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杉拼盡了全力,將伏擊之人全部擊殺,他用劍在地上支撐著,單膝落地不至于倒下。
順著手指尖往下滴落,流在地上。
商云婼能看出他已經超出了能承的極限,還在堅持著,靠著一常人沒有的毅力。
殷杉緩了片刻,用力甩了一下頭,滴飛。
緩了緩,殷杉便重新站了起來,走到商云婼藏之,撥開了高高的野草,看見渾在打寒的商云婼跟母護著小崽的姿勢,在抱著儲硯。
殷杉心里一沉,手探在儲硯的鼻孔下,探倒了呼吸,他自己屏住的呼吸才緩了緩:“我們要快些離開,這些人善用火攻,手也是在戰場上廝殺出來的,一看就是打過仗的戰士,我猜是大皇子的人。按照兵家的作戰習慣,這只是第一波伏擊,后面肯定還有追兵。”
商云婼點點頭,一開口聲音輕細,不是不敢大聲說話,而是已然沒有力氣大聲說話了。
“阿硯被撞了頭,撞到石頭尖上昏迷了,我們必須找到郎中,不然他會死的。”
發抖,是在極力克制自己哭泣,因為知道哭對此時此刻來講是最無用的東西。
得屏蔽眼淚,用理智才能救阿硯!
殷杉頷首,二人合力攙扶起儲硯,架著他朝前走著。
商云婼上的迷藥勁還沒過,本已經沒什麼力氣了,可此時分擔了一半儲硯的重卻依然能堅持行走。
殷杉上的傷也很重,步履蹣跚,夕將三人的影子在鄉間的田地上拉長。
兩人都在超出力極限地朝前走著,甚至不知道目的地在哪里,這鄉野間本不可能有郎中。
商云婼甚至想,如果他們三個就這樣死在一起也未嘗不是解。
就在兩人的力耗盡,意識開始渙散之時,一道清脆的聲音生生將商云婼耳中的嗡嗡聲驅散,雙目有了對焦。
看清了眼前的子,一翠綠的長,肩上背著一個竹筐,眼睛大大的很是漂亮可。
“你們怎麼這麼重的傷啊?我帶你們回我家吧,我母親懂些醫。”
商云婼和殷杉看著年紀不大的子,似是看到了生的曙。
商云婼終于眼里蓄積了霧氣:“我們太需要郎中了,我們馬車翻了,他撞了頭,想要趕快醫治。”
子的目落在儲硯的上,看見他上著的兩個被折斷的箭頭卻后退了一步。
遲疑地問:“你們……不僅是馬車翻了吧?是不是有人追殺你們啊?”
商云婼撲通一聲跪在了的面前,哀求道:“求姑娘救救他,我去引開追兵,絕不給你們帶來麻煩!”
殷杉也立即發誓:“我用命擔保不給你們惹來禍事!求姑娘施恩相救!”
那姑娘犯了難,猶豫再三地開了口:“不是我見死不救,實在是我父親不愿意母親行醫,母親已經當全族面前發了誓,不再給外人診治,我帶你們回去倒是可以,可能不能醫治我也不敢保證。”
商云婼眼里的淚珠已經收不住了,如開了閘的水道,行地往下流。
“姑娘你先帶我們去你家可好,我去求你母親,讓我做任何事都可以,拿我的眼珠子做藥引子也可以……”
的話了那姑娘,上前扶起了已經緒失控的商云婼,輕聲安道:“這位姐姐,快別說這樣的話怪嚇人的,他一定是你很重要的人吧?”
商云婼頷首:“他若死了,我也不會獨活。”
殷杉在一旁也語氣沉沉:“我也不會獨活。”
那姑娘深吸了一口氣,心里被狠狠地了,眼中泛起了霧氣。
“我還從沒見過這種肯為他人而死的誼,行,這趟渾水我蹚了!”
隨即,那姑娘便說:“不過,我得給他一個份,可他一個陌生人怎麼才能讓我娘肯醫治呢?”
說著姑娘打了個響指:“有了,我就說他是我的郎,我跟他私定終了……對了,姐姐你跟他是夫妻嗎?”
商云婼怔了怔,立即搖頭:“不是。”
姑娘又問:“那我這樣說他的份是否不妥?你們不會介意吧?”
商云婼哪里還有閑心介意這種事,立即說:“不介意,姑娘怎麼方便怎麼來,可以說我們二人是他的丫鬟和小廝。”
姑娘點點頭:“那就好,對了,我白雨竹,他什麼啊?哪里人,家里什麼況,我好應對我娘。”
商云婼看向殷杉,殷杉明白的意思暗暗點頭,商云婼便編造了儲硯的世:“他儲……楚辰朗,京都人士,家里有點小買賣,經營布帛生意的。”
辰朗這個名字還是當初阿硯行冠禮之前,詢問取什麼字好,隨口說的。
沒想到如今派上了用場。
白雨竹點頭一一記下:“那我跟他是如何相識相知甚至私定終的呢?”
三人便抬著儲硯走,邊商議著這些細枝末節,好等下不穿幫。
商云婼回憶著跟儲硯初次有集的時候,緩聲說道:“你們是在郊外游玩時遇到的,一陣狂疾的風吹過,一壯的樹枝砸下來眼看著要砸在他的上,你眼疾手快地上前把他推開,樹枝卻劃傷了你的眼睛,他對你由激到慕,你也對他一見鐘,兩人私定了終,他今日原本是來上門提親的,結果遭到了山匪,傷至此,被你救回。”
白雨竹嘆道:“哇,姐姐你都可以去寫書了,聽得我都了,我娘定會同意的!不過我眼睛沒過傷,我可以說我傷了,之前我爬樹時被刮傷過,正好可以用上。”
商云婼斂了斂眸子,頷首道:“可以可以,我提供個思路,姑娘可以據自己的況填缺補。”
白雨竹笑眼彎彎的,又問道:“那姐姐,醫治完我們要怎麼收場啊?”
商云婼這回便隨口說了話本里的故事:“就說他欺瞞了你,他本不是什麼富家公子,而是個想騙點錢上京趕考的窮舉子,他不只騙了你一人,還騙了如你一般的好幾個姑娘。”
白雨竹側目看了看儲硯,頷首道:“這個理由,換做別人還牽強,但他這張臉確實有可信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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