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不敢置信地搖著頭:“不可能的,定是你們偽造的!我夫君怎麼會臨終前給我留休書?”
在一旁一直默默聽著的商相站起了,雙手接過那封休書,看著信封上的字跡,眼眶潤了。
他看向最年長的那位耆老,問道:“這確實是父親的親筆,字跡我認得,這是父親臨終時留的?”
耆老頷首:“仲景啊,我們都知道你責怪過你父親對你母親不好,又在過世后很快娶了續弦,所以一直也不回來看,可你父親對你是真的計深遠,他當時貪圖王氏年輕艷,明知自私作鬧卻也容忍了下來,可最了解的還是你父親,他怕自己死后,王氏會來作鬧你,所以便提前寫好了這封休書,他說若是王氏作鬧得太狠了,便將此休書拿出來,由我們做主,將休棄!”
王氏有些絕地聽著著這些話,嚎啕大哭:“那個老東西,竟然早早留了這一手,那我跟他過了這麼多年算什麼?他竟這般防著我!”
耆老用拐杖杵地,冷哼道:“你若是安安分分的,他又怎會防著你?如今看來將軍防對了!要不然你還不一定怎麼在這鬧呢!你跟不跟我們回去?不回去我們便將這休書呈上去,徹底與你斷了關系!”
王氏跌坐在地上,一直攙扶著的侄都松了手,不敢再靠近了。
王氏被儲硯掰骨折的手指不注意杵了地,疼得撕心裂肺的,一時間到了眾叛親離的滋味和無助。
商相收好了休書,自上而下地睨著,問道:“休書還是回襤州,你選擇吧。”
王氏閉了閉眼,帶著哭腔說:“回襤州。”
——
王氏終于跟著耆老們回了襤州,商家總算是太平安謐了下來。
商云婼心也輕松了下來,晚上回到府里囑咐多添兩道菜慶祝一下。
菜都已經上桌了,卻左等右等也沒等回來儲硯,天已經大黑了,以前儲硯即使是有公事理,也不會這麼晚不回來的。
起了擔心,派煙縷去打聽一下。
煙縷卻帶回來一個消息:“據說大皇子今晚有所行,公子正在布防圍剿,咱們院子外已經被軍和暗衛護住了,小姐不必擔心。”
大皇子這人真是魂不散,商云婼頓時也沒了胃口,將炒好的飯菜都分發給下人吃了,自己一口沒。
雖然不知道大皇子今夜的部署,可有種直覺,今夜大皇子肯定是孤注一擲了,如果能平穩度過今夜,日后便再沒有什麼能威脅的了。
預知夢里沒有大皇子的這一劫,可是仔細想想,梧在夢里可是替大皇子做事的,他要殺自己也是因為奉了大皇子的命令。
而且沒應驗夢中被梧殺死的結局,那這個劫難始終還是存在的。
商云婼越想越張,儲硯又遲遲不歸,的擔心又深了一層,焦慮得在房間來回踱步。
坐以待斃的滋味可不好,可又不能做什麼,現在就跟待宰的羔羊,出去便是送死。
就在商云婼的擔心焦慮到極致時,院里突然傳來了靜。
趕打開一條門查看,卻看見了儲硯一銀鎧甲,霸氣歸來。
商云婼喜出外,打開了門迎了出去,卻注意到他上并沒半點漬,鎧甲上也無任何刀劍的痕跡。
問道:“大皇子被殲滅了嗎?”
儲硯表有些復雜,但還是點了點頭:“大皇子死了,梧殺死的。”
商云婼瞪大了雙眼,驚詫地問:“梧為何殺大皇子?”
儲硯舉起手中的一份信,:“這是他刺殺大皇子之前給我留的信,我還沒來得及看,我們先進去吧。”
儲硯進了房間,將鎧甲拆卸掉,商云婼給他沏了杯茶,端起茶杯給他潤潤嗓子,卻越想越不對勁:“你是沒見到梧嗎?為何不親自問他?”
儲硯卸下了最后一塊鎧甲,面沉重,遲疑了一瞬,說道:“梧死了,跟大皇子同歸于盡,葬在火海里。”
茶杯掉落在地上,商云婼愣怔在那,腦子里的疑問卻突然清明起來。
儲硯:“我們之前探查的都是大皇子故意的線索,他原本是想跟我們同歸于盡的。可我們趕到時,梧已經擒住了大皇子,定山下已經被熊熊大火包圍,我在火里看見梧看見了我,他對我指著西南的方向,然后,便被大火吞沒了。”
商云婼看出儲硯的難,走過去,輕輕著他的后背輕聲說道:“然后呢?你在哪找到的這封信?”
儲硯深吸了口氣,盡力緩著自己的緒,說道:“西南方向我猜測是指金吾衛,我便去了,果然在曾關押你的那間地牢里發現了這封信。”
他說著,已經拆開了那封信,信并不長,只有幾行容,儲硯卻看了半晌。
商云婼湊過去看時,儲硯開了口,聲音有微微的哽咽:“他說,既然他不能除掉我的弱點,便替我除掉最大的威脅。”
商云婼也看到了信的容。
信的結尾,梧還寫了一句:你跟你母親真的很像,當初是我沒保護好,所以我發誓要好好保護你,可我也只能護你這一次了。最后一個請求,將我跟你母親合葬在一起。
商云婼的眼里溢滿了霧氣,喃喃地說:“所以……梧是替我應了夢里最后的劫難是嗎?”
儲硯垂眸,轉將抱在懷里,將頭埋在的頸窩中,忍的淚水滴落,但不愿意讓看見。
商云婼哪里還看得見儲硯的眼淚,早已泣不聲。
默默地對梧發誓,會好好照顧儲硯,盡最大的所能保護他。
——
冬去春來,萬復蘇,隨著梧的離世,一切都變得安穩祥和起來。
按照梧的愿,將梧跟他母親合葬在一起。百日的這天,商云婼跟儲硯去給他掃墓歸來,被皇后的一道懿旨傳喚進宮。
商云婼蹙了眉,覺得事不對勁。
云婷宣進宮何時用過懿旨?這般鄭重其事,定不會只是召進宮去坐坐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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