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染道：“能說的一句沒落，不能說的一句沒說。”

這是句廢話。

可神奇的是，夜九宸竟然聽懂了，沒有追問。

“知道了，滾吧！”

等秦墨染走后，楚晚卿才問夜九宸。

“他在說繞口令嗎？”

夜九宸淡定起。

“記住你的人設，你是個商人，也是個癡的人！其他的給本王。”

楚晚卿……

明明是要來的，是要利用夜九宸。

怎麼最后了夜九宸的主場？

好像才是被利用的那一個。

他到底在籌謀什麼？

夜九宸要去見莫俢寒，楚晚卿也跟著去了。

走到后院的時候，看到莫兒邊的丫鬟小小走了過來。

“葉夫人，我家夫人醒了，小姐去服侍夫人起床，說晚些時候再過來找您。”

楚晚卿道：“好的，有勞了。”

瞧著快正午的日頭。

慨這個年代能允許當家主母睡到這個時候。

莫兒的娘親好幸福呀！

夜九宸猜出了心中所想，睨著。

“你也有的東西，不用羨慕別人。”

楚晚卿……

哪次晚起，不是被狗男人折騰的！

還有臉說！

等倆人到了前廳，只有莫俢寒和秦墨染倆人。

院子里連個下人也沒留。

莫俢寒還是一貫的客氣，只是這次率先站了起來。

“葉公子，葉夫人，請坐！”

楚晚卿不知道他們在搞什麼鬼，坐下后沒說話。

夜九宸先開口道謝。

“多謝莫城主款待！”

莫俢寒道：“葉公子客氣了。有墨染擔保，我信兩位不是外人，便開門見山。六月飛雪的需求被我私自藏了起來，還請兩位在今天的開市大會上，莫要提及。”

楚晚卿猛得抬頭，夜九宸也蹙起了眉。

“是莫城主想要紅蘇丹？”

莫俢寒道：“是。”

夜九宸：“寫換條件，是為了引我們出來？”

莫俢寒：“對。”

夜九宸：“所圖為何？”

莫俢寒道：“葉公子能查到六月飛雪，應該早就知道這些年的失蹤案。我也是有兒的人，對失去孩子的家庭非常同，恨不得現在就把幕后的人碎尸萬段。”

莫俢寒真流，對莫兒的寵也不像是假的。

只是他說到這里，話鋒一轉。

“只是失蹤案背后牽連甚廣。兩位有沒有想過，一旦背后的人知道有人在查，把那些孩子滅口，是他們最佳毀尸滅跡的方式。到時候我們就算找到他們的老巢，也是什麼都查不到。”

楚晚卿心里一咯噔。

“用六月飛雪養藥人，前前后后花費巨大。重頭再來還不一定能，他們舍得？”

也正是因為知道養一個藥人不容易，對方不會輕易放棄，楚晚卿才敢以六月飛雪切。

可莫俢寒接下來的話，驚得楚晚卿一顆心墜谷底。

“我一開始也如夫人所想，可剛查到一些蛛馬跡，趕到的時候，那些地方都已經燒一片灰燼。灰燼里，遍布都是小孩子的尸骸。”

楚晚卿呼吸一滯。

后怕的出了一冷汗。

莫俢寒安道：“門口負責接待的，是我的人。這件事目前只有我和墨染知道。葉夫人放心。”

籌謀那麼久，最后發現什麼也不能做。

楚晚卿心里發涼，更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跟溫鴿代。

這些天溫鴿上不說什麼，平兒說見到好幾次拿出妹妹的發簪看。

心里一著急死了！

夜九宸問：“莫城主這麼說，想來是有其他辦法？”

莫俢寒點頭：“六月飛雪這種藥，用到最后需要一種金錢草輔助，否則食用者很容易走火魔，不控制。這次開市，有人發出來金錢草的需求，我已經派人盯，有消息會及時匯報。”

夜九宸不多問，起。

“既然莫城主已有策略，我們就先按兵不，靜候佳音。”

莫俢寒點頭：“自然。”

楚晚卿滿腦子都在想事。

想金錢草，想毀尸滅跡。

失魂一樣，被夜九宸牽著離開。

回到房間，突然甩開了夜九宸。

“你一直在調查這件事，連莫城主都知道他們毀尸滅跡，你不可能不知道。為什麼不說？”

夜九宸眉心一擰。

“你懷疑，本王故意不說？”

楚晚卿盯著他，不說話，顯然是默認了。

夜九宸的能耐不可能連莫俢寒都不如。

他什麼都知道，怎麼可能不知道這件事？

想起那些孩子上刻著“段”字，楚晚卿手心直冒冷汗。

但更多的，是憤怒和失，滿心冰涼。

毀尸滅跡，就沒人能看到那些字了！

夜九宸也想到這一點，一張臉刷得拉了下來。

“本王真是鬼迷心竅了，陪你走這一趟！”

