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楚晚卿問了夜九宸。

他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沒想過將皇位拱手讓人。

他想自己坐登上皇位的。

夜九宸回答是：“對。大晉的皇位，必須落在自己手里。”

那時，楚晚卿還不懂，夜九宸為什麼對皇位這麼執著。

直到很久之后，當跪在皚皚白雪的高山上，親手將夜九宸一點一點掩埋。

當穿上鎧甲，拿上武，為守衛日不落最后的生命而戰斗。

那時候，楚晚卿才明白。

夜九宸今天對皇位的執著，是因為他還一直記得熹太妃曾經在夢境，跟他說過的話。

“這個人福禍相依，是天命之，和相伴一生的夫君，后路坎坷，不是一個王爺的份可駕馭的。你可想好？”

那個時候，夜九宸是怎麼回復熹貴妃的呢？

他說：“如果需要天命之子與相配，兒臣為奪一個便是。”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男人所做的一切，好像和，和日不落，關聯越來越近。

楚晚卿從未想過當皇后，從未想過有一天和夜九宸關聯。

這一晚，因為夜九宸的一句話失眠了。

沒有即將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喜悅。

對那后宮，一點都不興趣。

也沒有對夜九宸擔當大任的擔憂。

相信，夜九宸一定能做的很好。

很莫名的覺，楚晚卿第一次，對未來有了迷茫。

夜九宸覺到得緒，黑暗里將往懷里摟了摟。

“放心，就算了皇上，我們還和現在一樣。以后后宮也不會有任何一個嬪妃。本王這一生，只要你一個。”

楚晚卿擔心的不是這個，但聽著夜九宸的話，心里踏實了不。

慢慢閉上眼睛。

均勻的呼吸慢慢響起來，夜九宸將懷里的人摟的更近。

第二天，楚晚卿醒的很早。

睜開眼睛的時候，夜九宸正站在床邊穿朝服。

那一絳紫的朝服，許久未曾見他穿過，如今過窗外照進來稀薄的朝，看到他形拔的模樣，好像穿上戰袍，即將奔赴未知的戰場。

覺到投來的目，夜九宸回頭，和楚晚卿對視。

他放下手上的腰封，走到床邊和近。

“還早，再睡會！等旺仔回來，會有人來你。”

楚晚卿坐起，拿過他手里的腰封，攬著他的腰替圍上。

“不睡了。旺仔中午過后才能到，我上去去趟孟國公府和瑞王府，孟家幫了我們不忙，尤其是玲瓏和他三哥，這次要是沒有他們，我們可能不能順利出后宮。瑞王妃之前在太皇太后宮里也救過我，一直還沒時間當面謝。”

夜九宸看著楚晚卿要起的作，手將抱進懷里。

“戰王妃什麼時候想做賢助了？竟然還想幫本王拉攏重臣家眷，真是難為你了。”

一下子就被夜九宸看清楚意圖，楚晚卿也不瞞。

“按照你和凌景說的，三天后要他進宮。我們就只有兩天的時間了。如今孟國公和瑞王一起監國，新帝的人選，他們很有話語權。和孟夫人、瑞王妃多走走，總歸是沒有錯的。”

夜九宸著的后背。

“不用擔心。本王既然做出這樣的決定，就有十足的準備。你一向不和大臣的家眷走，不喜歡可以不做。哪怕以后進了后宮，你也不必幫我籠絡朝臣家眷，如果連國事都理不好，還要辛苦堂堂皇后拉攏，那這皇位不要也罷。”

夜九宸向來自信，可楚晚卿不是不懂規則的人。

自古沒有哪個皇后，真的能只在后宮當花瓶。

未來，不應該只讓夜九宸一個人承擔。

楚晚卿表面答應夜九宸不勉強自己。

等夜九宸去了早朝，快速收拾好，簡單吃了個早飯之后，就出了門。

先去了瑞王府。

到門口的時候，卻看到有不知哪家的家眷在門口等著。

看到楚晚卿下馬車，急忙行禮。

“參見戰王妃！”

楚晚卿看了看，確定不認識來人。

“請問這位夫人是？”

那夫人仰起頭。

“臣婦是戶部尚書孫山的夫人，孫穆氏，今天特意來拜會瑞王妃。不巧瑞王妃染了風寒不能見客，臣婦正準備回去呢。”

“瑞王妃染了風寒？”

一個時辰前，楚晚卿讓人送了拜帖，確定瑞王妃可以見客，才來的。

怎麼會這麼一會，就染了風寒？

正疑著，從府走出來一位嬤嬤。

“老奴參見戰王妃。幸得戰王妃會醫，快進去給我家王妃看看吧，王妃從昨天起就開始咳嗽，老是不好。早上還念叨著讓人請您過來，沒想到您這就來了。”

孫穆氏想進去，但聽著嬤嬤的話，只恨不得自己原地學會醫。

可如今，只能眼睜睜看著楚晚卿被迎進去，而只能被擋在門外。

進了瑞王府，楚晚卿問嬤嬤。

“瑞王妃當真病了嗎？”

那嬤嬤笑了笑。

“我家王妃說得對，戰王妃聰明，果然什麼都瞞不住您。”

這是故意謝絕見客。

卻見了楚晚卿。

見楚晚卿疑，嬤嬤解釋道。

“那孫穆氏是十三皇子生母的一個閨房姐妹，十三皇子昨天來拜訪王爺，被王爺找理由拒絕了。這不今日，就讓孫穆氏來談談王妃的口風。這幾日，朝中大臣的家眷來了不，大都是后宮有皇子的嬪妃在宮外的家眷。他們一個個都想來王妃這里，打探王爺到底支持誰登基。朝政的事，我家王妃從不干涉，王爺也不許我家王妃過問這次新帝的任何事。我家王妃這也是沒轍，只能裝病。還請戰王妃諒解。”

看來朝堂暗流涌，遠比楚晚卿想得要熱鬧。

可瑞王妃拒絕了其他家眷的走，卻獨獨見了楚晚卿。

這讓楚晚卿想要說出口的話，卡在了心口。

倆人說著話，走到了王府主院。

瑞王妃正坐在廊下的石凳上等。

面前的石桌上，擺放著一個紅的錦盒。

錦盒打開著，楚晚卿走近，還來不及跟瑞王妃行禮。

偏頭看到錦盒里的東西，神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