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晚卿將這些天收集到的所有信息，都一一匯總起來，就擺在面前的毯子上。

最開始的飛鴿傳書召喚夜九宸離京。

查到下令屠村將士魏嬰的信息。

邊境屠村的整個過程。

日不落史記里，有關一千年前的那場戰爭記載。

孟國公府門口的象。

瑞王府的潛在危機。

大晉。

夜涼國。

楚晚卿將這些信息的關鍵詞，一點一點的寫在紙上，然后鋪滿視線。

最后，慢慢寫下“火族”二字。

火族，他們想讓大晉，目的到底是什麼？

旺仔在楚晚卿邊爬來爬去，楚晚卿閉目思考著。

突然聽到咚的一聲，旺仔的子撲進了楚晚卿的懷里。

楚晚卿猛得睜眼，眼底一片清明。

火族謀的，是大晉皇位。

楚晚卿剛想明白，突然聽到外面傳來腳步聲。

腳步聲在門口停下，陸升的聲音急促傳來。

“娘娘，太上皇有異。”

楚晚卿起，走到門口開門，就見陸升正站在門口平復呼吸。

顯然是一路跑過來的。

“發生什麼事了？”

陸升道：“太上皇在陳方玉的商隊里安了眼線，要隨陳方玉一起去夜涼。還有孟國公府鬧事的百姓里，也有太上皇安排煽緒的細。”

太上皇作惡多端，他既然知道楚晚卿可能有長生不老藥，就不可能這麼輕易妥協，甘愿，看著自己一天天等死老去。

他一定有所作為。

所以，楚晚卿和夜九宸早就安排了人盯著他。

因為如果有人想在大晉鬧事，太上皇確實是一個很好的突破口。

這也是當初夜九宸留他一命的原因。

如今，得知他的目標，楚晚卿暗暗盤算。

如果禍孟國公府和瑞王府，是為了報復他們支持夜九宸。

那麼，安細在陳方玉的商隊里，目的又是什麼呢？

他要想和夜涼謀什麼，隨時可以派人自己過去。

楚晚卿想到，派陳方玉去夜涼的目的，一是陳方玉裝作路過，接德妃、依蘭公主和南宮爵離開夜涼，從而將他們控制在自己的視線。

二是以皇商的份和夜涼談合作，讓遼東知道兩國關系友好，給夜九宸那邊減。

。第一個目的，只有楚晚卿、陳方玉和當時在場的孟玲瓏知道。

那麼，楚晚卿猜測，太上皇想要做的，應該是破壞大晉和夜涼的合作，企圖瓦解兩國的同盟。

理清這一點，楚晚卿思路清楚多了。

“去把給太上皇通信的人抓來，太上皇得意太久，該理了。”

太上皇在后宮被困著，依然能指揮外面的事，必然是有人暗中幫忙。

楚晚卿要想找到火族，就得揪出太上皇背后之人。

陸升領命，不到半個時辰，人就回來了。

人回來的時候，手里拎著一個著破爛，上帶著一惡臭的小太監。

陸生站在殿外，沒有進門。

“娘娘還是出來見吧，他上味道比較重，別熏到大皇子。”

蹲在門口玩耍的旺仔一聽，鼻子，果然聞到一難聞的氣味。

他默默的往里跑了跑，遠離重災區。

楚晚卿往外走幾步，也聞到了一些味道。

“你是宮里倒夜壺的人？”

一臭味，平時接的，想來只有廁所和馬桶。

那小太監平時見不到皇后，此刻聽到面前人問話，嚇得兩發。

跪都快跪不住了。

不等楚晚卿問，他自己就主招了。

“皇后娘娘饒命，皇后娘娘饒命！奴才一時貪財，拿了別人的好，所以才替太上皇傳了幾句話。除此之外，奴才什麼都沒干！”

看這人膽小的，倒是好問話。

楚晚卿盡量讓自己語氣緩和一些，讓自己顯得和藹可親一些，指讓小太監放松心。

“你別怕。你既然不知，本宮怪不到你頭上。你只告訴我，太上皇都讓你傳給什麼話，都是傳給誰的？”

楚晚卿輕聲細語，和后宮其他的主子完全不一樣。

小太監果然放松下來，一邊細細回憶，一邊回答楚晚卿的問話。

“太上皇一共讓奴才傳過兩次話。都是傳給同一個人。一次是告訴他，別急，太上皇手里還有皇后和皇上的把柄，只要那人肯跟他合作，事之后，他一定將大晉皇位雙手奉上。”

奉上皇位？

楚晚卿神凜了凜，有些不可思議。

什麼樣的人，又是什麼樣的條件，能夠讓太上皇甘愿把皇位奉上？

“那第二次呢？”

小太監回答：“第二次，是告訴那人，讓他想辦法支開皇上，還必須把皇后留在宮里。”

邊境的屠村事件，就讓他們功做到了這一步。

陸升越聽越心驚。

他們現在的境，竟然完的符合對方的預期。

而他們，完全不知道對方想干什麼？

陸升迫不及待問。

“傳話的人是誰？長什麼樣？”

小太監失的搖頭。

“我沒看見，那人帶著黑頭紗，頭低得很低。一張臉都被擋住。我一點也看不見。”

楚晚卿問：“是男是？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有什麼特征沒有？”

小太監皺著眉仔細回憶。

“是個男的。”

說著四看看，最終視線落在陸升上。

“和陸升侍衛高半個頭，形很瘦很瘦，也不知道是長期吃不上飯，還是生病，跟皮包骨頭一樣，看著嚇人。至于特征……”

小太監使勁回憶。

“他手腕，有一個虎頭紋。被服擋著，我只看到了一點，看不到里面是什麼樣子的。”

男的。

個子高。

形很瘦，皮包骨頭。

手腕有虎頭紋。

楚晚卿結合這些信息在腦海搜索，毫沒有能對上號的影子。

看向陸升。

“把消息給暗衛，讓他們在京城暗訪。記得千萬別打草驚蛇。”

陸升點頭：“是！那太上皇那邊？”

楚晚卿眼神一瞇。

“繼續派人盯著，告訴陳方玉，讓他注意細，必要時候可以滅了。”

陸升：“是。”

楚晚卿最后看向地上跪著的小太監。

“你繼續回去，裝作什麼也沒發生過。如果他再讓你傳消息，也照常傳。只是傳之前，來本宮這里一趟。辦得好，給你換個好干點的活。干不好，這條小命就不用留了。明白嗎？”

小太監連忙點頭。

“是是。奴才以后都聽皇后娘娘的。”

待放小太監離開后，陸升問楚晚卿。

“這個人，娘娘真打算留嗎？”

楚晚卿笑了笑，角勾起涼薄。

“墻頭草，給點好就倒戈，誰敢用？事完了之后，消無聲息理掉。”

陸升點頭，心里松了口氣，也升起一抹欣賞。

這才是他心目中的戰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