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房的湯氏與姜氏婆媳倆個跪在院中,眼熱得都快要冒火了,卻還得做出一副恭維恭喜的表來。
你說這般姝絕大人兒,怎就如此好命吧?一京便把風月不沾、懷瑾握瑜的三郎給迷住了,自個還走到哪兒招人喜歡到哪,什麼好事妙事都主往跟前湊。
看來今后再拿二房不得了!
但魏妝并不準備和倆婆媳作難,們既想爭掌中饋,那就掌去吧,魏妝樂得逍遙自在。
宗主是謝敬彥當著,謝氏的大產業都握在這個俊男人手中,魏妝吃穿用度奢考究。白日男人容養眼,夜里--大活好勤快賣力,日子純純過得是。
至于院宅里那些心不討好的事兒,誰干誰干去,專注伺弄自己的花坊,還想趁此時機多賺己錢呢。
若要說湯氏還有什麼能平衡的,卻也有一樁。比如大夫人司馬氏生下了個大胖小子。這算是謝侯府長房的曾長孫了,小家伙生下來白白胖胖,乎乎的,足有八斤二兩重。且并沒有折騰司馬氏多久,不到半個時辰便順暢地生了下來。
羅老夫人從上院趕過來瞧,直瞅得那是合不攏啊,當即賞賜了司馬氏八匹綢緞、五福首飾,又令打足金銀十套送給小曾孫兒做見面禮。
魏妝瞅著襁褓中紅潤的胖嘟臉,當真極了這種小寶出生時的糯覺,心知今世果然是多有不同的。
前世乃二夫人姚氏生下曾長孫在先,自此變得盛氣凌人。司馬氏不得婆婆看重,多有忍,生下的兒子皺小個兒的,哪來這般胖乎喜慶吶。
彼時院里都是婦人,男郎們都在上職,且也不方便進院。湯氏瞧著魏妝那副樂呵的樣子,竟然沒有半點嫉妒之意——想想自己,這若是二房的生在先,湯氏怕要把牙都咬碎了吞肚里。
一時又想起先前謝瑩退親之事,魏妝才剛嫁進門沒多久,就想出個恁周全的好計策。
平日湯氏兌二房,現在當上了正二品的縣主,竟沒反過來碾,和祁氏婆媳倆各行其是,沒對大房擺譜算賬。
湯氏想想也覺得自慚形穢,屬實是人家老三夫妻倆有這格局,所以能個頂個的出息。
謝三郎二十將出頭就已經把做到正四品,文武兼,將來怕是比老太傅還要厲害。湯氏再不甘,也只得強改態度,結了起來。
偏又擺不下姿態,依舊酸溜溜地關切道:“眨眼魏妝進門也快滿一年了,素日你與老三最是恩非常,怎的還沒靜?可莫讓老夫人久等了。……對了,我那里有幾盒上品子暖宮藥材,得空讓丫鬟送兩盒過去給你?”
老三與媳婦兒繾綣頻繁之,闔府皆知。初從邊關歸來那天夜里,不曉得個中形怎麼,竟然是把一樽茶幾都弄散架了。大半夜的,隔著薄薄的鏤空紗窗,窗棱都晃得咯噔一下,掉去了窗外頭。你說用來睡榻的床沒散架,關茶幾、窗子什麼事兒啊?
——總之其中靜謝敬彥知魏妝知,用的話說,他那會兒太能撒野了,他卻偏還唏噓腰扭得厲害。講起來魏妝就悄悄的臉臊,半世婦德毀于謝權臣也。
但要知道,湯氏為了搶占長房曾長孫名額,可是囤了不補益子的名貴好藥材。但能這尖酸挑事的婦人主送東西,可謂見。
做人嘛,當然讓自己舒坦最要了。
魏妝確認沒聽岔,便不客氣地聲道:“還在斷續調理月事,此事非我所能著急,有勞大伯母心了。那魏妝就此謝過,回頭等你送來。”
湯氏:這……嚯,這子怎麼半句也不推一下,竟然干脆利落地就收了。還想留著給老二媳婦呢。
但送了就送吧,當做先前對做的那些種種,給陪不是了。
——好在沒把落紅湯給用了,讓現在能與老三心意相通,琴瑟和鳴。湯氏自覺也是種慶幸,送得樂意。
*
一晃三月下旬,恰逢這天大小姐謝蕓為兒子鐘瑜慶生,便請了娘家的兄弟姐妹妯娌們前去湊個熱鬧。春大好,在司農卿府的正院里擺了一張大圓桌宴。
司農卿府沒有什麼大是大非,安富詳泰、足食。家公、婆母都是寬厚仁慈人,大凡事務皆要過問謝蕓,卻不舍得勞心。謝蕓日子舒坦,去年九月的時候卸了懷,又添了一對千金雙胞胎,更是把將養得珠圓玉潤了起來。
是日暖和,那搖籃放在院里曬著,但見一模一樣的臉蛋,嘟嘟的小,可太招人疼了。
大夫人司馬氏還在坐月子,若今日也能來,則必是滿院子的嬰兒香味。
魏妝與謝敬彥看著一對兒小囡囡,誰都移不腳步。起先兩人互相沒關注對方,只顧逗趣著小兒,魏妝糯地說:“好乖,乖寶兒,長得真俊,是可的千金璧玉呢。”
謝敬彥呢,一貫冷俊凜絕的男人,竟出了滿目的慈護寵來。好啊他,記得對兒子寵歸寵,該嚴格時行峻言厲,時常父子倆坐在書房里做功課,那是肅靜得能聞針響。
忽然看見別人家的小閨,就變臉溫和慈父模樣了?
魏妝佯作關切地直起腰,嗔他道:“怎麼,三郎也想要一個了?瞧你這一臉希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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