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兩天雨，溫度再度回落。日落西沉，天空放晴，風還是涼的。

喬七在校服加了一層衛，指尖仍是涼的。

周尋像是天生不怕冷，仍然是一件T恤一件校服。

7路車在附中這一站上車的人依舊很多。

喬七和周尋上車時已經沒有座位，連最喜歡的車門邊也站了人。

司機催著人向後走方便前門的乘客上車，喬七準備再往裏挪時手腕被握住。

年掌心溫熱。

周尋帶著轉了個方向，移到正對後門的一片區域。這裏拆掉了兩排座椅，可以站人，此時裏面靠窗站著三名生，稍有空餘，勉強還可以再一個。

周尋沒讓，只把帶到生外側。前排座位後有一道橫桿，可以抓扶。

兩人才站好，公車突然啓，車一晃，喬七慣後仰，一手抓住橫桿時，腰上也多了一只手掌。

“抓好。”

“抓好了，謝謝。”

周尋慢慢回手，手臂向上，輕松握住頭頂橫桿，另一只手閑閑地揣進校口袋。年材高大，輕松隔出一片空間。

靠窗的三個生間接益，躲在側同樣不會被到，目探究掃視兩人，而後咬著耳朵說起悄悄話，一面打量周尋一面笑。

周尋習慣忽略這些，目垂落在喬七上。

喬七側面對著他，目虛虛聚焦在前排，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只出一只小巧圓潤的耳朵和半邊無暇臉頰，小扇子似的眼睫又黑又長，偶爾扇一下。

周尋出手機，先打開設置，確保攝像頭聲音關閉，才將手機舉到眼前。

按下拍攝鍵的同時，喬七正扭過頭來看他。

完側臉變為完正臉。

周尋心裏突地跳一下，手上不不慢收起手機，對上著他的明亮雙眸，“怎麽了？”

喬七朝他勾勾手，示意他離近一些。

年結滾，心髒劇震，彎著慢慢俯下。

上的香頃刻間浸鼻息。思維被嗅覺占領，周尋只能看到喬七用手攏著的蠕，聽不出說了什麽。

“沿途與他，車廂中私奔般，再都不放開。”靠窗生的手機鈴聲響起。

周尋飛速瞥過一眼，聽覺漸次回歸。

“嗯？”

喬七目從生手機上收回，著聲音重複：“我說，你看前面那個叔叔，一定很講究很時尚，頭保養的這麽好，不知道哪家的油這麽厲害。”

語氣中竟然頗多豔羨。

周尋看了一眼前排頭皮蹭亮的叔叔，又看一眼喬七，在耳邊低低笑出聲。

喬七扭頭看他，頓覺兩人離得太近，稍後退一點，面疑。

周尋站直，仍是忍不住的笑。

這讓喬七有些惱，目中多出些不滿。

如果臉頰再鼓起來，活一只生氣的炸小貓。

讓人想。

握住手機的手抓，周尋掩住輕咳一聲，再挪開時湊近了一些問：“你聽過溢脂發嗎？”

喬七愣怔幾秒，後知後覺，薄紅從耳廓開始，隨後一路向下，紅到脖頸。

扭過頭看向窗外，不再說話。

周尋打開手機，鏡頭中央一只紅的耳朵。

喬七獨自憋悶了一會兒，轉過頭小聲祈求，“周尋，這件事可以不和別人說嗎？”

周尋把角的笑下去，“好，這是我和你的。”

喬七這才松了一口氣似的。

連過兩個綠燈，目的地即將到達。

周尋終于能理解《的祈禱》歌詞中，為何連做六次祈禱。

如果可以，他也想祈禱，這是一趟不會停下的車。

-

附中考試績一向出的很快。

為了給學生減，考試績并不會張出榜，學生自己找班主任領取即可。

喬七周一到教室時，已經有同學拿到績條。考得好的談笑風生，沒考好的垂頭喪氣。

不過也有例外。

顧念拿著班級第35名，年級第265名的績條，坐得穩如老狗，笑得如沐春風。

喬七放下的績條抱抱，“進步5名，念念好棒！”

顧念績一直在中下游徘徊，不管是家裏還是自己，對績要求都不高，因此說一聲是最快活的高中生也不為過。

顧念一臉神兮兮，“還有更棒的，你要不要聽？”

喬七拿出一罐旺仔牛，放進桌肚， “什麽？”

“你班級排名第二，年級第十！七七你好棒！！”

喬七猛地擡頭，心頭突突直跳，“真的？！你看到啦？”

“真的真的！”顧念猛點頭，“我去領績的時候老師們正在誇你，張老師說你英語試卷比做的還快，正確率100%，只在作文那裏拼錯一個單詞扣掉一分。數學老師說你考得也很好。然後，蘇老師說這是你應得的，這次考試班級第二，年級第十！你太牛了七七！”

