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從臨著菜市口的那條街上慢悠悠的過去,沒過多久便消失在轉角。
魏世昭坐在馬車上,將剛剛輕輕起一角的簾子放下,中途下車去了一趟茶樓,等人再出來,馬車又跑了起來,等替走了,茶樓后門的魏世昭也帶著阿墨拐了條小道消失了。
最近去小院,他都是這般迂回的。
前幾日他們第一時間得到消息,阜州州牧唐免川畏罪自殺了,留了封書,說自己被利益蒙蔽了雙眼,熏昏了頭,才在阜州干起了私鹽之事,如今已經有四五年了。
他自知難逃制裁,幡然醒悟,了結余生。
還說盼皇上對他的家人網開一面……
魏世昭嗤笑一聲,還真跟俞景預料的一樣。
既然唐免川都死了,鄭逢年定然會察覺到俞景在阜州有蹊蹺,應當再過不久便會查出來他沒死,是以他為了防止人跟蹤,去小院也格外當心些。
彼時俞景正在院子里坐著曬太,這也是蘇聞琢要求的,當然,問起來,便說是邱先生說的。
如今邱先生已經離開,又云游四海去了。
俞景子的底子好,所以恢復的也很快,只要再按部就班調理些時候,便可與先前無異了。
見魏世昭來了,俞景朝旁邊的椅子上看了一眼,輕輕揚了揚下:“世子來了,坐。”
“嘿,你還真是把這當你地盤了,”魏世昭挑著眉老神在在的坐下,順問了一句,“你家夫人呢?”
俞景正按照家夫人吩咐的,把桌上的一小碟水果吃了,聞言手頓了頓,似笑非笑的瞥了魏世昭一眼:“世子,一來就問人家夫人,要不是我們相,你這可是要被打的。”
魏世昭聽了“嘿呀”一聲,朝他眉弄眼:“你是不是俞景?別不是被什麼七八糟的東西占了子?以前可沒見你這麼黏媳婦啊。”
見他越說越跑偏了,俞景對此見怪不怪,將話又拉了回來。
“世子今日過來可是朝中有什麼消息了?”
魏世昭被俞景拉著回到正軌,點了點頭:“皇上已經將涉嫌私鹽一事的京中員全都置了,一些士族中沒有在朝為但與此事有關系的人也都揪出來懲戒了,而阜州那邊正如你所料,唐免川自盡了。”
俞景端著小碟子慢條斯理的吃水果,眼神幽深,看著前面迎風招展的艷花朵,淡淡道:“接下來,鄭逢年該要上朝請罪了。”
“他既然讓唐免川兜下了這一大攤子事,將自己摘出去,還會自己再請罪?”
俞景看向魏世昭,神篤定:“他當然要請罪,唐免川可是他的門生,這番請罪是以師長的份,對這位門生犯下的大錯心里慚愧。不然,以他與唐免川的關系,這時候不做點什麼,反而讓人起疑。”
鄭逢年與唐免川因為是門生與老師的關系,確實來往較多,這是朝中人盡皆知的事。
他選擇了一個最好的藏方法,讓自己即好像在這件事之中,不至于干凈的太突出,又并沒有什麼實質的地方讓人指摘,就此這般,悄然在這件事中退場。
魏世昭聽了他一番話,不住點頭:“你在我心里向來料事如神,跟個神算子一樣,那你算算鄭逢年什麼時候能發現你還好端端的活著還在這吃水果?”
俞景面前的小碟子已經被他這兩下吃空了,他拿過一邊的帕子了手,他剛準備回答一下魏世昭的問題,余一下便看見了不遠一個小纖細的影。
蘇聞琢今日穿了一件湖藍的裳,配著雪白的百褶長,尤其清新淡雅。
手里正端著一個小瓷碗朝這邊走過來。
俞景邊不自覺勾出一笑,一下便重新躺回椅子上,神也變得懶洋洋的,好像一直在好好曬著太,看也沒看魏世昭一眼,只低聲道:
“鄭逢年什麼時候發現我沒死這事不用算,不過現在我算到世子你差不多該走了。”
魏世昭:???
怎麼呢?他才來了幾刻鐘?就嫌他礙事了?!
第75章 夢里的男人
蘇聞琢端著廚房熬的糯的滋補羹湯過來找俞景時, 便見魏世昭將將從椅子上起,看起來似是要走了。
走過去,將瓷碗放在俞景手邊的小茶幾上, 有些驚訝的看向魏世昭道:“世子什麼時候來的?這便要走了麼?”
魏世昭一見來了, 張便想將俞景剛剛那不是人的話說給蘇聞琢聽讓評評理, 誰知話音還沒出口,那邊俞景已經接茬了。
“嗯,世子雖然不在朝為, 但也要幫著王爺辦許多事,忙得很, 順路來看我一眼這就要走了, 是麼?”
俞景說完還要抬眼,給魏世昭一個笑瞇瞇的表,魏世昭在心里狠狠的“嘖”了一聲, 最終還是只能哼哼唧唧道:“是!我忙得很!這就要去辦事了!”
說完他瞪了俞景一眼, 只覺得這個弟弟傷之后再醒來, 滿心滿眼都只剩下他媳婦了, 就連他這個老大哥都要失寵了!
魏世昭在心里唉聲嘆氣,忿忿的走了, 只留下一個略顯孤單寂寞冷的背影。
蘇聞琢看著那個背影,有些奇怪的喃喃:“世子是怎麼了,怎麼覺走路都重了兩分呢……”
俞景輕輕笑了一下,也看著那個不不愿離開的影, 老神在在道:“大概是看到我有夫人照顧, 心里有些嫉妒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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