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應白來到林逐溪的辦公室。
“溪姐。”
“小白,你去哪兒了?”
“去咖啡廳了下懶。”
溫銘今天到這里,林逐溪才知道那天的生日宴溫銘也去了,并且和江應白打過照面。
是不夠心細,當時江應白的狀態明顯不對勁,還是被他用喝多了的借口輕易蒙混。
不過了解溫銘的為人,知道溫銘不會真的欺負江應白,但心里還是到過意不去。
“小白,生日宴那天、”認為有必要和江應白解釋下和溫銘的關系。一是和江應白在接,二是和溫銘間沒什麼不能說的。
剛開個頭就被江應白打斷:“溪姐,我們今天晚上去外面吃好不好?我們上回吃的那家法式餐廳不錯的,我還想再去一次。”
不知道會聽到什麼的江應白只能逃避。
他不想提前結束,一分一秒都不想。
林逐溪看著江應白的笑臉,答應道:“好啊。”還想接著解釋溫銘的事,江應白這次也沒給機會,說去訂位置就離開了辦公室。
從公司離開后,兩人直接去往餐廳。
“溪姐。”江應白住要往里進的林逐溪。
林逐溪看他,詢問的眼神時時帶著笑意。
江應白:“我、”
林逐溪:“怎麼了?”
江應白一咬牙:“我可以牽你的手嗎?”
林逐溪好笑地盯著純的江應白看了兩秒后大方地把自己的手遞給他:“試一下。”
江應白凝視著那只手,一下子張得都不知道怎麼牽,出的手像是剛從上長出來似地僵,他深吸口氣,一鼓作氣地小心牽住。
林逐溪也想知道和江應白肢接是什麼樣的覺,想替他檢驗下這五個多月的果。
會是被弟弟牽的無波無瀾。
還是被男人牽的怦然心。
被牽住的一刻,答案直接跳了出來——心臟有點麻的林逐溪有些意外,又好像沒有。
江應白臉都紅了,本不敢看林逐溪。
雖然他眼睛不敢看,但他滿腦子都是。
他太張激了,沒發現力道有些重。
林逐溪也沒提醒他。
笑著和他說:“我們該進去了。”
江應白回過神,強裝鎮定地牽著人進去。
此刻的他,比凱旋的將軍還要神氣自滿。
可溫銘總會在他覺得有希的時候又冒出來將他拉回現實——沒幾天他又在公司見到了溫銘。這一次他及時避開了,沒有驚擾到林逐溪和溫銘,他當作沒看到。直到第六個月的最后一天,也就是此時此刻,他又見到溫銘。
看著糾纏拉扯的兩人,避之不及的江應白剎住腳,可還是慢了些,這次被林逐溪發現。
江應白落荒而逃。
他聽到林逐溪他,但他不敢回頭。
溫銘是商界新貴,和林逐溪認識多年,并且還和林逐溪有過往,高學歷、能力強、出豪門,方方面面都要比他和林逐溪適配幾倍。
和林逐溪有過過往這一點就打敗了他。只在林逐溪面前不自信的他面對溫銘也自卑了。
沒有工位的江應白不想回到林逐溪的辦公室面對,于是選擇出了公司,反正已經是最后一天了,而且也快到他回家做飯的時間了。
林逐溪打來了電話。江應白沒有接,發了條微信過去,告訴林逐溪自己先回去做晚飯。
他魂不守舍地買食材,又魂不守舍地準備晚飯,不小心切到手指,痛得他眼淚往上漫。
他將流的指頭放到水龍頭下沖洗,想去拿個創可,又不想林逐溪看到后為他擔那一下心,于是他將傷口沖到不流后就沒管了。
等林逐溪回到家時,就見江應白安靜地坐在客廳沙發上,手里拿著那魔法杖出神,連回來都沒發現,到他心傷的林逐溪鞋子都沒來得及換,提著東西往里走:“小白。”
江應白立馬看過來并站起了:“溪姐。”
林逐溪:“小白,我有事要和你說。”
江應白:“溪姐、吃完飯再說好不好?”
他用拜托的眼神看。
林逐溪想了想,答應了。
想著那就一會兒再給他驚喜吧。
將包包和手里的東西放下,往餐廳走。
“今天做了什麼好吃的?”
