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歪著,能看清書上的字”
“......祝教授你來視頻通話了。”
盡管有了自己的書桌,池嬈還是把椅子搬到祝淮書邊,剛開始還裝模作樣拿了本書,后來干脆兩手托腮,扭頭直勾勾盯他工作。
祝淮書接起電話,視頻界面跳出,背景似乎是辦公室,一個挽著頭發、戴著眼鏡的人跟祝淮書打招呼:
“祝教授,你著急嗎這有點事。”
池嬈發現自己手肘不小心鏡了,趁對面不注意,趕收回。
祝淮書注意到邊人的小作,眸稍沉,音如常,“怎麼了”
沈瑋跟他解釋:“小齊的論文剛被打回來了,審稿批評得厲害。”
池嬈才注意到畫面里,人旁邊還有一個人。
這人繃著臉,低聲說:“祝教授,Cell的回復郵件和論文原稿都發到您郵箱了,請您指點一下。”
這人鼻梁上架個黑框眼鏡,顯得呆呆傻傻又謹慎,一看就是‘好學生’,估計還是一路保研的那種選手,不然進不了祝淮書的實驗室。
池嬈比較驚訝的是他居然也會怵祝淮書。
還以為只有學渣會怵呢。
畫面另一側的男人盡力維持聲線的正常,不過微微抖的筆記本暴了他的張。
其實他也不想這麼怯,不過這實驗室名頭太響,各種院士、領軍人才、特聘教授,剩下一些研究生平時挨‘罵’就不了,祝淮書又是實驗室PI,平時不茍言笑的,所以他們都很慫這位,一般的事都不會越級找他。
“上次靶向溶酶抗腫瘤細胞多藥耐藥作用那篇”祝淮書打開郵件,掃了一眼。
“是的是的。”
“論文我看過。審稿人的問題。”祝淮書抬手,敲了下電腦屏幕上回件人的位置,“聯系他們更換審稿人。不行就啟appeal程序。”
祝淮書說完就關了郵件,對面驚訝,甚至有點呆滯。
這就解決了也太果斷了吧。
池嬈也驚了。對面看起來著急的,三言兩句就給人家打發了
只有沈瑋,早已習慣祝淮書這種果決利落的作風。知道他之前應該看過這篇論文,也清楚審稿人同行的水平,所以做出了這個決定。
“還有事麼”祝淮書問。
“沒有了。謝謝祝教授,祝教授再見,我去聯系編輯部。”研究生趕溜。
池嬈手機嗡嗡響,心里一,揣兜里使勁捂住,“祝教授......”使口型,祝淮書點頭。
“淮書”沈瑋見祝淮書突然朝一側點頭,有點奇怪。
“我太太。”祝淮書言簡意賅。
沈瑋了然,半開玩笑,“行,什麼時候想公開了,也帶到實驗室我們看看。”
沈瑋今年五十五了,實驗室還有好幾個跟同輩的研究員。他們幾個沒什麼好心的,平時最關心的就是小輩結婚生子。去年,連實驗樓樓下的看門狗都找到伴了,就祝淮書還沒著落,把這群人給急得呀。
“找機會吧。”祝淮書說。
沈瑋愣了,答應這麼爽快喜笑開,“行行行,說好了哦,過段時間帶過來讓我們見見,可不能藏著掖著。”
祝淮書點頭。
沈瑋那邊似乎有人,出畫,說:“你讓老徐回去吧,等我干嘛,我下午還要開會呢。你跟他說小星星,啊,就是我小孫,不是上回給鋼琴老師氣得夠嗆嘛,你他回去帶小星星跟人老師賠禮道歉去......”
幾陣腳步聲后,沈瑋回到畫面里,歉意一笑,“剛才我家老頭來了。就這樣吧,淮書,你忙去吧,我就不打攪你們小年輕了。下午開會見。”
祝淮書說了聲好。
他把鼠標指針移到剛才讀著的文獻上,按下左鍵前卻頓住,“瑋姨。”
沈瑋正準備掛斷,聽他說話,問怎麼啦。
祝淮書瞥了眼書房門口的方向,收回視線,問:
“徐叔是不是在歷大歷史學院任教”
/
“你問我我還能有什麼,老樣子唄,備課,上課,寫點推薦信,現在手頭項目都放給年輕人了,閑得天天替孫挨罵。”
徐志清坐在沙發上,捧著保溫杯看向祝淮書。
“淮書,要不是你收留我,我估計還是得去給人賠禮道歉。一輩子英明,全毀小丫頭上了。”
“徐叔客氣了,小時候經常去你家,你還帶我讀書。”祝淮書隨意翻了篇文獻,鼠標滾,神閑淡輕松,視線飛快過。
“是啊,一晃都二十多年了。”徐志清吸溜一口茶水,陷回憶,“我記得那時候你跟小有才五六歲,現在小星星都六歲了。”
似乎一旦過某個年齡,人就格外懷舊。
“學校快期末了,徐叔教學任務不重麼”祝淮書隨口問。
聽見這個話題,徐志清立即離回憶,來神了,“重,怎麼不重。”想了想,又說,“其實也不算重.....就是一個周要批出來一百五十份論文嘛,本來還好,就是小星星報的班太多,導致我時間不富裕。”
祝淮書哦了聲,點點頭,問他有沒有改到什麼有意思的論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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