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世沒有商云婼這個“障礙”,薛凝諳終于如愿嫁給了儲瑾禮。
帶著“自己攢”的嫁妝,住了主院,當天便跟賀氏因為管家權吵得不可開。
薛凝諳第一次暴了本,覺得很過癮,但是還沒吵過癮,于是想起了住在偏院的商云婼。
侯府里除了嬸娘外,就只怕商云婼會跟搶管家權了,原本是瞧不上儲硯的,可商云婼是相府千金啊,不得不去防患于未然,先去給個下馬威也是好的。
薛凝諳之前沒怎麼關注過商云婼,只知道一年前突然腦子風要嫁給儲硯。
知道嫁過來前侯府看在相府的面子修繕了一下院子,卻沒想到,修繕得這般好。
薛凝諳看著這本該破敗偏院的小院子被修整得不說奢華,但著用心。
不大的院子被擴大了一倍左右,院子一角被做了池子,角落的上好黃花梨木搖椅,角度剛好能看到院中池子里的錦鯉。
院子正中的百年桂花樹上掛著幾十個零散的紅布條,上面的字跡已經斑駁了,但是能看出每一條都是一個當下的幸福時刻,被一點點記錄下來。
仿佛都能看到儲硯夫婦一人抱著孩子一個坐在搖椅上乘涼,一人脈將此刻嫻靜好的一幕寫下來,仰頭抬手系上紅布。
初瑤突然出現,一聲詢問打破了的幻想。
“有事嗎?”
薛凝諳用力甩了下頭,將剛剛升騰起的向往甩了出去,拿出了當家主母的高傲勁,端著段道:“二弟媳呢?”
話音剛落,便聽見屋傳來了一聲嬉笑聲。
儲硯的聲音很好聽,石子如泉的嗓音拉著長音,似乎在撒:“娘子別總是抱,也抱抱我嘛……不行,那我抱著可兒,你抱著我……”
薛凝諳愣怔了一瞬,隨即嗤之以鼻,好好的大男人撒什麼啊?
喊了一聲,想破壞這份好:“二弟媳,我有事同你說。”
沒一會儲硯先出來了。
儲硯比在大婚時看見的更高了,也不孱弱了臉也長開了,高挑的英姿配上絕俊逸的容讓都不淪陷了片刻,隨即被他的質問打得煙消云散。
“大早上的,你鬼吼鬼什麼?”
薛凝諳瞬間直了背脊掐著腰說:“我是你嫂嫂,你怎麼說話呢?”
儲硯深邃的眼眸中全是警告和厭惡:“我嫂嫂這個詞,你擔不起。”
商云婼不知何時走了出來,將孩子放到他的懷中,示意他先進去。
儲硯斂了斂涌著淡淡殺意的眼眸,十分聽話地進了房間,商云婼隔著一池春水問道:“你來有事嗎?”
薛凝諳擺了擺大娘子的譜,說道:“今日我可跟嬸娘爭管家府印了,我為當家大娘子,理應掌管全家,我可提前把話放在這了,若是你跟我爭,我可……”
“你可快滾遠點吧!”
商云婼一張口便一句招架不住話,打斷了的警告。
薛凝諳氣得臉倏地紅了,質問道:“你說什麼?你怎麼如此俗?都說相國千金囂張跋扈……”
商云婼白了一眼:“對我就是囂張跋扈了,怎麼了?你看不出來剛剛我夫君都對你起了殺心了?還在這狗吠!你管不管家的沒人在乎,你管好你那一畝三分地就行了,你以為這個破侯府我們愿意待呢?這不是新宅子沒修繕好呢嗎?”
薛凝諳一怔:“你們要搬出去?”
商云婼懶得跟多說一句廢話,徑自進了屋。
薛凝諳被初瑤拿著大掃帚給轟了出來,一時間氣急敗壞地去找儲繡依。
“堂姐,我早上被我那弟媳給轟出來了,滿的鄙言論,我還沒見過這樣的人。”
卻沒想到儲繡依低著頭漫不經心地說:“我覺得還好啊,不是你說的那種人。”
儲繡依正在做手工鏈子,自從上次商云婼夸過審好又會做手工,便將自己小時候的好又撿了起來。
聽著薛凝諳單方面地罵了商云婼幾句,實在是忍不住了,開口道:“你不就是因為跟我娘正掌印,怕商云婼跟你爭,你提前去警告人家嗎?人家罵你也應該的,可是相府千金,本來就跋扈,你讓著點就行了。”
“我憑什麼讓著?我是當家大娘子!”
看著薛凝諳氣得拂袖離去的背影,儲繡依撇撇,輕輕地“呸”了一聲:“就會搬弄是非!”
罵完繼續做自己的珠串,很是開心平靜。
——
這一世商云婼依舊買了泉因巷的宅子,雖然不比后世的相國府氣派,但是很多好的回憶都是在這里發生的,所以又修建了前世的模樣。
儲硯不侯府祖母待見這是大家眾所周知的,所以他搬走不搬走也沒有人在乎,自然也沒有意見。
兩人從侯府搬過去的時候,仿佛一切都沒變過,又仿佛一切都回歸了本質,將那些繁雜嘈雜的事全部拋諸腦后,只跟人在一起的幸福安逸。
搬進這里兩日了,商云婼雖然不想跟前世一樣,將生意鋪得那麼大,但還是想將花澗肆重新開起來。
儲硯自然是全力支持,他抱著可兒說:“那娘子便出去賺錢養家,為夫在家相妻教。”
商云婼笑呵呵地說:“好啊,我養你!”
兩人正說著,門被敲響,初瑤去開門,出現在門口的人讓商云婼和儲硯同時愣住。
周楚煜正憨態可掬笑容滿面地沖他們道:“阿婼,你怎麼搬到這里來了?”
商云婼和儲硯對視了一眼,還是將人給請了進來。
周楚煜嘆著院子的溫馨,幾句話間便跟儲硯稔起來。
他不著痕跡地打量著儲硯,說道:“我就說阿婼怎麼突然間要嫁人了,原來是這般俊朗非凡的男子,我可以隨著阿婼你阿硯嗎?”
聽到這聲久違了的“阿硯”,儲硯斂了斂眼眸,卻沒說什麼。
儲硯冷靜地看著他,他們并肩作戰互相扶持到最后的相互威脅迫,一幕幕在眼前如云煙般飄散,終是讓他垂下了眼眸,不再緬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