楚晚卿緒上頭。

夜九宸明知道段家做過什麼，可總是一味的袒護。

滿春園的賬本是他藏起來的。

段逸安強搶民、賄賂牢房衙役越獄。

那麼大的罪，卻只打了一百大板就放了出來。

再想到他明知道幕后之人的心狠手辣，卻默許找六月飛雪打草驚蛇。

用那麼多孩子的命，給段家毀滅證據。

楚晚卿冷靜不下來。

“你是陪我？還是監視我到哪一步了？”

夜九宸薄重重一抿，臉徹底垮了下來。

“別一提段家就跟失心瘋一樣。如果你我之間連這點信任都沒有，以后的事，你未必承得住！”

楚晚卿的火氣也一下子被挑起來，注意力都在“失心瘋”和“信任”上。

氣不順，輸出一陣陣冷笑。

“你袒護段家，還跟我提信任？你才是一提到段家，就跟失心瘋一樣！失心瘋的袒護！”

夜九宸想說什麼，話到邊，是咽了下去。

在別人家，他不想吵架，扭頭就走。

“等你冷靜好了，再跟本王說話！”

陸升、阿布、平兒、溫鴿，四人站在院門口不敢進去，里面的爭吵他們聽得清清楚楚。

“怎麼辦？怎麼辦？你們想想辦法！”

平兒一顆心都提了起來，急得滿頭大汗。

陸升十分淡定。

“別想辦法，小心弄巧拙！出來之前風侍衛千叮嚀萬囑咐，倆人要是鬧不愉快，我們別自作聰明，跟著就行。”

話剛落，伴隨著一陣有力的腳步聲。

夜九宸的影快速閃出來，往大門的方向走。

陸升和阿布剛要跟上，夜九宸突然頓住，聲音還帶著惱意。

“別跟著，留下！”

陸升和阿布當即止步。

他們知道，以夜九宸的手，能傷他的人幾乎沒有。

但楚晚卿這邊三個人，就平兒學了點三腳貓的功夫，是重點保護對象。

溫鴿和平兒進屋，見楚晚卿也一臉不爽的坐在榻上。

細看，不只是不爽，還有某種說不清楚的黯然傷神。

溫鴿大著膽子，在楚晚卿邊坐了下來。

“夫人，以我看，爺已經做的很好了。有些話，您說過了！”

平兒趕推了一下。

“你別說話，你哪邊的？”

溫鴿無奈：“我當然是夫人這邊的，但夫妻之間有些話說了，就很難挽回了。”

平兒是楚晚卿的堅決無腦擁護者。

“你又沒過親，你知道什麼？夫人這麼說有這麼說的道理，本來那段逸雪對爺就居心叵測，爺不僅不避嫌，還對段家那麼好，擱誰誰不多想”

楚晚卿被這倆人說得更心煩意。

“行了別說了，午飯做好了嗎？”

平兒趕回道：“做好了。莫夫人和莫老爺在西院吃，已經送過去了。一會莫小姐來陪夫人。”

第一次來人家家里，也不好表現得太緒。

楚晚卿吃飯的時候裝作什麼也沒發生，還是被莫兒給看出來了。

“你跟你相公吵架了？”

楚晚卿……強裝鎮定。

“為什麼這麼說？”

莫兒一副什麼都懂的樣子。

“你相公拉著我墨染哥哥出去喝酒了。男人大白天喝酒，除了在妻子這里了氣，還能有什麼？我可告訴你哦，我們地下黑市不僅遍地奇珍異寶，連花樓的姑娘都比外面絕。你可得把人看住了！”

楚晚卿嚨一哽，怎麼就是給他氣了？

明明是他理虧！

楚晚卿反相譏。

“還有你的墨染哥哥呢，怎麼沒見你把人看住？”

莫兒吃著平兒做得蛋餅，直豎大拇指，跟楚晚卿說話無銜接。

“墨染哥哥從小在這里長大，早就見怪不怪了！再說，整個地下黑市都知道，墨染哥哥是我的人，除了不長眼睛的樓云冉，沒人敢！”

莫兒信誓旦旦，滿眼滿心都是對秦墨染的信任。

楚晚卿更郁悶了。

不擔心夜九宸逛青樓找人。

他要真有這份心，王府早就妻妾群，兒堆了。

只是郁悶。

從親那麼多年，無論是原主，還是穿越過來的，跟夜九宸之間從未有過這樣的信任。

一頓飯吃得索然無味。

飯后，莫兒看了看時辰，拉著楚晚卿就往外跑。

“還有半個時辰要開市了，聽說今年有舞獅呢！我們一起去看看。”

楚晚卿對舞獅不興趣，但對開市大會的流程，倒是好奇的。

走在路上，莫兒跟解釋。

“地下黑市有一個四家共同管理的庫房，里面收著很多的奇珍異寶。外面人所求的實，大部分都是從庫房里出的。開市儀式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拍賣，價高者得。”

楚晚卿疑的問：“那庫房里的東西，又是從哪里得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