喬七興得有點坐不住了，只想快點拿到績單，真真切切地把它抓到手裏。

“我去領績單！”

“哎！”顧念一把抓住，“蘇老師馬上就來了，你等著發吧。”

喬七按耐著激坐下，顧念又說：“還有更更棒的，你要不要聽？”

“更更棒的？陸星然考了年級第一？”

顧念翻個白眼攤開手，“NO～他被周尋K.O了。”

“什麽意思？”

“陸星然班級第二年級第二。”

“？？！！”

喬七猛地反應過來，“那周尋年級第一啊？！”

“嗯哼。”

喬七眨眨眼，想到周尋給講題時的通，拿個第一好像還蠻正常的。

顧念在一旁悠悠補充，“他比陸星然高了十分！現在大家都在猜他下次能不能蟬聯第一，打破理科流坐莊的現狀。”

顧念話鋒一轉，繼續說：“現在大家也都傳遍了，那個帥氣人的·年輕多金的·秒殺衆的年級第一周尋，在上周五放學的公車上逗紅了一名同學的臉。”

喬七一腦門問號。

顧念探過來，扯了下的臉頰，“周尋逗紅的是這張臉嗎？怪的咧！喬七七你老實代，你們兩個是怎麽回事？！”

“……”

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要怎麽說，此紅非彼紅？

喬七在丟人和緋聞之間，最終艱難選擇了實話實說。

結果就是，蘇老師拿著績單站到講臺上時，顧念還趴在桌上笑。

十三班這次月考績不錯，蘇老師一臉喜氣，鼓勵這次沒考好的同學，點名表揚幾名績優異的同學，特別提到了喬七。

喬七拿著班級第二年級第十的績單，眼圈發燙。

寒假裏通宵達旦的日子沒有白費，兩個多月來的悶頭向前沒有白費。這次的考試容雖然只針對一個月來學習的新容，但這個績對來說也是一種肯定。

肯定轉科的正確，肯定努力的正確。

如果說之前是一只飛鳥，不知歸，不知歸途，不知歸向，在壁後才調整方向。那現在可以肯定地說，做了一次正確選擇。

喬七呼了口氣，既然方向對了，以後繼續努力就是了。

績部分講完，蘇老師又講起接下來的活安排。

“從高一過來你們也知道，這一學期會比較忙。接下來4月份的籃球賽、4月底的期中考、5月份的運會和校慶藝節都可以開始報名。”

“我們先說籃球賽，這一項由育委員和班長負責拉隊組隊訓練，有需求可以找我說。下面說期中考……”

有同學在下面舉手，“老師，期中考可以報名不參加嗎？”

“哈哈哈哈！”

全班轟然大笑。

蘇老師也意識到自己的口誤，“可以報名，蘇老師不會批準。”

全班再次大笑。

蘇老師擡了擡手示意大家安靜，“下面運會、校慶藝節一起說。育委員下課後到育部拿一下報名表，每個項目都要有同學報名。藝節和去年一樣，評比後的優秀表演有機會在校慶舞臺展現。”

“同時運會的引導員，還有校慶要求每個班級必須有的單人節目，我們現在來報名一下。”

蘇老師看向臺下，“大家來自薦和推薦一下吧。”

班級安靜片刻，顧念突然舉手，喬七忙扯一下，還是晚了。

“老師，喬七跳舞厲害，是去年的單人最佳！”

“老師，星月的芭蕾剛在市裏拿了獎！

“黎佳每天晚上在宿舍狼嚎，不是，唱歌，可出戰！”

“陳庚上課總找我說話，給他報名一段單口相聲吧！”

“李闖和關曉宇晚上的呼嚕聲此起彼伏，建議報名響樂！”

“……”

眼見推薦越來越沒邊，蘇老師即時控場，“剛剛被推薦的幾名同學說一下自己的想法。”

“老師，我們雙人表演不符合賽制申請淘汰！”

“老師，班醜不可外揚，申請不要公開刑！”

“老師，我上去唱歌容易被人懷疑神狀態丟班臉，放過孩子吧老師！”

“……”

排除掉胡鬧的和自認實力不行的，最後只剩喬七和蘇星月。

蘇老師：“喬七和蘇星月同學什麽想法？”

喬七在顧念“上上上上上”的念叨中起立，“老師，我聽安排。”

蘇星月向後排了一眼，“蘇老師，我想為班級爭。”

顧念嘶了聲，“完了完了完了，你不爭不搶，主請纓。”

果然，蘇老師說：“好，那校慶單人表演就由蘇星月同學負責。”

顧念嘆一聲氣，看起來比當事人還難過。

“運會引導員就由喬七同學擔任。”

喬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