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瑾禮握了手里的劍，儲硯的聲音很有力，他也真的想親手殺了這個欺他騙他，最后把他的生活搞這副鬼樣子的惡毒人。

可隨著嬰兒的一聲啼哭，儲瑾禮刺出去的手頓住，劍尖只沾了一點鮮。

薛凝諳嚇得嗷嗷逃竄，卻被儲硯帶來的軍控制住，將的用剛收繳的彩秧要焚燒的繡花鞋給堵上了。

儲硯看著他垂下的劍尖嘆了口氣：“你這般婦人之仁，能做什麼大事？”

儲瑾禮雙目赤紅，歇斯底里地對他喊著：“你閉！你有什麼資格說我！你倒是冷冷，祖母沒了，沒見你掉一滴眼淚，你到底有沒有一點正常人的？”

儲硯神淡然地看著他，漠然地說道：“你指我對待一個對陌生人有多深的？”

儲瑾禮：“祖母是陌生人嗎？對你或許不那麼關心，但是至讓你住在侯府里，至給你一口飯吃，你難道一點也不恩嗎？”

儲硯頷首：“確實該謝沒讓我流落街頭，我一會去給鞠三個躬，為多燒些紙錢，可好？”

儲瑾禮怒目看著他：“那你對一點親都沒有？”

儲硯的臉也沉了下來，惻地說：“又何曾給過我親？你還要我怎樣？我又沒怨恨，我只不過將當一個陌生人。況且，我這樣一個冷沒心肝的人都尚且替找出了真兇，你卻連手刃殺害的仇人都不敢，你我二人，到底誰更不孝一些？”

儲瑾禮用劍在地上，無力地塌了脊梁，空有一腔怒意無發泄般自暴自棄：“是，我更不孝，我更愧對祖母，待我這般好，我卻婦人之仁，我不孝。”

儲硯垂眸看著頹然的他，走過去將自己的劍拔出遞給了儲瑾禮。

“用我的這把劍，或許你可以心里更加沒有負擔一點。”

儲瑾禮緩緩抬起眼，看向他遞過來的劍，薄霧中看清了他。

提燈上，燭火映出他那極致致的臉部廓，那雙好看的雙眼此刻勾人心魄，似要拉他深淵一般，平靜的表下是一種肆意的瘋狂。

儲瑾禮深吸了口氣，有種不寒而栗的覺，聲音微微發地問：“你為何非要我親手殺了？朝廷自有法度。”

儲硯角勾起，語調極緩，帶著蠱：“法度哪有手刃仇人來得快意恩仇？怎麼，堂堂寧遠侯爺，堂堂將軍，殺個人都不敢啊？那個人可是剛剛殺了你祖母的，你能想象到你祖母臨死前有多絕多痛苦嗎？的心愿一樣也沒達，沒看見你的親生兒子的降生，終其一生想要的侯府嫡長孫終究沒能親眼看到，死不瞑目啊。而寵到大的孩子，卻連提起劍，為報仇都不肯，如果還活著，你猜會不會要你殺了這個欺騙殺害的人的命？”

儲瑾禮雙目逐漸染了，在他的一聲聲導下終于提起了劍，步履蹣跚地走向房間中。

儲硯緩慢移著腳步，走到門口看向屋的屏風后，那悠然的模樣似乎在欣賞什麼景一般。

儲瑾禮繞過屏風，拿著儲硯的佩劍，劍尖在地上劃出刺耳的聲音，手指微微發。

被暫時押著的薛凝諳里還塞著彩秧的繡花鞋。

面驚恐地看著儲瑾禮，費力地用嚨嗚嗚地喊著“表哥”，可這次，那個一向溫和仁厚的表哥再也不會出現了。

儲硯剛剛描繪的祖母死時的慘狀在腦中織出一個讓他痛徹心扉的畫面，他緩緩舉起了劍，聲音卻有種說不出的平靜：“凝諳，你我相識一場，你惡事做盡，就由我來送你最后一程吧。”

隨著幾聲恐懼的嗚咽，屏風映著的劍影揮起又落下，一道鮮噴在了屏風上，為其添了幾抹艷麗。

儲硯角揚起，終是滿意地笑了。

儲瑾禮拖著沾染了跡的劍出來了，將劍扔回了他的腳邊。

儲硯掏出一塊新手帕，撿起佩劍乾凈了上面的，滿意地說：“薛凝諳數罪論，理應當斬，但被儲侯發現逃走，捉補時殺了薛凝諳，實屬大義滅親，理應嘉獎。”

儲瑾禮頹然地抬起頭，盯著他，沉啞著嗓音質問：“現在可以回答我了嗎？為何執意要我親手殺？”

儲硯笑得溫潤：“因為我要哥哥為我所用，用不了多久，我這個位置也是你的，你親手殺了薛凝諳于法禮不合，只有我能救哥哥。”

儲瑾禮的神驟變，看著眼前笑得純凈的男人，突然從心底散發出陣陣的寒意。

“你，你從一開始就是為了拿我？”

儲硯搖頭：“不僅是為了拿你，我實在是想看罪有應得和報仇雪恨，你被坑得可以說是家破人亡，若是不由你親手殺，我覺得不解恨，那我可能就要親自手了，逐一割掉的耳鼻和舌頭，再殺了……但是我怕婼婼會嫌棄我上腥味道太濃，所以，還是你親自手比較好。”

說罷，他便沒理會儲瑾禮無力的咒罵，將系在腰間的孝帶一把扯掉，馬離開。

回到了泉因巷的宅子里，他沐浴后才進了商云婼的臥房。

商云婼已經睡下了，他輕手輕腳地掀開被子躺在邊，深吸了口氣，此刻才覺得今日有多疲憊。

商云婼被他吵醒了，被他帶進來的寒意弄得微微抖，側臉看向他：“怎麼回來了？沒在侯府守孝嗎？”

儲硯閉著眼，疲憊的涌上睡意，語氣喃喃的有點像貓兒：“孝又不是守出來的，我已經替老太太報仇了，讓的好孫兒替親手報的仇，這不比在靈前哭一哭更有意義？”

商云婼怔了怔，問道：“誰害的老太太？”

儲硯：“薛凝諳，的孩子是七皇子的，老太太發現了這個被給毒害了，我已經人把嬰兒送到大理寺了，怎麼置不必我過問，咱們圣上更知道什麼斬草除。”

商云婼震驚之余問道：“所以，你是讓儲瑾禮親手殺了薛凝諳？”

儲硯向前竄了竄，摟了，在的懷里蹭了蹭，聲音乖乖的，卻說著令人有些骨悚然的話。

“薛凝諳那般與你作對，我定要殺人誅心的。有什麼比儲瑾禮殺了更誅心的？我若不是不想手染鮮，如今得不了全尸，我已經很仁慈了，對吧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