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睡在謝司衍的臥室,還能睡在哪兒?
舒歡沒有深思榮叔的話。
因為在看來,沒有跟謝司衍吵架,只是把話說開了。
自然不會鬧什麼分居。
榮叔:“差點忘了,老夫人讓您過去一趟。”
舒歡起離開會客室,前往老爺子和老夫人居住的慈安堂。
邊走邊問榮叔,“老夫人找我什麼事?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現任的謝老夫人平日里非常低調,蓋因是謝老爺子的續弦,膝下無子無。
就算跟著老爺子一起面,只是淺淺微笑,從來不多說什麼,很容易使人誤會弱無能。
舒歡聽謝司衍說過,老夫人嫁進謝家后,陪著老爺子吃了很多苦,親生的兩個孩子都沒保住。
老爺子對老夫人有虧,特別是上了年紀后,他喜歡什麼事都跟老妻說,聽一聽老妻的意見。
所以謝司衍要給舒歡設置家族信托,求了求老夫人,否則這事真沒那麼好辦。
也是那天,舒歡跟著謝司衍去慈安堂謝老夫人,除外,還沒有單獨見過老夫人呢。
心中有點打鼓。
舒歡一腳邁進堂屋,笑著說:“下午好。”
“坐吧。”
老夫人正在泡茶,舒歡想要幫忙,看到老夫人搖了搖頭,只好坐在一邊。
豁!
八珍糕!
舒歡兩眼放。
上次在老夫人這里吃了八珍糕,度和口完,事后自己買了一份八珍糕,跟老夫人這里的沒法比。
老夫人笑出聲:“吃吧,就是給你準備的。”
舒歡吃了半枚八珍糕,也甜甜的,“是不是想我了,我也想,只是最近好多事,我心不好,不想把負能量傳遞給。”
“也年輕過,知道你們這些孩子忙,正是拼搏的時候。”老夫人聲音和藹,“多吃兩塊八珍糕沒事,就喜歡看你們這些孩子吃得好,長得好。”
舒歡又吃了一枚,沒有貪多,等會兒還要吃晚飯呢。
老夫人倒了兩杯茶,手腕的已經松弛,晃的翡翠鐲子都比骨頭重。
舒歡連忙把茶壺拿到自己這邊,等會兒添茶什麼的,來。
老夫人:“有些話不應該跟你說,但你太像失去的那個孩子了。”
“長著一雙大大的眼睛,干凈的,也喜歡穿漂亮的服,對天文很興趣,要當天文學家。”
“如果還活著,今年應該有四十歲零五個月。”
舒歡認真聽著,沒有半點不耐煩,也沒有流出同。
老夫人繼續說:“我太了,思念過重,后來我懷的那個孩子也沒有保住。一切都是我的執念太深了,當我放下執念的時候,年紀也大了。”
“阿歡,看得出來,你跟一樣是執念深重的人,這樣不好,會苦了你自己。人吶,要及時行樂。該快樂的時候就要快樂,不要想太多,想多錯多。”
舒歡眼眸潤,也想及時行樂,可是好難,沒有無憂無慮的底氣,行差踏錯的苦果都需要一人承擔。
在福利院長大的孩子,沒有人托底,只能‘該做’什麼,不能按照自己的心意‘想做’什麼。
老夫人拍了拍舒歡的手,沒有再勸。
司衍,幫你開解阿歡了,可阿歡這孩子就是無底,恐怕你給很多的錢和關心沒用,你得把自己填進去。
窗外起風了。
傭人想要關窗,老夫人抬了抬手,想要吹吹風,能聞到遠方的味道。
老了,走不了,年輕時候畏懼的風雨,現在不僅能直面,還能邊喝茶邊欣賞。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沒有蓋棺定論之前,誰敢說阿歡現在的一言一行是錯的。
怪只怪司衍沒有早點找到阿歡,任由在世上蜷而活,活了擰的形狀。
要想舒展的心,一朝一夕做不到。
與此同時,謝司衍被謝夫人請了過去。
謝睿坐在一邊,不做聲地看著老母親和大哥槍舌戰,為他的前程。
謝夫人說累了,睇謝睿一眼,讓他也說幾句。
謝睿沒有吭聲,母親都說服不了大哥,他說了也是白說。
“……”
謝夫人在心里罵了一聲不爭氣。
潤了潤嗓子后,語重心長:“司衍,你是大哥,你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弟弟被二房打。”
謝司衍眼眸深沉,沒有端著強勢的氣場,但也對他們興致缺缺。
“小睿搶了俊辰的項目,還沒做好,怎麼說都是小睿理虧。”
謝夫人:“是是是,睿兒縱然有錯,可事已經發生了,趕補救才是正理兒。你手頭肯定有合適的項目給睿兒,你隨便扔一個給睿兒,讓他將功補過。”
“我也不是獨獨為睿兒著想,你現在位高權重,不知道有多雙眼睛盯著你,你分一些事給睿兒,他也能幫你承擔一部分力。”
“上陣父子兵打虎親兄弟,商同纏綿病榻,你們兄弟要是再不團結,我這日子沒法過了啊!”
“不會。”謝司衍耐心耗盡,站起,淡淡睨了一眼謝睿,“他今年狀態不好,再給他十個項目也是賠,先讓小睿調整好狀態吧。”
不等謝夫人挽留,謝司衍徑直離開,后響起謝夫人和謝睿罵罵咧咧的聲音。
男人眉間的浮躁轉瞬即逝,游廊的另外一頭,站著下班回家的李書蓉。
走近,聲音溫婉:“家里發生的事我都知道了,我替他們給大哥大嫂道歉。”
“跟你無關,你不需要為他們道歉。”
謝司衍要去慈安堂接舒歡,偏臉看向暮靄的天,他也有放松的時刻。
眉梢是斂著狠厲的溫,廓清的形如玉如琢,靜靜站著思量的模樣也格外迷人。
李書蓉晃了神,“大嫂娘家登門借錢,大哥都沒借,謝睿不應該有任何怨言,相信大嫂也沒有怨言。”
“大哥明事理,該幫的幫,不該幫的不幫,對對外都公平才是一個合格的掌權人。”
謝司衍散漫的目凝實質,慢條斯理的說:“舒歡是舒歡,舒家是舒家,別把兩者混為一談。”
李書蓉一僵,“大哥給大嫂錢,不就相當于給舒家錢,大哥對大嫂真的只是責任嗎?”
“是責任,就算我和舒歡離婚了,也會繼續給錢花,哄買漂亮子的那種責任。”
謝司衍瞇起眼眸,給了幾分面,沒有穿的小心思,也不管有多不甘,他只顧離開。
李書蓉聽謝睿說過更麻的話,但都抵不過謝司衍難得深的片刻流。
好像真的選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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