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怪,被以后也會滋生出。
裴既鳴是這樣。
說明,裴宴書也可以是這樣。
可是好憾,從前怎麼就沒有人發現這點呢?
崔窈寧為此悶悶不樂了許久。
裴宴書知道這事特意開解,“所以只有你。”
崔窈寧問:“什麼?”
裴宴書輕聲說:“只有你會想著拯救我。”
無論是十年前,還是十年后。
在所有人都罵他是個“怪”的時候,只有崔窈寧不怕,告訴他,他們這樣對他是不對的。
告訴他,什麼喜怒哀樂。
所以,怎麼會跟誰在一起都一樣呢?
換其他人家里,裴既鳴只會變下一個他。
可現在,裴既鳴有幸托生在九娘的肚子里,有這樣一個阿娘,有因為疼九娘而屋及烏的家人,裴既鳴才會慢慢蛻變正常的小孩。
可是這一點,九娘卻不明白。
就像,不清楚自己有多大的能量。
九娘永遠也不知道是站在那什麼也不做,就已經像是驕,耀眼地令無數人想要親近。
所有暗的人,都會天然地向往。
裴宴書下心頭浮的思緒,沒有說得太清楚,只了的臉頰,篤定地說:“這是你的功勞,因為你,啾啾才會變一個正常小孩。”
崔窈寧一下子就高興了,“真的嗎?”
明明好高興的樣子,卻還是極力地繃住角,不想顯得那麼明顯,可彎月牙狀的眼睛早就暴了一切,證實了心里究竟有多高興。
裴宴書心里極了,“當然是真的。”
崔窈寧彎著笑眼,一把抱住了他,將臉埋進他的懷里,語氣有些悵然若失,“我瞧見啾啾總是會想到你小時候,就忍不住想對他再好點,要是你年時,也有人對你這麼好,該多好?”
裴宴書怔了許久,輕聲說:“有過。”
崔窈寧愣住:“什麼?”
裴宴書替將鬢發間散的幾縷發別在耳后,嗓音低沉:“你忘了嗎?我們時就認識了,那時候,你就已經很熱心腸地對我很好了。”
那樣的溫暖,他惦念了一輩子。
好在這輩子他們已經破除萬難在一起了。
崔窈寧聽得心里又酸又,這算什麼對他好?
崔窈寧很了解自己,也知道年時的自己是什麼脾氣,估計只是把裴宴書當長得好看又任勞任怨的玩伴,要說對他多好,自然不可能。
可就這一點,他都記在了心里,可見這麼多年,鎮國公府那邊的人對他究竟是什麼樣的態度。
崔窈寧別開臉,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的眼淚。
裴宴書聽著不斷為那時的他抱不平的話,心頭像被春風輕輕拂過一樣,整顆心都了,輕輕應和的話,想要讓高興一點。
裴宴書很擅長哄崔窈寧,他太清楚崔窈寧不高興的原因是什麼,輕而易舉地就把哄好了。
崔窈寧著角的笑,有些難為地說:“明明是我哄你,怎麼到最后又變了你哄我呢?”
“都一樣。”
“哪里一樣啦,分明不一樣。”
“可是我比你年長那麼多。”
裴宴書手了的臉頰,低笑了聲說:“既然我比你年長,那就應該我來哄你才對。”
崔窈寧撇撇,氣呼呼地說他在胡說八道,可一抬頭對上他的視線,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崔窈寧說完啾啾的事,又忍不住為皎皎發愁,“其實,我好怕自己這份偏頗會令皎皎難過。”
因為啾啾的病,他們確實對他更上心一點。
當然,這話不是說他們不在意皎皎,只是相較于皎皎來說,他們的注意力更多都給了啾啾。
啾啾最開始的時候,連哪里疼都不知道說,他明明比皎皎更先學會怎麼說話,卻始終一言不發,地閉著,像突然之間闖進家里的小一樣警惕地打量著他們,冷眼旁觀一切。
這樣的孩子,難免會令他們心。
崔窈寧心他的同時,免不了會想到皎皎,知道皎皎是個熱烈的小姑娘,就算你不去找,自己都會屁顛屁顛地跑過來,像條小尾一樣,跟在后面“阿娘阿娘”地。
可這樣赤誠熱烈的孩子不該被辜負。
總擔心自己因為擔心啾啾的病,忽視皎皎。
最開始的時候,崔窈寧從夢境中看到這一對龍胎,十分歡喜他們的降生,可他們真的降生以后,又開始擔心是否真的能夠一視同仁。
裴宴書怔了許久,目落在擔憂的神上,輕輕笑了,拍了拍的后背安,“真正會偏心的人是意識不到自己會偏心的,而你不是。”
崔窈寧比他認識的許多人都要公允,明明自己還是個氣氣的小姑娘,卻已經無師自通地學會該怎麼做母親,笨拙地自己的孩子。
做的孩子,比誰都幸福。
崔窈寧把啾啾和皎皎都教得很好。
啾啾從不懂的怪變了一個正常人,皎皎則擁有著跟一模一樣赤誠熱烈的。
崔窈寧聽得訝異:“是這樣嗎?”
裴宴書應下:“是的。”
崔窈寧卻不相信他的話,最后悄悄把皎皎找了過來,抱著悄聲問:“你覺得阿娘偏心嗎?”
小姑娘歪著頭想了半天,很嚴肅地點點頭。
崔窈寧有些沮喪,還沒來得及跟皎皎說對不起,小姑娘就自顧自地開了口:“我覺得阿娘有一點偏心我,這樣對哥哥好像有點不公平。”
小姑娘說到這里的時候,漲紅了臉,語氣有點愧,“可是、可是我雖然知道這是不對的事,卻因為舍不得阿娘的偏心,始終沒有開口說出來,對不起阿娘嗚嗚嗚嗚,你不要討厭我。”
小姑娘越說心里面越害怕,擔心阿娘會覺得自己是個壞孩子,嚇得哇哇大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張小臉漲得通紅,看得人心都了。
崔窈寧怎麼都想不到,皎皎心里居然是這樣想的,既放心自己沒有偏心,又有些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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