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竹瑤睫輕了下，還沒有說話，只見他拿出一份離婚協議丟在了茶幾上。

“你沒有資格提離婚。”周晏殊漆黑的眸子無風無浪平靜如鏡的看著，“簽字。”

被人當了七年的替，這對天之驕子般的周晏殊而言，無異于奇恥大辱。

離婚，自然是應該他來提。

溫竹瑤眨了眨眼睛，原來是這樣啊。

這樣也好。

走上前蹲下子，翻到協議最后一頁，拿起旁邊的墨水筆就準備簽字。

周晏殊結滾了下，薄輕啟，“離婚，你什麼都得不到，除了這棟房子。”

協議上寫的很清楚，凈出戶。

如果不是這棟房子是老爺子送的，連這棟別墅得不到。

溫竹瑤簽字時沒有任何的猶豫，聲音很輕，“我什麼都不要，包括這套別墅，后面我也會還給爺爺。”

簽完字，轉就要走。

周晏殊的臉非但沒有好轉，反而越發難看，聲音近乎是從骨里出來的。

“如果當初你知道我的心臟不是他的，你是不是本就不會嫁給我？”

連江川的名字都不想提，用“他”來替代。

溫竹瑤走到門口的步伐頓住，纖細的影緩緩轉過來，看向他的時候眼神空暗淡，再也沒有了。

“周晏殊，這些年我對你的關心，只是因為我以為你里的心臟是阿川。如果知道你的心臟不是阿川，我不會關心你，更不會嫁給你。”

周晏殊垂在側的雙手攥拳頭，漆黑的眸子里逐漸涌上了紅，紅得像是要吃人的妖怪。

溫竹瑤牽，輕聲道：“周晏殊，我不你，我對你好，只是因為阿川……僅此而已。”

周晏殊攥的手指骨節咯吱咯吱作響，心里更是涌起了一說不清道不明的緒，強烈的撞擊著腔，震得心臟跟著發疼，如針扎，如箭刺。

溫竹瑤推著箱子走出去，迎面的寒風刺骨，讓忍不住打了一個冷。

漆黑的夜晚沒有什麼源，夜空上洋洋灑灑飄下雪花，落在臉頰上很快就融化了。

仰頭看著漫天飛舞的雪花，一片花剛好落在的眼角，慢慢融化……

今年江城的第一場雪來的好早啊。

斂眸，想推著箱子繼續往前走。

周晏殊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出來了，修長的子倚靠在門框上，儼然沒有了剛才的慍怒，姿態略帶懶散，涼薄的聲音比這個冬天的夜還要寒冷——

“滾了就再也別回來了，我不想再看見你。”

溫竹瑤回頭隔著漫天的鵝大雪，遠遠看著站在芒里的男人，眼尾浮紅，輕笑著說了一個字，“好。”

周晏殊，再見。

我們，再也不見。

推著箱子走出了瑞園，消失在了他的視線里。

周晏殊看著那抹單薄的影消失在眼前，看著漫天的大雪將留下的腳印一點點掩埋了，只留下滿地的蒼白，也沒有進屋。

就那麼站著，一直站著。

直到天亮。

*

溫竹瑤推著箱子在大雪里不知道走了多久。

不知道自己該去哪里，又能去哪里。

爸媽住著200平的大房子，卻沒有為自己留下一個房間，傾城不在江城，自己也沒有別的朋友了……

腳下一，整個人摔在地上，半天都沒有。

真的好累，好累。

真的，走不了。

那就這樣吧。

緩慢的閉上了眼睛，任由大雪將自己一點一滴的遮蓋住。

與天地同眠。

四周寂靜，寒風凜冽呼嘯，一輛黑庫里南從遠緩慢開過來，在距離一米的時候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