“今天怎麼做這麼多菜?還全都是我吃的。你這做了多久?辛苦你了小白。”林逐溪站在餐桌前一一看過那香俱全的十幾個菜。
“不辛苦。”江應白心里苦。
似乎忘了今天是最后一天。
林逐溪洗了手回來吃飯。
江應白努力調整好心,想要開開心心地陪林逐溪吃完這最后一餐。林逐溪也十分配合他,沒有說一些他不想聽的,就仿佛自己在公司撞見和溫銘拉扯的事沒有發生過一般。
這一餐和過去的每一餐沒什麼兩樣,兩人有說有笑,互相夾菜,輕松愉快,有那麼幾個時刻江應白都要忘了吃完這餐自己的夢就要醒了,等回過神來,巨大的落差疼得他飯都咽不下去,他忍不住地一次次看林逐溪,鼻子酸了又酸,幾次他眼淚差點掉出來,他將臉埋得低低地佯裝飯,才沒有被林逐溪發現。
看到林逐溪吃完放下筷子,江應白有些不死心地問:“不吃了嗎?還有這麼多菜呢。”
他爭取的好像不是讓再吃兩口。
“吃不下了。”自律的林逐溪晚上最多只吃七分飽,有一些飽腹后多一口都不會再吃,“最近吃太多了,覺腰都了一圈。”
低頭自己的腰,皺眉說:“晚點小白你陪我練練腰腹,我今晚得多練半小時。”
江應白答應一聲,放下碗筷站起來收拾。
這個碗江應白洗得很磨蹭,來來回回洗了四遍,繼續洗第五遍。林逐溪正在客廳和下屬打電話,說話聲約約地傳來,等到打完徹底安靜下去,江應白知道,自己這麼拖下去賴下去毫無意義,于是他將碗收進碗柜里。
之后他走出去,來到客廳的沙發前停下。
林逐溪站在臺前看手機,還在忙工作。
江應白就靜靜等著。
沒等多久,林逐溪朝他看過來。
“小白?你站在那兒做什麼?”
“溪姐、你忙完了嗎?”
林逐溪輕點了下頭,收起手機,朝江應白走去。每一步都優雅從容,又比在公司里多了些松弛,沒有完全走過去,在沙發的那一頭停住了,將一只手臂搭上沙發,懶懶地倚著沙發站,眼含笑意地看江應白,等著他說事。
江應白像被卡了嚨。
林逐溪等了他一會兒,他才勉強開出這個口:“溪姐,說好六個月,今天是最后一天。”
說話間,他低下了頭去。
林逐溪語氣輕地接話:“然后呢?”
江應白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我已經買好機票了,我不想走,可我說了六個月,我不想說話不算話,不想死纏爛打惹你厭煩……”
“……溪姐,如果我能讓時間倒流,你可以再給我一些時間嗎?”他說話間拿起放在桌的魔杖,抬起臉來問林逐溪,眼里滿是懇求,他雙眼和鼻頭紅紅,眼淚像是隨時要掉出來。
見他這麼一副難過到快死的樣子,林逐溪本來都不忍心再逗他了,結果聽到他一句時倒流,不解地下意識問:“時、倒流?”
江應白將手里的魔杖對著墻上直徑一米二長的黑掛鐘揮了兩下,接著就發生了神奇一幕,安靜往前走的秒鐘竟逆時針地往回倒。
還好林逐溪早就知道這魔杖的功能,知道江應白的改裝能力,不然真要被魔法驚到。
不過魔杖的這個功能倒是第一次見。
應該是江應白新加上去的。
忍著笑:“小白,你這不是耍無賴嘛?”
江應白:“我知道這樣很稚很無賴,可是溪姐、”他停頓一下,而后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說:“溪姐,只要你讓我留下來我不介意溫銘甚至是其他人的存在,我不會和他們爭和他們鬧,我保證不讓你為難不讓你失,保證會是最聽話最省心的那一個,只要你留下我,我什麼都不在意,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你給我次機會好不好?你要我好不好?”
他眼淚跟斷線珠子似地往下掉。
江應白這相當開放的一段話聽得林逐溪瞠目結舌。打死都想不到不就臉紅的純小白竟然能說出這種能接當三四五六話。
這是老實人被急了?
