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云婼心里沒由來地一陣煩躁和不安，跟上次提到儲焯要回京時的一樣，只不過比那次更加強烈一些，好似有不好的事將要發生的預兆。

雖然看不清，但是商云婼能聽得到。

一個年輕的嬤嬤從一旁出來，喊道：“哎呦，你慢著點，有點姑娘家的樣子。”

一個男聲從馬車上下來，聲音含笑，帶著寵溺：“吳嬤嬤就別說娜娜了，一向如此，什麼時候守過規矩啊。”

商云婼聽到這，眉心蹙起，低聲問向穆純熙：“那說話的男子，可是儲焯？”

穆純熙聲音繃，略顯冷地“嗯”了一聲。

商云婼握上了的手背，的手冰涼，掌心攥著拳，繃得筆直，似是在極力忍著即將崩潰的緒。

可隨著那個俏的聲開口，穆純熙的手開始發抖。

“還是儲焯了解我，這都到家了，吳嬤嬤就別管我了行不行。”

到家了？

誰的家？

他們之間的對話的親程度確實像是一家人，而儲焯下馬車這麼久了，連句話都沒跟穆純熙說，想必他的目一直在那個子上了。

商云婼用力了穆純熙的手，主開了口：“堂兄安好！今日得知堂兄歸來，弟媳和堂嫂在這恭候了，恭賀堂兄榮升為將軍。”

商云婼的話才引來了儲焯的目，似乎是才發現站在臺階上府門前的穆純熙。

他怔了怔，神有些復雜地住了還在嬉笑的子：“娜娜，過來，我給你介紹一下。”

那歡的子順著他的目看過來，見到了穆純熙和商云婼，開朗熱地揮手打著招呼：“嗨，你們好。”

對于另類的打招呼模式，商云婼和穆純熙都懵住了，不知該如何回應。

儲焯似乎已經習慣了的說話方式，趕道：“娜娜，這位是商云婼，你嫂嫂就好，另外這位是……我的大娘子，也嫂嫂。”

“我的大娘子”五個字他說得無比艱難，商云婼聽了都明白怎麼回事了，這男人當著別的人的面不想承認自己夫人，那心思就昭然若揭了！

商云婼到穆純熙抖得更加厲害了，一個大將軍的嫡什麼大場面沒見過，此刻卻只會發抖一個字也說不出，可見這件事對的傷害之大，儲焯對的重要。

也是，自己當初那樣勸離開敬暉圓，否則會有殺之禍事都不肯走，就是為了跟儲焯的那份。

他回來了，還帶回來一個跟他十分親的子，這對的打擊簡直是毀滅的。

商云婼知道穆純熙一開口必定要哭出聲了，幫著開了口：“恭賀堂哥凱旋，堂嫂高興得不知說什麼好了，堂哥怎知我的名諱？”

必定是穆純熙告訴他的，就決口不問那個子的事，忽略。

儲焯：“哦，純熙在信里告訴我的。”

商云婼抓住了契機，說道：“堂嫂跟堂哥真好，還總通書信呢。”

儲焯沒有說話，那子卻主搭話：“對啊，信都是我幫忙收的。”

對于這個話的子，商云婼半點好都沒有，問道：“堂兄，這位是？”

那子又搶話道：“兩位姐姐好，我莊一娜，你們跟著儲焯我娜娜就行。”

商云婼頓了頓問道：“莊姑娘是哪家的千金啊？”

這話似乎讓莊一娜不高興了，語速提快了，語調拔高了：“為什麼你們張口閉口就要問是哪家千金呢？我就不能是我自己？非要是某個權利的附屬品嗎？你們這個年代的人啊，就是沒有自我。”

這番說辭給商云婼弄愣住了。

覺得自己問了一個很理所當然的問題，為什麼會遭到一番沒有禮貌的質問？

想了想，才捋清了思路，反問道：“莊姑娘為何這般激？如果您不是世家千金大可以直說，我只不過見你跟堂兄來往很是親，以為是哪位舊相識才有此一問，為何莊姑娘會扯出什麼沒有自我？”

莊一娜撇撇：“因為你們除了家世也就沒有別的了，只能依附家族生存，不能獨立行走。”

商云婼：“那想來莊姑娘是個不依附家族，有獨立建樹的頗有份地位的人嘍？”

莊一娜揚起下：“我只是儲焯的朋友不行嗎？”

商云婼輕笑：“我倒是覺得我的隨口一問，到了莊姑娘的痛了，不然您大可以很平靜地跟我說，你只是堂兄的朋友。”

莊一娜輕呲一聲：“什麼我痛了？我只是在抨擊你們狹隘的思想！很愚昧無知！”

儲焯趕上前攔住口無遮攔的莊一娜。這里是禮教森嚴的京都，可不是軍營和菜市場。

儲焯：“弟妹莫要跟一般爭論，年紀小不懂事，還弟妹海涵。”

儲焯都開口了，商云婼自是不能再說什麼了，好在經過的這番過渡，穆純熙已經緩了過來，手不那麼涼了，心也趨于平靜了。

穆純熙到底是大將軍之，一開口還是那般莊重大氣：“恭迎將軍回府，府里已經備好了酒菜，還請將軍進府。”

儲焯抬眼瞧了瞧自己兩年多未見的，只在新婚夜瞧過的娘子，回了禮：“有勞大娘子。”

正說著話，賀氏從里面迎了出來，聲音哽咽地說：“我兒回來了！怎麼沒人通知我呢？”

母子倆又親親熱熱一番，一大家子人準備進府了。

商云婼自是不該再逗留，卻實在有些不放心穆純熙。

但穆純熙拍了拍的手，似是不用擔心。

商云婼回了府，聽著初瑤盤點庫的匯報，心里琢磨的卻是那個子，心里總是七上八下的覺。

夜里，商云婼果然夢到了那子，莊一娜。

好似這個世界的主角，這個世界里的一切規則都圍繞而運行的。的喜好就是真理，與相悖的就是錯的。

而自己和穆純熙，就是這個世界的反派一般，一直在映襯著莊一娜。

像的對照組，莊一娜是正義明的一方，而自己和穆純熙就是與之相悖的另一方，一直在被莊一娜唾棄打臉。

商云婼在夢中就恍然明白了，自己之前執意要嫁給儲瑾禮，還不按照正常人的邏輯去待儲硯了。

因為就是一個沒有頭腦的反派，最終的下場，就是被為這個世界的終極大反派儲硯，待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