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岡慎太郎咬了咬牙，神謙卑、口吻懇切地快聲道：“西鄉先生，若是對桂先生提出的這5項條約有異議，大可慢慢協商！”

他一邊苦勸西鄉吉之助，一邊絞盡腦地思索對策。

然而，卻在這時，從剛才起就一直沒有開口的坂本龍馬，猛地抬起頭，滿面不耐地怒視對面的西鄉吉之助：

“嘰嘰歪歪的，吵死人了！”

“你該不會是西鄉吉之助的影武者吧？”

“我所知的西鄉吉之助，才不會這麼婆媽！”

“到底願不願意與長州結盟，快說個痛快話吧！別浪費大家的時間了！”

霎時，房一片寂靜……

下一瞬，一束束充滿怒意的目集中至坂本龍馬上。

西鄉吉之助在薩的威，近乎於青登在新選組的威。

為數不的薩武士——尤其是中下層出的薩武士——視西鄉吉之助為神明。

不誇張的說，如今的薩人只知西鄉殿，不知薩侯！當著一眾薩武士的面，辱罵西鄉吉之助……如此行徑，與自殺無異。

大岡慎太郎瞠圓雙目，一臉不敢置信地瞪著坂本龍馬。

如此神態，彷彿在說：大哥，你玩我呢？剛才你就在長州人那兒發癲，現在又來？真就不拿自己的命當命啊？

坂本龍馬無視大岡慎太郎的責備與薩武士們的怒火，一字一頓地朗聲道：“只要與長州結盟，便能擁有跟橘青登一較高下的資本——這樣的好，還不夠嗎？”

聞聽此言，西鄉吉之助的眸中浮出幾分異。

坂本龍馬話音不斷：

“我所知的西鄉吉之助，乃是如猛虎般的男人！”

“他雄心壯志，擁有滿腔豪！看不慣橘青登的所作所為，更不願屈居橘青登之下。”

“西鄉先生，你若不敢與橘青登爭雄，便請直說吧！”

“若是畏懼橘青登，大可向他俯首稱臣！我絕不阻攔！”

“但要想擊敗橘青登，為這個時代的第一人，就只能與長州聯手——西鄉君，你應該很清楚這一點才對！”

“所以，西鄉君，別再拖拉了！把握眼前的機會吧！”

“薩長晚一天和解，幕府的贏面就更大一分！”

“這是你僅有的機會——與橘青登一較高下的最後機會！”

“如果你覺得我方才所言盡是屁話，那就儘管來斬我的腦袋吧！”

語畢，坂本龍馬一如方才那般低下頭，開凌的後發，出後脖頸。

突如其來的放肆言論，以及猝不及防的“求死”，把現場眾人都搞不會了。

薩武士們面面相覷，不知是要出聲駁斥坂本龍馬，還是依照其“要求”，拔刀砍下其首級。

最終，他們只能齊刷刷地看向西鄉吉之助，由最高領袖來定奪。

西鄉吉之助深深地注視坂本龍馬。

片刻後，他幽幽地說道：

“……龍馬，你的激將法太低階了。”

坂本龍馬面無表地說道：“不，我並沒有採用激將法，以上所言全是我的心裡話。”

“你這副明明想跟長州聯手，卻出於種種顧慮而故意端架子的做派，實在是讓我看不慣。”

“長州需要你們的幫助，而你們也需要長州的力量。”

“西鄉君，別再整那些彎彎繞繞了。”

“桂小五郎已有讓步的意願，但請你們也釋放善意吧！”

坂本龍馬毫不畏怯地直視西鄉吉之助，目炯炯。

房重又被靜謐所包圍。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

現場氛圍太過凝重，以致於眾人的時間都變得奇怪了。

彷彿時間過去良久，實際上只過去1分鐘。

“被你以直白的言語穿我的心想法……這種覺可真不好啊。”

西鄉吉之助半開玩笑地這般說道，隨即深吸一口氣。

“為這個時代的第一人……這句話說得可真不錯啊。”

“行吧，剛好我也對這種沒完沒了的試探到厭煩了。”

“要我同意桂小五郎提出的這5項條件，也不是不可以。”

此言一出，坂本龍馬和大岡慎太郎皆因驚喜而愣住。

只不過，未等他們面喜意，西鄉吉之助的話鋒陡然一轉：“但是……我們薩要一個‘大義’。”

坂本龍馬怔了怔，面不解：

“‘大義’？”

西鄉吉之助淡淡道：

“‘出師有名’乃戰爭的不二法則。”

“我需要一個在幕府亮出爪牙時，能讓薩與長州聯手的‘大義’之名。”

坂本龍馬抓了抓頭髮：“反抗幕府的‘大義’之名啊……這樣的話，要不在這紙上再加一項條約吧。”

西鄉吉之助出饒有興趣的神：

“哦？再加一項條約？”

坂本龍馬用力點頭：

“第6條：兩藩合力，為天皇盡忠，為日本的未來竭盡全力。”

“這樣的話，薩的參戰就不是為了徵夷大將軍，而是為了天皇，為了日本的未來。”

“如此，不論長州將來如何，薩都有站得住腳的‘大義’。”

西鄉吉之助稍作思忖，旋即輕輕頷首：“原來如此……不錯的提議。好，那就加上這項條約吧。”

言及此，西鄉吉之助眨了眨眼，就跟想到什麼似的，朝坂本龍馬投去意味深長的目：

“龍馬，你這人確實很有趣呢。”

坂本龍馬的臉上現出訝：“有趣？何出此言？”

西鄉吉之助緩緩道：

“我閱人無數，其中不乏超群絕倫的俊傑。”

“每當談論天下大事時，他們開口閉口都是‘薩如何如何’、‘長州如何如何’，都只考慮自己背後的藩國。”

“而你則不同，你總是把‘日本’掛在邊，完全是站在‘日本’的角度來考慮問題。”

“像你這樣的人，著實見，著實有趣啊。”

雖然“日本”一詞早就出現在古籍中，但礙於長時間的分裂，大眾眼中只有幕府、朝廷與諸藩，沒有“日本”。

坂本龍馬聽罷，淡然一笑：“類似的評語，我之前似乎也聽過了啊。”

“老實說，我並無沖天之志。”

“我只是單純地希普天之下的每一個人都能過上滿的生活。”

……

……

會議室——

“桂先生！別站著了！西鄉先生也是！快過來吧！”

眾人又回到那間會議室。

坂本龍馬站在房間的正中央，招呼雙方領袖快上前。

桂小五郎神複雜地踏步上前……對面的西鄉吉之助亦是如此。

在吸納坂本龍馬的建議，同時又經過數的“傳聲”後，雙方終於達共同意見——西鄉吉之助同意桂小五郎提出的五項條約，雙方一同為天皇戰！為日本的未來戰！終於……“薩長同盟”不再是空想！它已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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