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深是真的完全為陳菲菲考慮的，且從各方面考慮，家室地位以及兩人的格，其實陳菲菲是有點急躁驕縱的，程臻卻脾氣很好緒總是很穩定，也可以說剛好互補。

程臻緒穩定不是沒脾氣，而是懂得在什麼時候該收什麼時候該放。陳菲菲子急，他能在陳菲菲摔杯子時遞來新的，而不是和陳菲菲一起砸，甚至可以等陳菲菲砸完后清掃一些障礙擔心傷到，等徹底緩和下來后才會跟談心。

那種妥帖到讓人無從發作的溫，與宋明截然不同。

這樣的人才是最適合陳菲菲的，而不是讓自己的妹妹忍讓宋明忍讓宋家和李家。

這就是當初為什麼陳深希陳菲菲跟程臻相親的原因。

因為他想陳菲菲婚后也一樣開心。

宋明不是那個能讓開心的人，宋明只會掠奪，那個人自私慣了，做任何事都最先想到的是他自己，所以陳菲菲在他這里永遠排在后面。

現在看妹妹想開了些，陳深也是輕嘆一口氣。

若是早些想清楚就好了。

“菲菲，想清楚了就盡快跟宋明離婚吧，不要再拖了。”因為他總覺得繼續拖下去大概會發生什麼不太好的事，他也知道這樣想不好，可第六告訴他，宋明不是什麼好解決的人。

陳深著妹妹睫在果茶熱氣中的模樣，指尖無意識地挲著杯沿。

他太了解這個妹妹了，看似驕縱任，實則把真心捧得比什麼都重。

陳菲菲愣了下，目都帶了點呆滯，似乎因為陳深提到離婚的事有點接不來。

其實還是在乎宋明的。

陳深知道這件事需要陳菲菲自己想通，如果想不通，自己說再多也是沒用的，決定權在陳菲菲的手里。

此刻眼底的怔忡像細針刺進他心臟，沒再重復讓盡快離婚的話，換了種更溫和的語氣：“哥哥不你，但宋明不是你能捂熱的人。菲菲，哥哥希你能做出正確的決定。”陳深了陳菲菲的發笑了笑。

陳菲菲不想讓他擔心，眼底也彌漫起笑意。

宋明是追求了很久才在一起的男人，此前縱然是知道宋明喜歡姜棲晚也可以為了自己心里那點而故意忽略宋明對姜棲晚的，甚至愚蠢到覺得是姜棲晚勾引宋明。

但現在清醒過來才知道姜棲晚有多無辜。

可……真的讓完全放棄宋明卻又有些舍不得。

再如何……宋明都是過的男人，追求那麼久的男人，出生在陳家，由陳家祁家一起養大，從來不缺錢，所以肯花心思追求宋明就足以證明的真心。

現在的心思大概是覺得自己花費那麼多力追到的男人就這麼放棄了……真的會不甘心，覺得自己好像輸掉了一樣。

萬一，萬一宋明其實也上呢？

萬一宋明肯為了自己疏遠李家人宋家人呢？

陳菲菲扯出個笑：“哥，你別擔心，我會理好的。”

陳深沒接話，只是將蜂水往那邊推了推。杯底沉淀的琥珀糖漿像凝固的時，讓他突然想起十年前陳菲菲追著宋明跑的樣子，大雨天摔進泥坑也不肯放棄，非要親手把傘塞進對方手里。

那時的執著如今了扎進里的刺，拔出來會疼，不拔更疼。

“菲菲，不是委屈自己。”陳深的聲音輕得像嘆息，“宋明在利用你的，你明白嗎？”

“哥哥，給我點時間。”啞著嗓子開口，眼底的笑意已經散了。

陳深點頭，抬手了發頂的cos假發。

他知道這場心劫需要自己渡，就像當年非要追宋明一樣，如今的放下也得由自己親手斬斷那狠狠纏繞心底的毒藤。

陳菲菲心里各種想法在腦海里翻攪著，見陳深確實是沒有迫自己的意思，吃過他帶回來的點心便匆忙回房，腦海中閃過的是宋明那張清俊的面容。

陳菲菲躺在床上，著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折出細碎的斑，那些點像極了記憶中宋明看向姜棲晚時眼底的溫腦海中閃過的是念書時期的宋明。那時的宋明總穿著洗得發白的襯衫，卻仍拔如松。

那時候的宋明清俊溫，即便是家庭貧困卻仍是很多生慕的對象，可那時的宋明滿心滿眼只有姜棲晚，哪怕姜家破產宋明也只在意姜棲晚，就是他這樣堅定的才會讓陳菲菲覺得，如果自己跟宋明在一起呢？

那宋明是不是能夠把那些全部都轉移到自己的上。

開始用陳家的權勢制造“巧合”，在宋明兼職的咖啡館刷卡買下他送出去的每一束花，在暴雨天故意將車停在他必經的路口。宋明終于注意到時，昂著頭把鉆戒當糖果般塞進他掌心：“和我結婚，陳家能幫你鋪平你以后的路。”宋明眼底的厭惡被強行解讀無奈，一切的一切都被用“他終究會上我”的話糊上金。

可現在那些金簌簌掉落，出底下潰爛的傷口。

以為能過得很好，是這樣想的，可現實并不如愿。

大抵是看多了話故事，所以才將宋明想象了白馬王子。

為自己編織了一部話，本該是故事中的公主，可因為宋明，卻好像變了反派巫，而姜棲晚卻了他眼里心里不可割舍難以忘懷的灰姑娘。

祁深了這部話的王子，姜棲晚變了公主，而宋明了嫉妒祁深和姜棲晚婚姻的并且姜棲晚的騎士。

明明是譜寫的話，最后主角卻完全變了。

宋明一直都是那樣冷淡，真的是這樣嗎？

不，只是宋明面對他的時候才會冷淡。

原來這些年的不是宋明，而是自己編織的話。而宋明，不過是那個話里最冷漠的旁觀者。

是的，宋明只有面對姜棲晚的時候眼底才有那種從未見過的熾熱。

他會人，只是那個“人”從來不是。編織的話里，自己永遠是橫刀奪的反派，而宋明不過是用權勢捆來的囚徒，冷漠地看著獨角戲般的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