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朝生走后,俞景去了院。
青黛在屋外守著,見他來了,趕福了福子。
俞景點了點頭,只問:“三怎麼了?”
青黛:“奴婢也不知,大夫還沒來,只說不舒服,想再休息會。”
俞景清淡的應了一聲,垂眸推開房門進屋了。
他一眼便看到了躺在塌上的蘇聞琢。
閉著眼睛,好像是又睡著了,但柳眉微蹙,似乎睡得不太安穩。
俞景走過去,在蘇聞琢的塌邊坐下,沒醒,面雪白,連往日紅瑩潤的瓣都好像失了些。
俞景又嘆了口氣,他已經不記得自己今日都嘆了多次氣了。
他抬手,覆上蘇聞琢的額頭,想探探的溫度。
蘇聞琢沒有睡沉,慢慢睜開了眼。
看到俞景,看到他的手在自己的額前,蘇聞琢什麼也沒說,重新閉上眼睛把臉扭了過去,然后整個子都轉了一轉,背對著俞景。
俞景:……
看來昨夜的事,并沒有消氣。
他平日里在外人看來無不是巧舌如簧,話里真真假假都人捉不,如今拿這樣的蘇聞琢卻沒了辦法。
俞景就這樣坐在榻邊,看著蘇聞琢的背影。
他的手輕輕點著膝,不知道在想什麼。
好在這時候澤蘭將大夫請回來了,看見他在屋子里,先行了禮。
俞景見大夫來了,便也從榻邊讓開一些,低聲道:“有勞大夫了。”
蘇聞琢聽見聲響,也不好再背對著俞景,人家大夫還要把脈。
調整了一下姿勢,靠在引枕上,自覺地將手出來。
大夫仔細把脈過后,讓他們放心。
“夫人有些風寒之癥,不嚴重,我開兩劑藥,喝幾日便可。”
蘇聞琢微微笑了一下:“有勞大夫了,青黛、澤蘭,你們隨大夫去抓藥吧。”
而后又重新側躺回去,說了句“我想一個人再休息會”,便閉上了眼睛。
俞景知道,這句話就是說給他聽的了。
他沒說什麼,只是在人都走了之后,俯替蘇聞琢拉了拉蓋在上的薄毯。
然后也出了屋子。
蘇聞琢一不,聽到房門關上的聲音后,咬了咬,心里堵著氣。
都這樣了,俞景還不哄!
人都走后,屋子里一下又安靜下來,蘇聞琢不舒服,只覺得子疲憊,氣著氣著又睡著了。
等再醒來的時候,只覺得窗外的越發濃烈刺眼,看起來已是午時了。
蘇聞琢撐著子坐起來,又了睡得有些酸的肩膀和脖子,這才發現自己在床上。
是俞景麼……
正想著,青黛恰好端了一碗藥進屋。
蘇聞琢扭頭瞧,輕聲問了一句:“是誰抱我到床上的?”
青黛笑:“三,這不是三爺還是能誰呢?您睡著后他來看了兩回,怕您睡的不舒服,就給您抱到床上去了。”
說著青黛在床邊坐下,輕輕攪著碗里的藥吹了吹,又道:“還有這藥,也是三爺親自給煎的,,三爺可關心您了。”
蘇聞琢有些驚訝,看了一眼青黛手里的藥:“他親手煎的?今日沒有去國子監?”
“奴婢聽朝生說,三爺知道您生病了,直接跟國子監告了假。”
“是這樣……”蘇聞琢喃喃的應了一聲,垂眸將藥端了過來,“我自己來吧。”
若有所思的喝了藥,青黛問著要不要用午飯了,還說俞景特意讓廚房做了粥。
蘇聞琢約覺得,俞景好像在向示好。
但還是搖了搖頭:“不吃了,你先出去吧。”
青黛見自己都說了這麼多三爺的表現了,他們家的神卻未見什麼起伏,只覺得這次有點難辦了。
以往都是往爺跟前湊,爺還答不理不準個心思,現在反倒是換了過來。
“,您從早上到現在還什麼都沒吃,子會不住的。”青黛勸道。
蘇聞琢還是搖頭,青黛沒辦法,只能出去了。
關上門,朝等在門邊的俞景搖了搖頭:“三爺,還是不肯吃東西。”
俞景負手站在門口,面上神很淡,卻抿著。
過了一會,他自嘲的笑了一下,對著青黛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青黛退了下去,等走遠了些,在不遠往這邊看的朝生和澤蘭便忙不迭的圍著問道:“怎麼樣怎麼樣?”
青黛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三好像一夜之間對三爺的態度就變了,不太想理他的樣子,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朝生聽了的話也說道:“不知道啊,但我還是第一次見爺這樣,他以前連自己的飲食起居都不怎麼上心。”
三人面面相覷,最后只能攤了攤手。
-
蘇聞琢就這樣在屋子里窩著睡了一天。
等再醒來的時候,是被醒的。
窗外已是夕初上,晚霞泛著瑰麗又層層疊疊的紅鋪滿窗棱。
蘇聞琢躺在床上眨了眨眼睛,準備起青黛和澤蘭將晚飯端進來,就在里屋吃。
誰想一轉頭,便看見了坐在床邊的俞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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