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 36 章

裴煊垂眸, 頭頂冷燈映得江渝之那雙漉漉的眸子又圓又亮，額頭上還掛著因為疼痛冒出的冷汗，就這樣直愣愣地看著他, 明顯是沒反應過來他的話。

有那麽幾秒鐘的時間，江渝之以為自己因為手臂太疼而産生了幻覺，但裴煊看上去卻毫沒有離開的打算，才意識到，裴煊說的是——他要幫洗澡。

兩人對視幾秒，江渝之率先挪開了視線, 指尖摳著泳上的布料, 說道：“要不然還是算了吧，我簡單沖洗一下,t 一只手也能辦到。”

臨時變卦，的嗓音有些發虛。

對于是否能一只手洗澡這件事，裴煊不置可否, 只是平靜反問：“你還想一個人待在浴室裏？”

江渝之沒說話, 在沉默中敗下陣來。

不是不想, 是不敢，現在多小心翼翼都不為過。

“先起來吧。”裴煊看姿勢別扭地蹲在地上，都替覺得難，“窩著肚子蹲在地上不難嗎？”

因為怕到肚子, 的叉得有些開，江渝之也知道自己現在的姿勢不太雅觀，右手撐著牆壁準備站起來。

下一秒, 裴煊彎腰, 將手遞到的前。

江渝之抿了下，他的眸子非常沉靜, 神坦，反倒襯出的扭，的手扶上他的掌心，裴煊的手立刻反握住，借力站了起來，輕輕跺了下有些發麻的腳。

輕咳一聲，說道：“先……先不服，把頭洗了。”

多多給一點緩沖和接的時間吧。

說罷，就手去解頭繩，不知道是因為太張還是單手不方便，弄了幾次都沒弄下來。

“張什麽？”裴煊低笑，“又不是第一次幫你洗澡。”

到男人的手覆上手背，撥開的手指，江渝之回手，了角，說道：“如果可以的話……現在給我一瓶酒把我灌醉好了。”

拿掉發圈之後，原本盤在頭頂的頭發披散在如凝脂的背上，發梢微曲。

帶起一陣淡淡的馨香。

裴煊打開蓮蓬頭，調試著水溫，江渝之低著頭，盯了一會兒濺在大理石地板上的水花後，閉上了眼睛。

溫熱的水流噴灑在的頭上，出洗發後在空氣中彌漫的香味鑽進的鼻腔，裴煊的指腹輕地按著的頭皮。

江渝之一方面由于過于舒適而到困倦，一方面又想到待會兒要洗澡。

思緒在昏沉和清醒中反複沉浮。

洗完頭發之後，裴煊用巾幫吸幹，再用發圈簡單盤了一下，幫生盤頭發這件事還是第一次做，嘗試了好幾次才功，最後的品也是松松散散掛在腦後，還有幾縷網之魚垂落在肩膀上。

雖然不太能看，但至不會往下掉了。

江渝之還是不死心，簡單披上剛才下的浴袍，語速極快地說道：“我還是去看看小瓷好沒好。”

小心翼翼地走出浴室，又健步如飛地離開了房間。

賀瓷房間裏沒人，朝著樓下看去，管家在一樓客廳陪著糖豆拼樂高，隔壁裴寂的房門閉著。

試著擡了下手臂，疼得齜牙咧。

閉了閉眼，有些悲傷地接了裴煊要幫洗澡的這個事實。

等洗完澡從浴室出來之後就到網上下單防墊，立刻！馬上！

江渝之磨磨蹭蹭地走到浴室，裴煊似乎早就猜到了結果，已經在淋浴間的地上鋪了一層浴巾，防程度雖然比不上地墊，但也聊勝于無。

在裴煊的注視下，了浴袍走上前，背對著他，嗓音繃著，蹦出的幾個詞和連不一句話：“綁帶的，脖子上和背上，一下繩子就好。”

