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夏春生這副模樣,五皇子有些不高興了。
“殺儲硯怎麼了?他幫著九皇子跟我們斗,我殺了他便是殺了一個心腹大患!你先前還說我婦人之仁呢,如今你又是怎麼了?”
夏春生憋了一口老噴不出的覺,著口,氣都短了一些:“儲硯不能殺啊,我還要用他助你完大業呢!你怎麼做事前不與我商議,自己辦了這麼大一件事?”
五皇子眼眸里的彩也暗淡了一些,板起了臉來,語氣沉沉:“我還以為你會夸贊我,夏春生,是不是我做什麼你都覺得是錯的?你智謀過人,你就瞧誰都是蠢鈍無能的,我好歹是堂堂的皇子,殿下,我是日后要繼承大統之人,我父皇喜我都從沒說過我一句,自從你輔佐我開始,我每日都被你鄙視,被你瞧不起,我真想問問,到底我是主子還是你是主子?”
他這一番話將夏春生說愣住了。
他從來不知五皇子對他已經心有諸多不滿了。
他定定地看著眼前人,好似從沒認識過他一般。
自己這些年對他付出的還嗎?
幾乎是傾盡全力,說句散了萬財也不為過。
他缺錢短銀子,第一時間就是來找自己尋要,多大的面額他都敢張口,自己也從沒有過一不滿和怨言。
自己全心為他籌謀,至今都未娶妻生子,就是怕枕邊人泄機,導致他的奪嫡之路產生變數。
至于他說的自己瞧不起他,確實有之。
因為他實在是總辦那些蠢鈍之事,就如同此次一樣!
他其實早就覺五皇子的智謀不適合做皇帝了,上次儲硯也說過一次,可他堅信五皇子的品醇善,為人正直,定不會干出狡兔死走狗烹之事。
可他剛剛的那番怨懟之話,真真是寒了他的心。
夏春生深吸了口氣又緩緩吐出,盡量讓自己的緒聽起來不那麼激,但一開口還是帶了點音。
“殿下,我一直認為您是個品耿直但明大義之人,每每我逾矩訓斥您,您都能聽得進去并改正。我一度以為,我們君臣之間是有常人沒有的默契的。但有些事可能是我想當然了。您尊我一聲小表舅,我便真的以為我是您的長輩了,做了許多不敬之事,在此,我向您道歉。”
夏春生帶著音紅著眼睛說出這番話,讓五皇子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以往這個時候,他定然已經跟夏春生認錯道歉,并好好哄哄他了。
可他想起了言蘇荷規勸他的那番話。
“殿下,您真的要被一個小小的夏春生兌一輩子嗎?他今日瞧不起您便會終生瞧不起您,哪怕日后您榮登寶座,他還是會時不時地爬在您的頭上撒野。您現在不將他給制服了,日后這君不君臣不臣的,何統啊?”
是啊,規矩就要趁早立,五皇子掃去了的不安之,鼓著氣道:“嗯,那你既然知道錯了,日后便一定要改,就像剛剛我說的要擊殺儲硯,你就該無條件支持,結果你倒好,還反問起我來。”
夏春生的眼眸垂了垂,長睫掩住了眸中的緒,再開口,已然沒有了音。
“我與殿下解釋一下,我之所以不贊殺儲硯,是因為我在朝中沒有地位,而儲硯的能耐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我可以直言不諱地說,他若選擇輔佐何人,何人便可登基。所以,我一直在為殿下籠絡他,我甚至跟他……跟他最親的人合作生意。我若是有半點私心,我都不可能為您去拉攏他,因為他若肯輔佐您,那功勞絕對要蓋過我許多。”
五皇子聽了半晌,其實有些容,他問道:“那你為何還非要拉攏他啊?我如今殺了他,他便誰也不能輔佐,那我們就沒有威脅了啊,也不能蓋過你的功勞了。”
夏春生搖頭:“九皇子和大皇子哪位是省油的燈?如果沒有儲硯,九皇子或許沒有奪嫡的可能,那大皇子呢?大皇子功勛赫赫,您當他在外征戰數余年是白玩的嗎?他一回來便是皇子中地位最高的,如今正是因為儲硯的介,讓九皇子能跟大皇子分庭抗禮,加之您才形了三足鼎立的局面。這個局面不可破,破了大皇子的火力便擊中于您一人,我們在朝中無高相護,定然會遭到重創!”
夏春生的這番話從來沒對他講過,或許也講過的,但是沒有這樣徹,他一聽一過并沒放在心上。
他一直覺得有夏春生在,他自會幫自己謀劃這些,自己只要聽他的就夠了。
今日這樣一聽,他才恍然明白了儲硯在當今的形勢中的重要地位,是無人能替代的。
夏春生:“儲硯對九皇子也并非忠貞不二的,他能輔佐九皇子是因為九皇子會示弱,肯放低姿態,但真有幾分我們就不得而之了。但殿下您有九皇子沒有的真誠,您若是肯對儲硯推心置腹以誠相待,他定然會被你打,我再用商云婼做威脅,兼施沒準他就同意了。”
說到這里,夏春生輕輕嘆了口氣,更多的是不甘。
“我已經將商云婼擄了去,如今只差你這最后一步了,可沒想到啊,你卻埋伏了儲硯,功虧一簣,功虧一簣啊!”
五皇子被夏春生這樣詳盡地解釋,終于是聽懂了。
他也暗暗懊悔著自己不該這般沖,嘀咕道:“言蘇荷果然是婦人,什麼都不懂給我出主意。”
夏春生倏地抬眼看向他,難以置信地問:“什麼?言蘇荷?你沒殺了?”
五皇子像是個做錯事被父母發現的孩子,可轉念又一想,自己是君他是臣,犯得著被他斥責嗎?
他了板道:“嗯,我看上了,便沒殺,一個小小的人而已,殺不殺的還要經過你同意嗎?我又沒耽誤跟謝老將軍孫的婚事。如今已經是我的通房丫鬟了,就算謝老將軍知道了也不能怎麼樣。”
夏春生怔怔地看著五皇子,一前所未有的失之彌漫全,覺得渾都被寒了。
五皇子卻渾然不覺夏春生的緒變化,還在一意孤行地說:“反正已經這樣了,索一不做二不休,就做掉儲硯吧。”
夏春生閉了閉眼,搖著頭,他累了,真累了。
五皇子:“商云婼也殺掉吧,以免留著禍害!”
已然心如塵土的夏春生驀然睜開眼睛,厲看向五皇子,強烈反對道:“不可殺商云婼!”
五皇子被他突然吼愣住了,第一次見他緒這般激,覺察出了不對勁。
夏春生剛剛已經起了不想繼續輔佐他的念頭了,但遲遲未下決定。
他那一句殺了商云婼似是幫他做了決定。
“若你不肯再聽我的了,那我也不強求。我們便可就此別過,分道揚鑣,日后各不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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