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咪笑著將臉湊到屏幕旁,索要了一個Kiss goodbye。
蔣寶緹立刻隔空吻上去:“goodbay,媽咪”
“goodbay,寶寶。”
電話掛斷后,四周瞬間陷一片沉寂之中。
剛才的熱鬧溫馨仿佛只是虛無的假象。
人總會在極致的歡愉或是快樂后陷巨大的消極之中。
蔣寶緹子后仰,結結實實地躺在床上,發了會呆之后,開始從A背起字母表。
這是轉換心的一個小習慣。
ABCDEFGH……
側著子,輕輕抹去眼角的淚水。
……YJK……
“K的發音不太對。”
大提琴般沉穩優雅的嗓音從門邊傳來,男人溫聲糾正道。
嚇了一跳,手忙腳地坐起,連眼淚都沒來得及去便開始整理儀態。
剛才躺下的姿勢好像沒那麼好看,頭發也糟糟的,眼睛……剛哭過,應該有些腫吧。
偶像包袱很重,尤其是在宗鈞行面前。
不清楚男人是什麼時候來的,又看到了多。
對方此時單手兜,斜靠門框站著。
他去了那件西裝馬甲,上只剩了一件襯衫。
哪怕是略微慵懶松弛些的站姿,仍舊不減儒雅高貴的神態,像一位古典紳士。
“抱歉,你的門沒關。打擾到你了?”他溫聲致歉,為自己的魯莽。
他只是路過,剛好看到的房門沒關。于是順理章地目睹了蜷在床邊流淚的那一幕。
雖然狼狽。
但,很鮮活。
比平時偽裝出來的那些靈更加鮮活。
讓他枯萎的管久違地開始流。
蔣寶緹搖搖頭。
“沒有。”看上去有些委屈,眼角的淚甚至都沒干涸,干脆利用起此刻的難過,“你不生我氣了嗎?”
他自忽略的問題:“剛才是在和你母親通話?”
“嗯……”任何事都可以和宗鈞行暢所言,唯獨媽咪的事。
“和報了個平安,不然會擔心我一個人在國外吃不好穿不暖。”
當然是假的。在媽咪的記憶里,還是那個十二三歲的小孩。
而且沒人關心在國外吃得好不好,穿得暖不暖。
爹地會關心嗎?如果在五年前,大概會篤定,但現在……
“我說過很多次,希你能對我坦誠。”宗鈞行走近,屬于他的氣息鋪天蓋地,像一張網一樣將牢牢罩在其中。
是帶著微苦辛辣的木質香。
他替將掉的領口整理好。手背不經意地從纖細的脖頸上蹭過,他的溫不冷不熱,但存在太強。
甚至擔心他會突然掐住自己的脖子。
真正強大的人從來不會通過加大音量,或是可怕的表來彰顯自己。
他們往往緒穩定,無時無刻都表現得溫和,平穩,待人友善,謙遜有禮。
這應該是為old money的宗鈞行從小就接的良好教育。
而此刻,他的語氣同樣溫和。可包含在其中的,那種令人難以抗拒的強勢,還是被蔣寶緹察覺到了。
能否準接到表達者想要表達的準確信息,不在于接收者,而在于表達的那一方。
宗鈞行從不撒謊。若是他想瞞一些事,他會選擇避而不談。
蔣寶緹抿了抿:“有些……嗯……出過意外,神智有些不太清楚。在的記憶里,我只有十二三歲。”
說完就沉默了,頭垂下去。
宗鈞行并未繼續往下問,很多時候他都是點到為止。
他愿意給予蔣寶緹一些私人空間。前提是要聽話。
他喜歡聽話的好孩子。
單手摘掉手表與袖扣,一切有可能硌到的件。走至邊坐下。
到的床墊因為他的到來而往下凹陷。
下一秒,被攬到一個結實寬厚的懷抱中。
這個懷抱太過溫暖,讓莫名生出踏實和前所未有的安全。
蔣寶緹閉上眼睛,安心地靠在上面。
嗯……覺像爹地,但卻是爹地從未給過的。
“你不生氣了嗎?”似乎非要得到一個答案,昏昏睡了也不忘繼續問他。
他平靜反問:“你以后還會這樣?”
“嗯……”這種事誰說得清。總不能一輩子都在十二點前回家,一輩子都得秒接他的電話,一輩子都……
唉,人生好難,死了算了。
“我不確定,但我可以慢慢改。”至于能不能改掉,那就聽天由命了。
他們確定男關系的第一天,也說了類似的話。
這段關系就像潘多拉魔盒,由蔣寶緹打開。
自從那天慈善晚會上的驚鴻一瞥,就開始各種心積慮的接近他。
雖然過程有些難度,一個是居高臨下的貴族資本家,一個是雖然有點背景,但在他面前完全不夠用的富家留學生。
份階級差擺在那里。
為了搞定他,蔣寶緹也算是拿出了從未有過的倒追經驗。要知道,在這之前一直都是別人追求。
顯然宗鈞行也是一樣。不過他一定沒有遇到過如此明目張膽的追求。
敢斷定,即使仰慕他的人很多,但大多數都對他而卻步,不敢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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