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云婼生生地憋住了哭聲,聽著儲瑾禮的“安”,一時間有些哽住了。
以前怎麼沒發現儲瑾禮的想法這麼清奇。
剎住哭聲剎得太急,眼淚還是沒止住,簌簌地流著,一開口好帶著哭腔:“我只是做了個噩夢。”
儲瑾禮沒信所謂的“噩夢”,以為是隨口找了個借口,嘆了口氣道:“唉,我后來問堂姐你們吵架的原因了,堂姐說是你嫉妒。當然我也沒全信,但是我很好奇你不想嫁給安國公世子的真正原因。”
沒全信?那就是還是信了點。
商云婼也不指他能理解信任,只不過這件事還真得讓他好好勸勸儲繡依。
儲繡依過得好壞都是咎由自取與無關,可是若是因為的愚蠢連累了侯府,最后可能會導致儲硯到牽連。
想起夢里儲硯的模樣又讓的心揪了起來,既然欠了他一次,那這一次要好好保護他,就當恕罪了。
商云婼冷靜了下來,徹底止住了眼淚,恢復了平靜的語速挑重點跟儲瑾禮說:“那個高世子家里妻妾群,短短半年就死了三個小妾,這樣的人你覺得應該嫁嗎?”
儲瑾禮微怔,難以置信地說:“半年死了三個?他們家是什麼龍潭虎啊?”
聽見他這樣說,商云婼的心氣終于平和了一些。
儲瑾禮至比儲繡依能明辨是非些。
儲瑾禮:“這樣說來真的是錯怪你了云婼,我去找堂姐和嬸娘去談談吧,你就別跟說了,你說恐怕聽不進去。”
商云婼點了點頭,第一次覺得儲瑾禮的腦子好用了一些,至三觀還是正的。
儲瑾禮直接用吃早膳的借口去了隔壁,他的影剛消失,儲硯便從長廊盡頭的轉角閃出現。
他昨晚又做了夢,夢里時不時地就把他關在草棚中,若是發現他逃走便讓十幾個壯侍衛圍著他,拿馬鞭他。
殷杉救了他一次,暴了行蹤,不知道邊哪來的兩個武功高手,配合著一眾侍衛將殷杉給打傷了。
殷杉傷后,他便徹底不反抗了,他不能讓殷杉為了他而犯險,殷杉是他唯一的家人了。
后來商云婼帶他去參加了良妃的生辰宴,將儲瑾禮的舊裳扔給他穿,生辰宴上,他被當做炫耀的資本,一個任人觀賞的玩。
強迫他對那些不懷好意的人笑,強迫他跟們喝酒,任們在自己上。
喝得醉醺醺地回來,還纏上了他的子,里癡癡著哥哥的名字。
他醒來后整個還沉浸在夢中最后的歡愉里,他明明應該惡心的,卻抗拒不了的纏綿。
最后將自己的臉浸在涼水中才漸漸緩了過來。
之后,他便來了這,迫切地想要看到,想確定這個夢跟之前的一樣也是假的。
他避開小廝丫鬟,站在屋后良久,直到初瑤將后窗推開,他才緩步走到了窗邊。
隔著窗看到商云婼已經穿好了外,初瑤正在給蒙眼紗。
眼前的商云婼跟夢里那個將他騙至西郊別苑的人重合在一起,儲硯閉上眼,雙拳握,眼眶忍不住地發紅。
如果這些夢是預測的話,那為何現實發生的跟夢境那麼像,結局卻完全不一樣?
如果夢里是原本要發生的事,那是什麼改變了事件的走向?
自己又為什麼會做這種夢?
他多了很多他之前不會的技能又如何解釋?比如帶兵,比如力,比如對號角的條件反。
那夢里的結局又是什麼,商云婼最后會如何對待他?
這個夢的殘忍在于,總是將他唯一全心托付的人,變了那般惡毒模樣。
“別的我不管,儲繡依跳不跳火坑與我有什麼相干,反正我也是要和離的。”
商云婼的聲音杳杳過窗傳進他的耳中,閉的眼眸微,有些害怕聽到他夢中的歹毒言論。
“但若是牽連侯府導致阿硯被牽扯進去,我跟拚命!”
儲硯緩緩睜開眼睛,濃長睫下已是霧氣蒙蒙,噠噠的眼睛黏在的上,慘白的臉回了些氣,繃的臉徹底了下來。
不會做出夢里那些事的,永遠不會!
——
因為夢境的原因,儲硯今日第一個到的庫部。
剛整理好新收到的案宗,便近來了三人。
為首的他在圍獵時見過,是安國公府的世子,高適齊,他后跟著兩個戶部的員。
高適齊是正四品的戶部侍郎,儲硯規規矩矩地給他行禮問好:“見過高大人,不知大人前來所為何事?”
高適齊都沒正眼看低眉順眼的儲硯,頤指氣使地說:“你們收沒收到兩個卷宗,是關于麻沸散至死的。”
儲硯眸微,他剛剛收到的案宗里就有一個,他記得之前整理時也有一個,不過他不可能輕易給他。
儲硯恭順地說:“調閱卷宗要有我們侍郎大人的親筆函,還請高大人按流程走。”
高適齊睨了儲硯一眼,這才仔細瞧清了他的模樣,問道:“你是不是圍獵時,那個抓刺客的儲硯?”
儲硯頷首:“正是在下。”
高適齊一臉鄙視地說:“我急用這些案宗,我先拿走,之后自會給你補辦手續的。”
補辦手續?這人是當他是傻的嗎?若是被他就這樣拿走,事后便全是他這個做庫部郎中的責任。
見儲硯遲遲不給他調卷,高適齊語氣重了起來:“怎麼,覺得自己圣上青睞,就目中無人了?”
見儲硯還是垂著眼部位所,他瞇起了雙眼,拿出了多年上位者的氣勢,準備將儲硯嚇住。
他威嚇道:“你是覺得你的差事是圣上欽點的,我不了你是吧?我死你這種小庶子,跟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
高適齊經常拿如儲硯這般家世份皆弱于自己的人,沒有人敢違逆他的意思。
儲硯緩緩抬起眼,可高適齊從里面看到的并不是恐懼和害怕,而是深邃不見底的寒潭,是一令人忌憚的凜冽,和順昌逆亡的凌厲。
高適齊心臟猛然,一被毒蛇盯上的恐怖襲來,松開了與他各執一角的卷宗,并向后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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