三秒後，泳的上裝輕飄飄地落在地上。

在江渝之彎腰之前，裴煊先一步撿了起來，修長的手指著那塊的布料，掛在牆上的掛鈎上。

下裝有點，江渝之用一只手有些費勁地去拉，只覺得自己臉頰的溫度在逐漸攀升，的視線飄忽著，一會兒看洗浴用品塑料瓶上的字，一會兒看牆壁瓷磚的花紋，就是不落到裴煊的上。

彎腰不方便，江渝之在裴煊目下也沒太多的思考能力，擡起一條去，子有點沉加上有些慌，重心有些不穩，單腳跳了兩下，裴煊及時扶住了。

江渝之半個子都在了他的上，的和他的黑T對比鮮明。

在幫洗澡的時候，裴煊的服和子早就了，濡的覺又讓江渝之想起了那年暑假汗的兩件夏衫。

綿上膛的那一刻，裴煊覺得自己的額角都了兩下，難道折磨的只有江渝之一個人嗎？

裴煊扶著的肩膀讓人站好，彎腰幫把的子褪了下來。

“擡腳。”

男人的嗓音低啞微沉，按照他的指令，江渝之機械地作，覺得已經不能用赧來形容這時候的狀態了，恨不得馬上從地球上消失。

見江渝之拘謹地捂著前，裴煊笑了聲：“你要捂著洗澡嗎？”

他握著的肩膀，讓人轉了順時針轉了九十度，面對牆壁，說道：“你別看我，就當我也沒看見你。”

江渝之：“……掩耳盜鈴。”

裴煊也沒想著占人便宜，沐浴到沐浴球，出泡沫，遞給，一只手能完的事讓自己來。

這法子雖說自欺欺人但也有用，不看裴煊之後，江渝之覺得自己的心率稍微正常了一點。

裴煊靠著浴室門守著，更加堅定了這是在給自己找罪的想法。

盡管一只手不是很方便，但江渝之還是非常迅速地把上的泡泡沖掉了。

作一氣呵地從架子上拿下睡袍，將綁帶隨便繞了下，從裴煊的邊出淋浴間，急匆匆地就要往外走。

“等下。”裴煊跟在後，見江渝之的視線一直不敢落在他的上，突然起了逗人的心思，拉著，問道，“油，要現在抹嗎？”

手腕被人攥著，江渝之只好回頭，的視線掃過下午收拾行李時被隨手擱在洗漱臺上的妊娠油。

現在已經對裴煊抹油這件事免疫了，想著早晚都是要抹的，于是便迷迷瞪瞪地說了聲：“好。”

裴煊在洗漱池上鋪了一層浴巾，把人抱了上去。

當自己的睡袍帶子被人掉的那一刻，江渝之才意識到，現在穿的是睡袍，帶子一松就全部散開。

“我現在不塗了。”

江渝之推著他，腳踩在他的大上，想要從洗漱池上下來。

裴煊卻沒有讓開，進的間，手掌輕輕在的腰側偏下的位置拍了拍，啞著嗓子說道：“坐好，別。”

無所謂了，反正剛才都被看了，江渝之幹脆破罐子破摔，懶得再掙紮。

雙手支在後，撐在幹燥的浴巾上，大大方方地把肚子給他。

裴煊問：“還沒到胎嗎？”

江渝之沒把那幾次疑似的靜說給他，撇撇道：“還沒，估計是個小懶蟲。”

按照以往的慣例，裴煊還是先和小葡萄說會兒話，他半蹲著，雙手撐在江渝之的側，聲音變得和：“小葡萄，我是爸爸，你今天過得怎樣？你別太懶了，該的時候還是要的。”

呼吸間的帶出的熱氣噴灑在江渝之的肚子上，覺有些，憋著笑，說道：“天天睡覺，還能過得怎麽……”

說到一半，聲音突然停下，三秒後，語調陡然拔高：“裴煊，它踢我了！”

不再是小魚吐泡泡這種細微的靜，覺自己的肚皮非常真切地被輕輕踹了一腳。

“我看見了。”裴煊含笑道，指尖覆上江渝之肚臍附近的位置，點了點，激地說道，“剛才這裏有很輕微的凸起。”

裴煊的掌心放在江渝之的肚子上，小葡萄又對著它爹的掌心踹了一腳，裴煊稀奇地擡頭看江渝之：“它好聰明。”