還是被不老實的教壞了?
絕對想不到誰扭曲了江應白的觀。
“小白,我在你眼里就是這種人啊?”
林逐溪又氣又好笑。
聽到自己連三四五都當不上,江應白心如死灰,低下頭說對不起,眼淚流得更兇了。
林逐溪站直起,走到幾案前了兩張紙巾到江應白面前,抬起他的臉,給他眼淚。
江應白覺得丟臉,垂著眸不敢看林逐溪。
林逐溪教他:“小白,在職場你這樣要吃大虧的,你記得不管自己手里有多籌碼,任何時候都要想辦法先掌握主導權,即便是作為員工,你努力了六個月,上來也得先讓領導知道你的辛苦,再跟領導要查收結果,而不是傻乎乎或謙虛地先暴自己的不足和沒用心。”
江應白輕輕搖頭:“可是溫銘……”
他不是不問,而是太有自知之明。
林逐溪:“我之前就想和你說的,溫銘以前是公司的顧問,我和他算是曖昧過,但沒發展下去,而且那已經是過去式,我已經明確拒絕過他了,我在電話里就想和你說的,可你沒接,我沒有第一時間找回來和你解釋是因為我取消了和溫銘公司的合作,又去給你挑了份禮。”手拿起桌上的禮袋,拿出里面的小盒子打開,里面放著塊手表,百達翡麗的。
林逐溪看著手表,輕嘆口氣,滿是失落和憾道:“結果你說你買好票了要走,我以后都吃不到你做的飯了,也沒人等我回家了。”
轉機來得太突然,江應白傻愣愣地,本反應不過來,只搖頭說:“我我我我不走。”
他吸了吸鼻子,大腦清醒了些:“溪姐你剛剛說你拒絕了溫銘那我是不是還有機會?”
林逐溪為難道:“可是六個月已經到了。”
江應白又要哭了:“那我可以耍無賴嗎?”
林逐溪輕輕搖頭拒絕了他的提議,接著道:“你不如大膽地問一下我能不能轉個正?”
江應白微愣,不確定地問:“溪姐你是說……?”
林逐溪輕點了頭,將手表拿出來給他戴上。
江應白看看手腕上的表,才相信林逐溪說的是真的,他到很不真實:“可、可以嗎?”
林逐溪語氣輕快地道:“試一下吧。小白你愿意跟我試一下嗎?我覺得功幾率還是大的,畢竟這段時間我們……”
江應白急切地答應:“我愿意,我不要和你試,我要和你在一起。”
林逐溪忍不住笑出了聲:“好了,去洗把臉。”
江應白抓住手:“溪姐,我、我可以親你一下嗎?”他想要實踐,想要驗證。
剛要走的林逐溪轉回腳步,眸在江應白張的臉上流轉。
為黑客而宅家多年的江應白皮是不見的白,致帥氣的五此刻紅紅,尤其是一雙眼睛,看著就讓人想欺負想犯罪。
怎麼會有男人哭起來這麼。
林逐溪單手上江應白好看的臉頰,穿著高跟鞋的抬起下就輕易親到江應白的。
給江應白魂都親沒了。
林逐溪揚著笑問他:“就只想要親一下?”
江應白傻了,不敢接收林逐溪的暗示。
看著年齡小又純的江應白,林逐溪還是有些罪惡的,但不多。
“小白,你想不想做個真正的男人?”
被蠱到的江應白點頭,下一秒又清醒過來,嚇得連連搖頭。
被拒絕的林逐溪意外地看他:“有賊心沒賊膽啊?還是你打算和我柏拉圖式?”
江應白:“溪姐你是不是在騙我?”
林逐溪:“我騙你什麼?”
江應白:“你是不是不忍心拒絕我,所以就犧牲自己,然后再心安理得地讓我離開?”
林逐溪被他的腦回路打敗,沒好氣地掐他臉一下:“你想得真。我只是習慣做事講究效率,你不想就算了,我跟著你的節奏來。”
林逐溪轉就要走。
江應白急忙抓住:“我想!”
林逐溪回頭,對上他灼熱滾燙的目。
江應白:“我做夢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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