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心為復仇，但凡和蕭家有關之事皆是他的忌雷池，對宣帝更是恨之骨。

“好，陸欺那我且問你……”殷樂漪指掐掌心，“你的母親之所以會被宣帝看中，可是因容貌與我母親長得相似？”

陸乩野不假思索：“是。”

“……蕭家會被滅門，可是因為你的母親與我生得相似？”

“是。”

心中的猜測得到證實，殷樂漪形晃一晃幾乎有些站不住。

陸乩野手扶住的子，順著的話繼續道：“宣帝慕你母親，但后來你母親了晉國皇后他便只能罷手。再之后他見到了越國公府的二小姐，因容貌和你母親生有幾分相似便起了歪念。”

殷樂漪抓著陸乩野袖的指尖抖，“……他是一國之君，他若當真對你母親有意將娶進宮便是，為何又要牽連蕭家？”

陸乩野聲氣毫無起伏的陳述，“我母親彼時和我父親已有婚約，是宣帝強奪了母親，待發現母親有孕之后，宣帝又不想讓越國公府再出一位懷有皇嗣的后妃，讓越國公府更加勢大，便將其棄之。”

強奪臣妻后又拋棄，如此的下作無恥，殷樂漪難以想象這是一個君王能做出的事。

而子未出閣便暗結珠胎，又遭人拋棄，即便是皇天貴胄遇上這種事清譽名節也會毀于一旦，陸乩野母親的遭遇實在凄慘。

同為子，殷樂漪為陸乩野母親到心痛，“你母親是國公府的嫡出小姐，遇上了這等不公，你的外祖父越國公難道就這樣坐視不管嗎？”

“他對皇室愚忠，得知親生的兒是被天子所害，不僅沒有為尋回公道，還想方設法的為天子掩蓋此事。”陸乩野目中嘲諷更濃，“后來是我父親不計前事，將懷有孕的母親娶回了蕭家，又把我當做親子一般教養長大。”

陸乩野母親另嫁他人，越國公府又極力為魏宣帝掩蓋丑事，事到了這一步便該兩相各自安好才是。

殷樂漪不解：“那宣帝為何還要屠殺蕭家，污蔑你父親？”

“我也想知道為何。”陸乩野扯了扯，笑意未達眼底，“蕭家世代簪纓，我父親更是個品行貴重的端方君子，為清廉，行事進退有度，從未行差踏錯過。”

“這麼多年我查不到宣帝為何要毀了蕭家，也想不到他要污蔑我父親的原因。”

陸乩野向面前的殷樂漪，見盈盈水眸中滿是憐惜，他輕笑一聲：“如今原因對我而言已經不重要了，反正宣帝遲早要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一報還一報，魏宣帝的一條命不夠，奪去他最看重之，讓他生不如死才是最好的復仇。

“陸欺，你這般恨宣帝……那我呢？”殷樂漪嗓音發，“你可有恨過我？”

這件事看似與殷樂漪毫不相干，但歸結底是因魏宣帝對母親的貪慕，才釀了蕭家的慘劇，讓陸乩野在時心中便埋下了復仇的種子。

若是旁人復仇，一刀將仇人殺之便是了事，可陸乩野和旁人不同。他心思縝又睚眥必報，他從被魏宣帝拋棄的兒子一步步爬上魏國第一權臣的位置，能為復仇蟄伏數十年，他的復仇是要將整個魏國一起陪葬。

他這樣的偏執極端，殷樂漪不確定自己是不是他復仇計劃中的一環。

“若換作旁

人讓蕭家因這麼可笑的緣由而被滅門，我大約早就讓以死謝罪了。“陸乩野手上殷樂漪的臉頰，輕輕挲，“但偏偏此人是你殷姮，我對你都來不及，又怎會有恨。”

他眸中的冷意嘲諷盡數散去，凝視殷樂漪的眼神里只有道不盡的繾綣和深。

心間筑起的高墻好似出現了一道裂痕，讓殷樂漪的心不能自抑的從隙里鉆出來，想要靠近陸乩野，回應陸乩野。

殷樂漪抱住陸乩野，臉埋他膛，不讓他瞧見的神。

陸乩野一怔，的皓腕輕地環在他上，帶著幾分小心翼翼。

這是殷樂漪第一次主抱住他。

陸乩野結，腦海中有個念頭在蠢蠢。

他出手臂，回抱住懷中馨香的子，口吻罕見的帶著試探：“殷姮，你是不是——”

