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孟詩意了眼睛，醒來的時候。

發現語音通話竟然還沒有掛斷。

微愣，出聲輕喊他：“賀西樓？”

“嗯？”男人很快回應。

“你怎麼沒掛啊？”

“我不想掛。”

賀西樓聲音帶著沙啞，低聲問：“下周六，5月20日，是我生日。你愿意陪我過生日嗎？”

孟詩意翻了一個，總有種不祥的預。

沒有猶豫就拒絕：“不愿意。”

賀西樓頓了頓，“為什麼不愿意，那天你是有什麼事嗎？”

“沒事，就是不想去。”

“不需要準備任何禮，只要陪著我就好了，”賀西樓的語氣顯得有些小心翼翼，還帶著幾分卑微。

他低聲說：“我只了你，沒有別人，你要是不來，我就只能一個人孤獨地過生日了。詩意妹妹，可以陪陪我嗎？”

沉默片刻后。

孟詩意心下來，輕聲答應：“那行吧。”

其實這幾個月下來。

嚴防的心，早就已經徹底松了。

是被他的真心一點一點，慢慢撬，慢慢融化的……

轉眼就到了5月20日這天。

從零點的時候，賀西樓就捧著手機期待起孟詩意的消息。

他給孟詩意設置了特殊鈴聲，確保自己聽見鈴聲的時候能夠秒回。

可守到凌晨兩點半，孟詩意也沒有給他發消息。

應該是睡了吧。

賀西樓薄抿，默默關上手機。

直到早上八點多，孟詩意才給他發消息：

【生日快樂，給你準備了生日禮】

這還是把賀西樓從黑名單里解放出來后，第一次主給他發消息。

賀西樓深深盯著手機屏幕，反反復復看了很多遍，甚至還截屏保存。

【賀狗：好，我很期待詩意妹妹送的禮，不管送什麼東西我都會喜歡的，會像寶貝一樣珍藏起來】

孟詩意：【真的嗎？】

【賀狗：當然了^_^因為喜歡你，所以你送的一切我都喜歡】

賀西樓從來都不過生日。

今年是第一次過，但也僅僅邀請了孟詩意一個人。

只要一個人來就夠了。

520，我你，這是非常浪漫的一天。

可曾經的這一天對賀西樓來說卻是深深的噩夢和影。

車，他打著電話，語氣格外認真：“山頂上的玫瑰花都準備好了嗎？還有99封書、無人機、熱氣球、煙花、星星燈……確保一切都完，不要有任何閃失。”

齊曜崩潰：“準備好了，早就準備好了，整座山都被你包下來、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大哥，你已經問過我很多遍了！”

真沒想到賀西樓居然還是個腦，最近這麼忙，熬了好幾個通宵，竟然還能出這麼時間心布置告白現場。

賀西樓是超人嗎，他不需要睡覺嗎，他的真的不會垮掉嗎？

齊曜嘆一口氣，拍拍脯表示：“哥你就放心吧，這件事包在我上，保證這是全世界最浪漫的告白！”

“嗯。”賀西樓掛斷電話，了口袋里的鉆戒盒。

快要晚上的時候。

孟詩意坐上副駕駛，系好安全帶。

賀西樓掩不住眼底的期盼，深深看向，“詩意妹妹，我的生日禮在哪里？”

他已經悄悄期待很久很久了。

孟詩意手上提著一個雪冰城的紅袋子，隨意地遞給他，“哦，就在這里面。”

賀西樓小心翼翼接過袋子，沉甸甸的，忍不住驚喜。

打開一看。

是一塊石頭。

一塊奇形怪狀，普通又平凡的石頭。

除此之外就沒有別的東西了。

賀西樓沉思片刻，“只有這個嗎？”

孟詩意點頭：“對呀。”

賀西樓問：“這塊石頭，是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

孟詩意漫不經心說：“沒什麼特別的地方，就是寢室樓下隨便撿的，它差點絆倒我了。”

就是故意送這樣的東西，想看看對方的反應。

卻沒料到。

賀西樓角翹起，眼睛里亮起點點星，“嗯，我很喜歡，會好好照顧它的。如果你能每天都送給我一塊石頭就好了。”

“……”

真誠是永遠的必殺技。

孟詩意無語地扭過頭，“你想得。”

還一天一塊石頭呢，砸死他算了。

邁赫啟。

孟詩意著窗外的風景，“我哥他們說，你從來都不過生日。”

賀西樓眼底晦，沉聲道：“嗯，我從來不過。”

大一大二的時候就沒過，甚至陸世杰跟蔣越都不知道賀西樓的生日在今天。

他們曾經問賀西樓生日的時候，賀西樓自己都說不過，不重要，也不需要被別人知道。

他不喜歡這一天。

這是他最討厭的日子。

久而久之就沒人關注了，學校里也幾乎沒有人知道今天是他的生日。

但他也只能借著今天，把孟詩意約出來，想把這噩夢的一天變他最喜歡的日子。

孟詩意忍不住問：“為什麼不過？”

賀西樓開著車，嚨微哽，久久沒有說話。

“詩意妹妹，想知道我的世嗎？”

他的份見不得，他從出生就是個巨大的錯誤。

孟詩意察覺到他緒低落，聲音也不自覺放緩，聲道：“你說吧。”

賀西樓握著方向盤，開在通往那座山的蜿蜒小路上，沉默許久，似乎不知道應該怎麼開口。

有些真相孟詩意早晚得知道。

他沒辦法，也不應該瞞著、欺騙。

這是他腔最深的一刺，一鋒利尖銳的刺，無時不刻都扎在他的心臟上，沾滿他的鮮。

可現在他卻想把自己腐爛的心刨出來，給孟詩意看見真正的他。

賀西樓握方向盤，側在影下顯得沉重、頹廢。

他聲音很啞，帶著幾分落寞冷寂：

“孟詩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