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辦婚宴的事在小小的村子里瞬間便傳來了。
鄉親鄰里們都等著過來吃流水席,有的人家從早上便沒開灶火,準備一日三餐都在白家解決了。
小姑姑白廷的夫家弟弟也來了,夫君的父母都早亡了,家里的房子也長年沒修繕,一到冬季便四風,所以跟夫君才回了娘家住。
最起碼娘家的房子是頂堅固的,還有炭火盆,每天起來暖洋洋的。
夫家弟弟來了自然也到了這里的好,他自己留在家中每日一頓飽一頓的,半夜時常被凍醒。
他邊烤著炭火盆邊埋怨道:“哥哥,你們在這里清福,把我自己丟在家中挨凍,你們真是好狠的心吶。”
夫君沒接話,反而看向了白廷。
白廷神一頓,立即解釋道:“家里這不是沒有那麼大的地方嘛?”
夫君冷哼了一聲:“怎麼沒有?那都能空出兩間房給你侄的未來夫君和下人住,怎麼不能給我弟弟留一間?”
白廷語塞,小聲道:“這,其實,我們兩人回娘家住已經被人說三道四了,說我們打娘家的秋風,再讓弟弟來是不是有點……”
話沒說完,夫君便怒目拍了桌子:“我就這麼一個弟弟,你個做嫂嫂的薄待了他,就是瞧不起我!你是不是覺得我這麼多年沒考上功名,對我也怠慢了?”
白廷趕伏低做小地認錯:“哪里能啊夫君,你就是我的天吶,我怠慢誰也不能怠慢你,這樣,正好雨竹親后雨竹的房間便空了出來,讓咱弟弟住在那好不好?”
這兄弟倆這才緩和了態度,同意了。
白廷剛松了口氣,又聽弟弟說:“哥哥,今日這婚禮真有排場,咱們十里八村的也沒這麼大排場的婚宴啊,我也想娶親了。”
白廷心里咯噔一下,隨即便看向夫君,他果然再用責備的眼神看著。
不用夫君開口,白廷主說道:“我惦記著弟弟的婚事呢,我在給他合適的人選。”
夫君不樂意地說:“本來覺得你那侄好的,我你早點給他倆定下來你就是不聽,現在好了,人家嫁人了。”
白廷撇了撇,哪里是不給定,是大嫂嫂說死也不同意,還險些去請了宗老來鬧上祠堂呢。
夫君弟弟又窮又懶,哪家的好姑娘愿意嫁給他啊?
無奈地看向了門外,門半開著,商云婼正從門前走過,手上拿著婚儀的吉服。
白廷拉著弟弟說:“你看看怎麼樣?你能相中嗎?”
弟弟走到門口看去,只看見了商云婼的背影便提起了一口氣,驚喜地對哥哥說:“這麼的人我還是第一次見呢,哥哥我喜歡這個。”
夫君終于面滿意之:“你這還有些當嫂嫂的樣子,不過那云云姑娘畢竟是個丫鬟,配我弟弟多有些高攀了,不過既然我弟弟喜歡,那便先納了做小妾吧,日后再娶正妻也不耽誤。”
白廷無語了,嫌棄地看了看他弟弟那邋遢樣子,人家還不一定能看得上他呢。
不過什麼都沒敢說,只覺得夫君真是清高過頭了,不過若他日后中舉了,也是清貴的讀書人家,不甘心讓弟弟娶一個婢也是可以理解的。
白廷了緒,溫順地說:“好,那我這就去問問。”
白廷追出去后,卻不見了商云婼的影。
此時的商云婼正在白雨竹的房間里換喜服。
白雨竹幫穿戴好吉服和釵圜后,笑滋滋地說:“云姐姐,你可真,我們趕時間買的吉服和釵圜都不致,你若是換上那綾羅綢緞的冠霞帔,該有多啊?”
商云婼對著銅鏡端詳著自己的一,確實簡陋了一些,不過還是難掩激的心。
雖然是替嫁,可也是生平第一次嫁人,再簡陋的場地和吉服也掩蓋不了的激。
白雨竹跟站在一起,覺量和型還真的都差不多,白雨竹為蓋上了紅蓋頭,徹底分辨不出來了。
白雨竹放心地說:“除了我娘之外,估計沒人能看得出來,我就在屋子里藏好了,把房間反鎖好,保證誰也進不來,發現不了我。”
商云婼掀開蓋頭,抱了抱白雨竹:“謝謝你全我,雨竹,萬事小心。”
白雨竹眼眶有點潤:“是我要謝謝你才是呢,沒有你我此刻恐怕已經被縣令那糟老頭給糟蹋了,云姐姐,我有種看姐妹出嫁的覺,我想哭。”
商云婼被說得也有些了,再加上本就激的緒,眼淚真的溢出來了。
兩人趕又手忙腳地眼淚補妝。
白雨竹打開了香盒子有點納悶地“咦”了一聲,覺得香好像多了一點似的。
不過也記不太清,充當司禮的婆子在外面已經開始催促了,也沒來得及多想,便要給商云婼補。
但那香一靠近,商云婼便側臉打了個噴嚏,直覺得香嗆鼻子。
覺得可能是用不慣低質香的緣故,說了又怕傷雨竹的心,便只是搖搖頭道:“不補了,我這就去了。”
白雨竹將香放到一旁,為重新蓋好蓋頭,躲在一旁看著離開關上門,自己將門從里面鎖好,回坐在梳妝臺前,拿起那香補了補妝。
片刻后,便覺得頭暈目眩,漸漸地沒了意識。
外面的鑼鼓嗩吶聲響起,典儀正式開始。
這場婚禮本就是為了掩人耳目舉辦的,所以對外宣稱的是婿倒門,所以賓客們對在家舉辦典禮且男方的父母皆不在也都很理解。
當新娘子一吉服出現后,場上開始熱鬧紛紛,歡笑起哄聲不絕于耳。
正式開始拜堂時,商云婼已經由激轉為張了,邁過門檻,在蓋頭下看到了儲硯那雙新鞋子,又看見他遞過來的紅綢,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害怕他認出是自己,再當場揭穿,導致婚儀暫停無法繼續。
忐忑地抓住了紅綢的另一端,隨著他的步伐一步步走到正堂之上,擔憂的事一件也沒發生。
甚至一陣冷風穿堂而過時,的蓋頭被吹了起了邊角,還是儲硯眼疾手快幫將蓋頭重新遮好的。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
禮的那一刻,商云婼閉了閉眼,突然想知道當初儲硯瞞著所有人跟拜堂時是什麼心。
算上那次,這算是他們第二次拜堂親了吧。
胡思想著,便被婆子攙扶著一路走到了房,商云婼心里更加忐忑張了。
接下來便瞞不了儲硯了,他看見蓋頭下的是自己會有什麼反應?會不會怒斥自己不知廉恥,會不會將事鬧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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