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累了？”顧沉岸斂眸，神沉靜如水。

顧老太太笑：“再累說幾句的話的力氣還是有的。”

顧沉岸抬眸睨了一眼，似乎是在說：你想說什麼快說。

顧老太太目看向他剛剛不舍的方向，意味深長道：“是個好孩子，但你們沒有可能。”

顧沉岸早就知道了，但聽到老太太這麼直白的說出來，心頭還是像被刀割的一樣劇痛。

“只是我的一個朋友，你想多了。”

顧老太太揚起瓣笑，“你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你呀，就是死鴨子！”

顧沉岸蹙眉，神有些不耐煩，“你到底想說什麼？”

顧老太太收斂笑容，“你自個的子什麼況，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二房那些人心不正，如果顧家的產業落在他們的手里，只怕撐不了多久。”

如今的周家、季家，甚至是一直落下風的陸家都開始要逆風翻盤了，而顧家卻開始式微了。

顧沉岸像是沒有聽懂的話，沉默不說話。

顧老太太見他裝死不說話，說的更加直白，“不是我想你，但你必須要為顧家的將來打算，如果能有一個繼承人，將來不管我們還在不在，顧家都會有一個著落。”

言下之意就是讓顧沉岸找個對象結婚為顧家生下一個繼承人。

顧沉岸眸幽然，“你把我當什麼了？行走的生？”

“你不想做生，可是你有的選擇嗎？”老太太一針見的質問。

但凡那丫頭對他有半點意思，自己絕不阻攔，奈何人家對周家那小子深似海。

顧沉岸再次沉默，多的桃花眸流轉著無盡的苦，薄輕抿，沉默不語。

顧老太太見他如此自苦忍不住嘆氣，“你自個好好想想，要是想通了跟我說，我給你安排，至選個你自己滿意的。”

話畢，步伐緩慢的上樓。

顧沉岸低垂著眼簾，從口袋里出那塊玉佛，指尖溫的，反復的。

除了，誰都不行。

***

溫竹瑤離開顧家后直接去了醫院，輕輕的推開病房的門，看到周晏殊還沒睡，床上擺放著文件。

“怎麼還沒睡？”走上前，主將那些文件給收起來。

周晏殊沒阻止，任由把文件都拿到沙發那邊去，蒼白的臉上浮著淡淡的笑容，“睡了一天不太困，今天的生日宴會如何？”

溫竹瑤倒了一杯水遞給他，“好的，就顧家的一些人，還有我和季辭禮。”

周晏殊挑眉：“辭禮也去了？”

“嗯，不過我沒跟他說什麼話。”

周晏殊眸底閃過無奈，“還在生他的氣？”

“也不是生氣，就是……”溫竹瑤坐下，咬思索了下，“想到傾城還在里面，看到他就高興不起來。”

周晏殊放下杯子，低聲道：“他和林語的婚禮大概是辦不了，聽說他母親對此很不滿意。”

溫竹瑤神淡淡，“無所謂了。”

季辭禮要不要結婚，跟誰結婚都與自己沒關系了。

周晏殊見不想聊季辭禮的事便不說了，轉移話題道：“你也忙了一整天，要去洗澡早點休息。”

溫竹瑤坐著沒，沉默好一會開口：“阿晏，要不然嘗試換藥吧。”

周醫生說過有一款藥對他的病控制效果比較明顯，但是與他目前服用的神類的藥有沖突。

周晏殊眸微瞇，臉有些沉，沒有多做考慮，直接道：“我不會換藥的。”

“阿晏……”溫竹瑤抬眸看他，清澈的眸底里有著深深的無力。

“你不用再勸了，不管你怎麼說我都不會改變主意。”他寧愿死也不可能放出那頭惡魔，不能再讓他傷害人，尤其是溫竹瑤。

溫竹瑤知道他的決定沒有人可以改變，沒有再多說什麼了。

***

翌日用過早餐沒多久，裴初就過來了，目看向溫竹瑤，沒有說話。

溫竹瑤立刻明白了，“我出去一趟，你們聊。”

“不用。”周晏殊住，抬頭跟站在床尾的裴初說，“有權利知道。”

溫竹瑤疑的目在他們之間流轉，但沒有著急開口追問。

裴初如實回答，“我去調查了李音，因為時間久遠，二十年前的事已經查不到了，但我調查中發現自從出獄后跟周夫人來往很切。”

李音？溫竹瑤心頭咯噔了下，這不是當初勾引爸爸婚出軌，又把自己的抱走丟棄的書嗎？

跟尤婉玉有來往？

難道當年自己被抱走丟棄也跟尤婉玉有關系？

周晏殊神平靜，似乎早就想到了，“還查到了什麼？”

裴初看了一眼溫竹瑤，低沉的嗓音道：“我找人查過李音的賬戶流水，發現周夫人前后給打了好幾次款，每次都是五十萬。”

以尤婉玉的格，要不是有把柄落在李音手上又怎麼可能會三番兩次給李音打錢。

“想辦法去套李音的話，看看和尤婉玉之間到底有什麼。”

周晏殊提及尤婉玉三個字，聲音冰冷的沒有一點。

“是，沒其他什麼事我先走了。”裴初很快離開了病房。

溫竹瑤低垂著眼睫一直沒有說話，周晏殊黑眸溫的向，“沒有什麼想問我的？”

聞言，溫竹瑤抬頭看他，猶豫了下道：“你說，我當初被李音抱走丟棄是不是也是尤婉玉的指使的？”

“暫時還不能確定。”周晏殊回答，頓了下又補充道：“但據我的猜測，極有可能。”

溫竹瑤心底一沉，“你……那天晚上跟尤婉玉到底說了什麼？”

當時裴初不在屋子里并不知道他們談話的容，只是說他們見面后周晏殊出來就吐昏迷了。

“沒什麼，就是——”他話音頓住，角的弧度夾雜著幾分自嘲，“親耳聽到說想要你死的那些話，想到你差點就死在的手上，我恨自己為什麼會是生下來的。”

溫竹瑤握住他冰冷的手掌，神嚴肅道：“父母是我們無法選擇的，不管他們做了什麼都與我們無關。”

周晏殊烏黑的眸子凝著的臉龐，眼底滲出笑意，“小呆竹……”

溫竹瑤牽笑，“你現在不要想這麼多了，好好休息，尤婉玉也好，李音也好，他們都不重要。”

換做以前自己一定會想盡辦法找出證據，讓他們到應有的懲罰，可現在——

只想讓周晏殊平平安安的，沒有什麼比他的更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