬸子怎會如此想?”
“逗你呢。”佟氏拉了拉黎昭的手,也不在意多流些虛弱,以博得同。人心都是長的,印象里的黎昭是個良善沒心機的丫頭,再怎麼也不敢明目張膽害小產吧,“昭昭,咱們是一家人,一家人不分心,真要有什麼不痛快,大可講出來,好不好?”
黎昭沒有立即回手,任攥住,角帶笑,眼尾凝霜。
“好。”
等黎昭從佟氏房里出來,天已黑沉,葳蕤燈火的盡頭,一道影晃晃悠悠地走來。
“昭昭啊,正要找你呢。”從外頭應酬回來的黎凌宕加快步子,朝黎昭招手,“剛剛宮里來人傳話,說陛下染了傷寒,高燒不退,點名要見你。”
宮人已被黎凌宕請去客堂,好吃好喝地招待著。
黎昭像是沒有聽見,徑自與他肩。
“昭昭,別任,圣意不可違。”若是這點小事都辦不妥,黎凌宕自知仕途也就代在這兒了,好不容易逮到在前表現的機會,他可不能錯過。
是以,一路喊著“小姑”。
“人在傷病時心防最薄弱,咱們剛好趁機而,還不直接拿下帝王的心!”黎凌宕自顧自大笑,“收拾收拾,叔叔送你進宮。”
黎昭不掩譏誚,“叔叔還真是經驗老道。”
“過來人罷了。”
“可我不想嫁進宮里,沒必要去獻殷勤。”
“啊?啥時候不想的?”
黎昭加快步子,試圖甩開滿酒氣的中年男人。在步下廊道石階時,眼看著黎凌宕因醉酒腳步虛浮跌倒在地,也沒有上前攙扶。
黎凌宕哎呦呦地扶腰站起,推開前來攙扶的護院,滿臉郁,一轉,又改了臉,笑瞇瞇去往客堂賠罪。
前來傳話的宮人訕訕回到宮里,跪在了前。
黎家的小姑不肯宮,他們也沒法子啊,前有陛下,后有屠遠侯,他們夾在中間難做啊。
聽聞黎昭不肯宮來探,躺在龍床上面泛白的男人額,“傳朕旨意,即刻召黎昭宮。”
宮侍們面面相覷,陛下為了見黎姑娘,以圣旨召喚,傳出去,可要被腹誹昏庸的。
還是曹順反應迅速,曲膝應了聲“遵旨”,擬好圣旨后,拿給蕭承審閱,旋即派人前去傳旨。
“一個個的木訥呆滯,真要激怒陛下,咱們都吃不了兜著走。”
深夜,一頂小轎,兩名轎夫,抬著面無表的黎昭穿過層層宮門。
即便黎昭膽子再大,也不敢公然違抗圣旨啊。
轎子抵達燕寢月門前,由宮人挑開簾子,坐在里頭的黎昭看到一個形微胖的老宦滿臉堆笑向遞出手,“恭迎黎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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