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子盛之冬,今年新科一甲,已翰林。
四公子盛之朝與五公子盛之暮乃雙生子,今年尚未及冠,還是書院在讀,仕也就這一兩年的事了。
整個瑞國公府已年的公子可以說是個個有出息,人人都出,而國公府這位小小姐,恰恰是爹娘在一連得了五個兒子之后盼星星盼月亮盼來的。
生在瑞國公府,上有爹娘寵著,下有五個格各異的哥哥護著,這位小小姐可以說是銜著金湯匙出生,貴中的貴。
京中的姑娘們但凡說起瑞國公府這位小小姐,很有不羨慕的。
如今,這位被一路寵,悉心教養的小姐初初長,去年已經及笄,了明珠一般艷奪目的。
只是老天到底還是有些公平的,好不能全讓一個人占了。
這位瑞國公府的小小姐,份尊貴是尊貴,運道卻是數一數二的差,哦不,有一說一,是極差!
差到整個元京城里人盡皆知,連弱多病久居東宮不出的太子殿下,也略知一二。
聽說這位小小姐以前但凡挑件裳就是店里打著燈籠都找不著的殘次品。
買件首飾剛準備戴上就發現是斷了的殘次品。
挑支狼毫回去沒兩天就發現是容易開岔寫不了字的殘次品。
就連酒樓開業大酬賓,弄個小獎,一百張紙條里只有三張“謝謝惠顧”也能讓著了。
總之就是,運道屬實是不好。
人聽著都覺得每天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但這位小小姐卻還是經常帶著笑,一張如畫的小臉,眉間一點朱砂痣,是元京城里當之無愧的人。
不僅如此,盛小姐還子好,雖然份貴重卻沒什麼大的架子,的,招人喜歡。
蕭熠并沒有見過盛昔微,這些都是聽日喜歡在元京城里上躥下跳聽八卦的蕭燃說的。
馬車行在路上,有輕微的顛簸,他又咳了兩聲,而蕭燃還在一旁就著剛剛寺廟里的事喋喋不休。
“皇兄,這盛小姐當真是個妙人兒,剛剛明相大師與你把脈時,我順便跟一旁的小師傅聊了兩句,你猜盛小姐去恒安寺是所為何事?”
蕭熠懶懶靠著,給了他五弟一個眼神,沒說話。
蕭燃也不用他搭腔,自顧自的便接了下去:“跟小師傅說啊,自己在恒安寺買的簽筒搖不出簽子!給小師傅都聽懵了哈哈哈哈哈……”
蕭熠看著現在這個笑的毫無皇子形象的五弟,溫聲提醒:“阿燃,在背后笑話一個姑娘,非君子所為。”
聽兄長提醒,蕭燃一下憋住了笑,忙不迭的點頭:“我知道的皇兄,我就是覺得這事有趣,想說給你解解悶兒。”
蕭熠溫和的看著他,那雙琥珀的眼睛很沉靜,甚至帶著點笑,他的聲音因為長期咳嗽有些啞,卻有一種平和:“讓你費心了。”
“皇兄……”
蕭燃喃喃了一聲,卻沒了話語。
他不知該說什麼好,皇兄越是這樣平靜的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他心里就越是覺得難。
明明剛剛才被人宣告了余生已經時日無多,可蕭熠依然面如常的笑著向明相大師道了謝,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或許他已經習慣了,習慣了從不同的人里聽到那句“只怕時日無多”。
馬車里一下安靜下來,蕭熠重新閉上眼,連呼吸都緩了一些。
他是個時日無多的太子,宮中如今的一切看似平靜實則詭譎,在余下的這些時間里,他希能好好為這個五弟謀劃一些,讓他不至于在之后的儲君相爭里被吃的渣都不剩,也算是回報了他這些年對他的兄弟誼。
眾人皆知,五皇子蕭燃的母妃容夫人與已逝的皇后親近,當年兩人先后懷孕,太子與五皇子也是先后降生,隔著沒幾天,是以五皇子自小便與太子親近。
而宮中如今雖然表面上兄友弟恭一片和睦,即使太子子已這般孱弱,大臣們多番諫言,皇上也沒有另立的苗頭,但不管璟帝心里如何想的,在太子蕭熠死后,奪嫡之爭的局面必然到來。
歷朝歷代,這都是最腥也最殘忍的戰爭。
王敗寇,輸了的人永遠不會有好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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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安寺的小曲很快在盛昔微的記憶里翻篇了,那個扔了下下簽的簽筒被藏在了房間的角落里,發誓再也不拿出來。
而年時清輝道長給的那個簽筒,盛昔微依然每天醒來就練的搖一簽,但簽子出來了也不看,就讓邊的丫鬟撿起來重新放進去完事。
呵,反正不是下簽就是下下簽,沒什麼好看的!
這日,國公夫人院里的張嬤嬤來了盛昔微的松嵐苑。
張嬤嬤是國公夫人邊的老人了,如今更是國公府的掌家大嬤嬤,盛昔微見進了屋,放下書從塌上起,笑道:“嬤嬤怎麼來了?可是娘親喚我?”
張嬤嬤先對行了禮,被起后才點點頭:“之前在綺闌閣定的裳今日送到了,夫人讓小姐您去試試呢。”
“好,我收拾收拾就隨嬤嬤過去。”
盛昔微平日里待在院中比較隨意,現下發都未梳。
待利落收拾好后,便跟著張嬤嬤一起去了瑞國公夫婦的常山院。
還未進門,便聽見爹嚴厲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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