江渝之踢了踢他的，說道：“趁它還在，拿手機拍一下。”

第一次到清晰的胎，總是意義非凡的。

“好。”

裴煊應了一聲，轉走進了臥室。

除了手機之外，裴煊還拿了兩包客房裏備著的耳塞。

不到二十周的胎，靜太小了，錄像裏不一定拍得到，只能轉化為比較容易觀察到的幅度。

江渝之指了指肚子上的一點，說道：“剛才一直這個地方。”

裴煊隨手一拿，正好拿了一個藍的和一個的，他撕了那個的包裝，取出了一個耳塞。

江渝之怕自己躺到床上之後小葡萄又不了，也不敢隨便挪位置，好在洗漱池很大，往後仰躺了些，讓裴煊把耳塞放在的肚子上。

耳塞的震能清晰地拍到，裴煊和小葡萄又玩了一會兒，但江渝之有點撐不住了，覺得自己空懸的腰都要斷掉了，這樣本就累，況且還是單手撐著的姿勢，支在臺子上的右手手肘都有點抖。

這時候小葡萄也逐漸安靜了，江渝之輕輕踹了裴煊一腳，說道：“腰疼，堅持不住了。”

裴煊關了手機錄像，將手機擱在一邊，扶著坐好，t裴煊的手從江渝之的睡袍中進去，輕輕著的腰，俯下子，了的額角，問道：“它現在這樣，你會痛嗎？”

江渝之全心都放在裴煊的指尖，皮相，只覺得自己的心尖都了一下，繃著嗓子說道：“不會，很輕。”

裴煊搭在上的手輕輕按著的後腰和脊柱，細微的電流刺激著的神經末梢，江渝之只覺得自己的都在發。

腰、耳後、肚臍周圍都是很敏的地方。

明明剛洗完澡，江渝之覺得自己的脖頸上又覆了一層薄汗，下意識想要夾，但裴煊站在的間，的大側的著裴煊的子。

裴煊的聲音也微啞，輕笑：“這很正常。”

“書上說，孕中期孕反減退，也沒有孕晚期負擔重，心理因素在激素的作用下，有部分人會變得更加敏，也會比平時更重一些。”

他咬重的最後一句話字燒紅了江渝之的臉，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才洗澡洗太久了，浴室裏有些缺氧，江渝之暈暈乎乎地問：“還有呢？”

裴煊的雙臂撐在的兩側，近的耳朵，輕聲說道：“幫準媽媽紓解，也是準爸爸應該做的事。”

江渝之瞪他一眼，但含水的眸子實在沒什麽威懾力，說道：“書上又說的？”

裴煊問：“手怎麽樣了？”

江渝之小幅度活了一下，說道：“好多了，還有點麻的覺，但應該沒有傷到骨頭。”

“現在小葡萄也睡著了，手沒大礙的話就做點別的？”

嚨裏滾出一聲低笑，裴煊繼續說道，聲音裏帶著點蠱：“不用擔心會傷著小葡萄，我用手幫你，不說話就代表你同意了。”

裴煊一邊說著，手指還沒放過的腰，江渝之只覺得頭皮都在發麻，眼淚都要被刺激出來，咬著下，著裴煊的腳很輕地蹭了蹭。

理智上謹記著保持距離，上卻很誠實。

溫泉裏的夢境像是催化劑一般，讓的理智全面崩盤。

醉酒那次暈暈乎乎的不算，現在是清醒的，對十年前沒有得到的東西，對于高三的那個夜晚沒做完的那個夢，每個細胞都囂著和執著。

裴煊把抱了下來，摟著，微微向洗漱池，手向鏡子。

的後背著裴煊的前，起了霧的鏡子映著兩人模糊的影。

“不要……”

知道他要做什麽，江渝之小幅度地掙紮，下意識想要躲，卻被人攏在懷裏，掙不得。

裴煊一手隔在的肚子和洗漱池之間，另一只去摁開鏡子上的除霧鍵。

兩人的影逐漸變得清晰起來，江渝之看向鏡子裏的自己，雙眸含水，熱氣升騰，整個人都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