話未說完，他便被一只荑捂住了。

陸乩野垂首，在他仰起小臉，沁著水的桃花眸里是掩不住的和懇求。

這是如今能往前邁出的最大一步了，陸乩野若是再急不可耐的想要往前，邁過那道遮住心意的心墻，便只會又讓的心往回進去。

陸乩野收起急切，將蠢蠢的妄念強行按回去，握住的荑吻了吻。

殷樂漪耳尖霎時浮出意，手往回了一下便被陸乩野握得更。

他摟住盈盈一握的腰肢將抵在書架前，垂低脖頸，握住的荑一寸寸的逐吻著。

從的手掌到指尖，吻綿又漫長，在白的指腹上留下連串的紅痕。

殷樂漪心口怦怦直跳，極力像忽略手心里曖昧的吻，陸乩野卻像是能窺見的心，極侵略的眼神擒獲住的視線，將腦海中的思緒都攪，只能由著他為所為。

陸乩野最后吻過的腕骨，湊近的臉，目灼灼的落到的瓣上，聲線暗啞：“漪漪。”

距離驟然拉近，他溫熱的吐息拂過殷樂漪的頰邊，讓心尖仿佛都被燙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的抓他腰間的袍。

沒有閃躲，亦沒有厭惡和憎恨，乖順的被陸乩野抱著，陸乩野只覺心中一直為克制著的愫，洶涌的快要迸發出來。

陸乩野握住的荑按在自己的心口上，“漪漪，覺到了嗎？”

殷樂漪掌心下的起伏強烈到無法忽視，的心跳好像也被陸乩野擾，兩顆心跳的聲音一聲大過一聲，仿佛要讓殷樂漪將這聲音深深刻進骨里。

“你為何在此？”

屋外一聲問詢，將滿室的旖旎氣氛打，殷樂漪聽出外面人的聲音，慌的將手回來，“是裴洺……是他為我行了方便我才能來大理寺找卷宗，別讓他和傅謹起了沖突才好。”

陸乩野被打攪本就不悅，又聽殷樂漪竟然又主找裴洺幫忙，眉尾一挑，“你又尋他幫忙。”

他不滿殷樂漪和裴洺走得太近，殷樂漪便解釋道：“我和他又沒有逾矩。”

“不管有沒有逾矩，你答應過我無論遇到什麼事都會先來尋我的。”陸乩野收摟抱的手臂，“漪漪，你又食言。”

殷樂漪的確答應過他，有些理虧，“這次是例外……”

陸乩野不為所，“還會有下次嗎？”

他對殷樂漪的獨占到了非常人可以忍的地步，殷樂漪領教過他的蠻橫和偏執，所幸陸乩野現在緒尚算平靜，殷樂漪不想將他子中的劣激出來。

搖了搖頭，陸乩野尚算滿意，“以后無論什麼事，你都只準尋我。”

他在這些事上待殷樂漪，霸道的態度依舊，但殷樂漪卻再難對他生出抵和厭惡。

心跳如擂的靠在陸乩野肩頭，心想這大約便是喜歡一個人，連心境都不自地變化。

屋外，傅謹和裴洺正兩相對峙著，屋門忽的從打開，陸乩野牽著殷樂漪走了出來。

殷樂漪看向裴洺，“裴卿，卷宗我已重新放回原，多謝你今日幫忙。”

裴洺作揖行禮，“公主客氣了，能為公主解憂是微臣分之事。只是不知殿下為何突然到訪大理寺？”

殷樂漪道：“他是來尋我的，還請裴卿切莫聲張。”

裴洺正要應下，陸乩野開口道：“不必勞煩裴卿，想來這大理寺我還是能來去自如的。”

裴洺瞧見殷樂漪被陸乩野握住，掩在下的手，下心中的苦，“殿下說的是。”

“事已了，回宮罷。”陸乩野對殷樂漪說完，瞥一眼裴洺，“裴卿公務繁忙，不必相送了。”

裴洺躬送迎，直至余中他們兩人的影消失，這才緩緩直起，眼中一派黯然。

殷樂漪上了陸乩野的馬車，兩人對坐著獨，殷樂漪眼神不知該放在何，想讓氛圍不那般的引人遐想，開口道：“陸欺，你可是在見了我母親之后，就猜到了宣帝迫害你母親的原因？”

“是，也不是。”陸乩野目重新落在的上，“你和你母親生得并不像，但有一卻幾乎一模一樣。”

殷樂漪點了點自己的鼻尖，“鼻子。”

“嗯。”陸乩野俯，在鼻梁的駝峰輕輕刮了刮，“我鼻子亦生得像母親，你我二人鼻梁的駝峰如出一轍，此前還有人因此將我們錯認了兄妹。”

那還是他們在山上被肅王赫連鴻追殺發生的事，殷樂漪尚記得那時和陸乩野的關系劍拔弩張，打從心底恨他，他亦對強又惡劣。

那時的陸乩野很長一段時間都是殷樂漪噩夢的源頭，依著殷樂漪對他的了解，陸乩野若是在那時便知道和他母親的死有所關聯，他該對下殺手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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