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晉辰半天才說,“一些家長里短而已,快睡吧。”
簡靜轉回去,不再抱他了,“喔。”
夜深了,風也刮得更猛,那些斑駁的樹影晃得厲害,看久了,心也跟著跳個不住。
簡靜閉上眼,算了,他如果要真預備要走,也不可能強留。不留他,也不會為了周晉辰跑到人生地不,父母不在邊,一個朋友都沒有,語言還不通的異國他鄉。
清明節那天從西安回來,連老爺子都發現簡靜沉默寡言了不,從機場回大院的路上,他問,“怎麼了靜靜?心不好啊。”
簡靜低著頭,“沒事,快上班了,我調整一下。”
周晉辰握住的手,“你是不是累了?早點回去休息。”
“嗯,休息。”
簡靜不聲地把手開。
九章別墅這邊已經重新裝修過,簡靜也沒多看,和從前有什麼區別,只是踢了鞋子,魂不守舍地往樓上走。
周晉辰問,“晚飯想吃什麼?我來做。”
簡靜說,“不用,我現在還不想吃。”
“我先做,你了再下來吃。”
在樓梯上站住,“說了不用,我自己會看著辦的,沒有你之前,我也是這樣過來的。”
周晉辰覺得這火莫名其妙,“簡靜,我做錯什麼了嗎?”
簡靜蒼白地笑了一下,“沒有,你很好,我做錯了。”
已經問過一次周晉辰,他沒有說,或者是沒考慮好,覺得還不適合告訴。總之是有他自己的考量,那就不會著臉,再去追問第二次。
“......”
五月初,按照提前布置好的團建安排,他們總部的所有員工都去了房山。行政部訂的是山腰上的民宿,一共二十一棟森林木屋。五一過后溫度逐漸升高,但這里仍舊是一片綠意。
尤其他們來之前,剛下過一陣雨,整個山谷都浸泡在清涼里。
簡靜和車小小被安排在同一幢的兩間不同屋子。
推開窗,山腳下的風,盤山公路上的車輛,飄在林間散不開的霧氣,都盡在眼前。
這一個多月,都對周晉辰不冷不熱的,心都變差了,但站在這個地方,又不覺開闊起來。
沒什麼大不了的,他實在要走,那就當自己賭輸了。所以也沒有問的必要,聽起來好像求他留下來似的,多沒面子。
桌上手機在震,是譚斐妮打來的,剛回國。
簡靜接起來,那邊音樂聲震耳聾,一聽就知道在會所。大中午的就喝上了。
譚斐妮喊,“你死哪兒去了!”
簡靜說,“一回來你就四搖人,也不管別人有沒有空。我在房山。”
“你怎麼跑那兒去了?”
簡靜躺回了床上接,“公司團建。”
譚斐妮讓人把音樂關了,“聽說你最近心很不麗啊,搞什麼?”
“聽誰說的?我著呢。”
簡靜換趴著,豎起耳朵來聽。
譚斐妮說,“陳晼說的呀,說怎麼約你都約不出來,每天就是按時上下班。”
簡靜想了想,才慢吞吞地說,“妮兒,你知道嗎?周晉辰可能要去國了。”
“不可能吧?他回來才不過兩年啊,怎麼又去!”
簡靜撥弄著床單,輕聲道,“我親耳聽見的好吧?他媽要帶他回紐約。”
譚斐妮停頓了幾秒鐘,“哦,那也說得過去吧,他那麼大家業呢,總不能后繼無人。你呢?跟著一起去嗎?”
簡靜站在床上大喊,“我堅決不去!我不喜歡吃牛排,不樂意住在國外,我討厭講英文,住在丹麥的那半個月,是我過得最難的一段時間!”
譚斐妮趕把手機拿遠了一點,“知道知道。”
有一年冬天,簡元讓要去丹麥談生意,把簡靜也帶上,那個時候還在讀高中,又是大過年的,大半夜特想吃頓餃子。
可找遍了滿大街的餐廳,不是關門,就是本不做。后來找了家米其林三星總店,終于點上了一頓餃子,三歐元一個那都不事兒,最關鍵那餃子端上來,是芝麻餡兒的。
簡靜吃一口就吐了出來。尋思,老外可能搞不清餃子和湯圓的區別。
那次之后就絕了出國留學的念頭,料定自己吃不了那份苦。總不能帶上八大菜系的廚子上路。
要這麼大費周章的,那這書不讀也罷了。
譚斐妮默了一會兒又問,“那你們怎麼辦?”
簡靜又頹在了床上,“不知道。實在不行離婚。”
譚斐妮以半個過來人的經驗勸,“別呀,你和他好好商量,語氣好點兒,別吵架,更不要冷戰。冷戰又解決不了問題,還傷。”
簡靜說聲知道,就掛了電話。
車小小進來問,要不要出去走一走,簡靜說不去,想躺一會兒。
剛躺下,周晉辰的微信發了過來。
J.chen:【靜靜,到房山了嗎?】
簡靜回他一個平安到達的表。
J.chen:【在外面別吃東西,我在你包里放了撲爾敏片,晚上你們燒烤的話,你是容易對海鮮過敏的,如果上起包了就吃一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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