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氏集團頂層總裁辦公室，落地窗外暮四合，城市燈火如繁星漸次亮起。

云昭站在寬大的黑檀木辦公桌前，黑套裝勾勒出纖細卻拔的形。厚重的黑框眼鏡后，的目如手刀般準地剖析著面前的男人——蕭宸夜低垂的睫在冷白皮上投下扇形影，骨節分明的手指正翻閱著季度財報，袖口一枚黑曜石袖扣在燈下泛著幽暗的。

“這麼完的藝品，很快就要變一冰冷的尸了...”在心底輕嘆，舌尖抵住上顎，嘗到一腥味。兩千多個日夜的朝夕相，早已將這個男人呼吸的頻率、思考時眉心的褶皺、甚至是咖啡里要放幾分糖都刻進了骨髓。可林艷芳的命令像一柄懸在頭頂的刀，讓每次心都要付出的代價——上次違抗命令時，弟弟就被削去小指...

蕭宸夜突然抬眸，那道目如淬冰的刃劈開空氣，云昭到頸后寒倒豎。條件反地繃腰線，鏡片后的瞳孔卻不控制地微微擴張——這是人在面對危險時最本能的反應。

“你還有事？”他的聲音像冰川相互時發出的悶響。

“啊...”云昭的聲帶突然發。迅速低頭，假意整理文件，讓垂落的劉海遮住自己可能泄緒的眼睛。當再抬頭時，臉上已經掛起書應有的程式化微笑：“總裁，這還有一份文件需要您簽字。”

“這是市場部重新擬定的收購方案。”聲音輕，同時不著痕跡地向前半步。“法務部已經審核過，但王總監說需要您最終確認條款細節。”

蕭宸夜接過文件，鋼筆在紙面劃出沙沙聲響。云昭的目落在他突起的腕骨上，那里淡青的管在薄皮下清晰可見，多年來悉的緒在的心升騰，攥住的心臟。

鋼筆突然停在簽名。

“第三頁第七條，”蕭宸夜用筆尖輕點某條款，“違約金比例寫錯了。”

云昭呼吸一滯。這份文件昨晚親手篡改過，特意在關鍵條款埋下陷阱。按理說不該這麼快就被發現...

“抱歉，我馬上拿回去修改。”手去取文件，指尖剛及文件夾邊緣，蕭宸夜突然合上文件。啪的一聲脆響，在寂靜的辦公室里如同槍聲。

“云書。”他緩緩抬頭，瞳孔黑得像是能把都吸進去，“你在蕭氏工作多久了？”

云昭的右手僵在半空，后背滲出細冷汗，打了襯衫，能覺到一滴汗珠正沿著脊椎緩緩下，“總裁，快...快四年了。”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蕭宸夜站起，緩步走近，锃亮的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發出規律的聲響，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的神經上：“四年了，也算是集團的老人了。”他在距離半米站定，眼神淡漠得像在看一份待理的文件，“讓你一直在書，會不會太屈才了...”

云昭的手指無意識地抓了文件夾邊緣：“總裁，我...”

“云書，除了楊特助，這些年我用的最習慣的人就是你了，”他的聲音低沉且冷厲，“所以有些事，我想親口聽你說。”

他從西裝袋取出一個泛黃的信封，云昭看清上面那個殘缺的火漆印時，瞳孔驟然收——那是和林艷芳通信時專用的標記，每次閱后即焚的信件，怎麼會...

信封邊緣還殘留著焦痕，顯然被人從火中搶救出來。蕭宸夜修長的手指輕輕挲著信封上的燙金花紋：“這場游戲，我們玩得夠久了，不是嗎？”

辦公室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云昭能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一下又一下，像是喪鐘為誰而鳴。

“蕭總，我...”的聲音破碎得不樣子，像是被摔碎的玻璃。腦海中閃過三年前那個雨夜，林艷芳將弟弟沾的手指扔在面前的樣子。“是林艷芳我的...帶走了我弟弟...讓我來接近您...”

蕭宸夜的眼神驟然轉冷，辦公室的溫度仿佛瞬間降至冰點。他突然冷笑一聲，從屜里取出一疊照片甩在桌上。照片上，一個年被囚在昏暗的房間，但背景明顯不是林艷芳的地盤。

“你弟弟三周前就被我的人找到了。”他俯近，雪松氣息裹挾著危險撲面而來，“我的人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被轉移了十七次。林艷芳從來就沒打算讓他活著回來，而你還在這里，繼續為賣命。”

云昭雙發，照片從指間落。強迫自己抬頭，對上蕭宸夜冰冷的視線。

“現在，你有兩個選擇。”他取出一份協議放在桌上，“簽了這個，你弟弟能活；拒絕...”他頓了頓，眼神銳利如刀，“明天碼頭會多一無名尸。”

云昭抖著拿起鋼筆，在簽字懸停：“蕭總，我弟弟他...”

“認清你的位置。”蕭宸夜冷漠地整理袖口，“這不是談判，是命令。你的價值，僅止于這份協議。”

窗外，最后一縷暮被黑暗吞噬，云昭拿起桌面的筆簽下自己的名字，辦公室里安靜的只聽見鋼筆劃過紙面的聲音。

“該怎麼做，不需要我再重復。”蕭宸夜收起協議，聲音平靜得像在討論一份普通報表。

云昭機械地點頭，淚水模糊了的視線。這個暗中觀察了四年的男人，此刻近在咫尺的側臉依然完得令人窒息。

“出去。”

辦公室的門剛剛合上，蕭宸夜的手機就亮了起來。他按下接聽鍵，只說了一個詞：“上來。”

不到三分鐘，白巖修推門而。他徑直走向會客區的真皮沙發，修長的雙優雅疊，指尖輕輕敲擊著扶手：“這麼晚我來，總不會是為了喝咖啡吧？”

“我想讓你幫我做件事，”蕭宸夜站在落地窗，俯瞰著城市的燈火，“收購蕭氏份！”他的語調輕的好像在談論別人的事。

“你什麼時候還跟我……”白巖修的手指突然停在半空，他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向來從容的面第一次出現裂痕：“你...你說什麼？”他的聲音里帶著難以置信，“蕭宸夜，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

“三天之。”蕭宸夜打斷他，從屜里取出一個加U盤推過去，“所有資金和作方案都在這里。”

白巖修拿起U盤，金屬表面冰冷的讓他指尖發麻。他死死盯著蕭宸夜的眼睛，試圖從中找出一玩笑的痕跡。但那雙眼睛里只有深不見底的寒意，和某種他從未見過的決絕。

“不必這樣看我，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他轉向窗外，玻璃上映出的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遠，烏云正緩緩吞噬最后一縷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