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云婼一夜睡得還不錯，第二日清晨才聽說儲瑾禮追了大半夜的馬，子時末才回來。

幸好今日是夏至，朝廷休沐三日，儲瑾禮不用早起，現在還在補覺。

前幾日照顧祖母和忙活分家之事，忘了準備夏至的一應什了，不過好在也不缺什麼。

儲瑾禮和儲硯昨晚就將朝廷頒的冰和賜的酒水給抬過來，冰存在冰窖中，酒水放在了庫里。

廚房已經備了涼面，讓初瑤廚房把冰鎮的楊梅也拿出來，放了些碎冰，下人給儲硯送去。

正巧趕上給儲硯去良妃生辰宴的服做好送了過來，便帶著涼面和楊梅親自去了趟濯曦苑。

儲硯已經起來了，正在院子里練劍。

商云婼怕自己被誤傷，站在院子外等了半晌沒進去。

還是儲硯發現了，快步走過去，十分自然地從初瑤手中接過的手臂，扶著往里走。

“怎麼不出聲？下次來就初瑤喊一聲，省得白站半晌。”

商云婼其實現在能看到人影和大件品的模糊廓，也不需要人總是攙扶著。

尤其是儲硯行了冠禮之后，在心里已經將他當一個年男子了，便比之前注意起了言行。

可想回自己的手臂，儲硯卻握得更了，似乎是很怕摔著著，商云婼倒是也沒生生地將自己手臂扯回來。

商云婼坐在了院中的石凳上，發現石凳上多了個墊，用手了，像是狐貍的。

笑道：“你這墊子真不錯，還知道保養自己的，坐涼凳子是不舒服。”

儲硯已經自己將涼面和楊梅從食盒里拿了出來，淺聲道：“這是專門為你做的，你不是怕涼嘛。”

商云婼心一，又了墊子，心里涌上了暖意。

使們將服給竹簾和幽草，儲硯盯著其中的一套服，眸凝住。

他住了要將服拿進屋里的幽草問道：“怎麼又給我做裳？”

商云婼：“這不是良妃的生辰宴快到了，我尋思著你萬一想去……”

“我不想去！”

儲硯冷強烈的拒絕商云婼心里咯噔一下。

良妃的生辰宴上在夢里對儲硯來說的確是個噩夢，可現實中卻是個結權貴的難得的機會，沒有人會想拒絕。

現實里的儲硯，不該對生辰宴抗拒才對。

商云婼手心發涼，突然想到一種可能，自己能做夢，儲硯會不會也能做夢？

深吸了口氣，盡力穩住聲音問道：“為何不想去？”

儲硯依舊清潤的聲音響起：“我不喜歡那種人多的地方。”

商云婼心跳慢慢平緩，手心也回溫了。

也是，儲硯一直都對這般好，怎麼會做同樣的夢呢。

笑笑：“我就是找個由頭給你多做幾服，我們阿硯這般俊，自然要穿得更加玉樹臨風才好，那些小娘們看見你就挪不開眼。”

調侃的話在儲硯耳中并不是什麼好玩的話，他幽聲道：“嫂嫂是希我被別人多看看嗎？”

商云婼想也沒想就答道：“自然是希啊，你也到了可以議親的年紀了，不過我還是希你再往上升一升再定親事，不然被人看輕去。”

的話沒有一個字他聽的，儲硯忍著火氣冷聲下了逐客令：“嫂嫂無事的話，就請回吧。”

這還是他第一次趕走，商云婼有些不明所以。

倒是也沒有什麼其他事了，就是想多跟他閑聊幾句，也沒想過自己這樣啰嗦可能會惹他不耐煩。

想想自己有時候對母親的嘮叨叮嚀也有反的時候，商云婼也理解，想著下次與他說話是不是應該言簡意賅一些。

起準備離開，儲硯卻突然起擋在前，氣哼哼地說：“你還真走啊？”

商云婼驀然頓住腳步，迷茫了，他到底是想讓走還是不想讓他走啊？

院外傳來稟報聲，打破了兩人的僵持，一個使出去不稍一會呈上一份請柬。

初瑤接過，打開后對商云婼說：“是平郡主邀請您和侯爺還有二公子下午出發，去西郊玩。”

溶月還有心的，知道上次故意給儲硯留名額，這次還知道邀請上他。

商云婼征詢著儲硯的意見：“阿硯你想去西郊玩嗎？”

儲硯似是還在生氣，悶悶地“嗯”了一聲。

商云婼開心地說：“行，那我們準備一下，午后。這個時間去估計晚上趕不回來，你看看邀請函里有沒有說晚上宿在哪？”

初瑤將邀請函又細細看了一遍說：“平郡主提議晚上宿在您在西郊的別苑里。”

西郊別苑四個字一出，商云婼和儲硯同時被定住了一般，院子里驀然安靜得連呼吸聲都能聽清。

掛在樹枝上的籠子里，鳥兒吱吱了兩聲打破了靜謐，商云婼回過神來，緩緩吐出一口氣，覺得自己有些杯弓蛇影了。

那些不好的記憶都是夢里的，沒發生也大抵不會發生的。

西郊那邊只有的別苑規模最大，占地最廣，溶月選在那也合合理，自己也沒有什麼理由拒絕。

應了下來，對儲硯說：“那阿硯我先回去準備下，你也收拾兩件服，我們要在那過一夜。”

儲硯斂下眼中的片刻晦暗，清淺地應了聲。

——

商云婼收拾好后，儲瑾禮也醒了。

詢問后儲瑾禮表示想去的，便簡單收拾了些用品備了兩輛馬車便出發了。

兩輛馬車，一輛是儲瑾禮和商云婼乘坐的，一輛載著品食和丫鬟小廝們流歇息乘坐的。

儲硯則騎馬同行。

今日雖說是溫度高，但是風很大，顯得不那麼悶熱，馬車的簾子總是被吹起。

儲硯騎馬慢行在馬車旁，路邊的樹影將他的臉一半藏在樹影中，影斑駁，半明半暗。

過吹起的簾子，他瞥見商云婼笑地正在跟儲瑾禮聊著什麼，似乎很投機，很親昵。

比與他在一起時還要開心還要親昵嗎？

勒著韁繩的手指微微泛白，纖長羽下的眼底里是快要藏不住的妒意，他死死咬著，想抑住這份病態一樣的執著念頭，可越抑越濃烈。

他閉上了眼睛，將那些暗的念頭埋起，換上了喜的玉石嗓音嚶嚀著：“嫂嫂，我難。”

說完，便驀然趴在馬背上，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

馬車里的商云婼一驚，忙停了馬車，讓小廝牽住儲硯的馬，對儲瑾禮說：“侯爺，阿硯可能是中暑了，你快與他換換！”

儲瑾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