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陸氏制藥當年被查封的事嗎？”趙明突然提起了這個案件。

“記得，但不太了解細節。”夢安然實話實說，自己當時年紀很小，知道的不多，后續也沒去關心過這些與自己無關要的事。

趙明也是抓到孔亮之后，在調查過程中翻了陸氏制藥當年的卷宗才了解到其中的細枝末節。

他跟夢安然簡單闡述了一下：“當年陸氏制藥部起火，火勢范圍不大，但是因此警方發現了藥廠的地下研究室。大部分資料被燒毀，警方沒有得到直接證據證明違藥的研發與誰有關，最終以查封陸氏制藥告終。”

說到這里，夢安然已經基本能將孔亮的況與此案件聯想起來了：“孔亮當時參與了藥開發，地下室起火的時候，他也被毀容了？”

“對。”趙明肯定了夢安然的猜想，繼續道：“這邊查到了他的整容記錄，整容之后他就出國了。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他竟然一直待在A國，繼續他們瘋狂的計劃。”

夢安然沉默了許久，緩緩吐出一句：“我想見見他，還有白郁金。”

趙明遲疑了片刻，看了眼墻上的鐘，此刻已經是傍晚六點半了：“如果你現在能過來配合調查問話的話，你能見到他。”

不管是多好的朋友，他都得按規章制度辦事。如果是以配合調查的形式，夢安然能夠間接地從孔亮口中得到一些答案。

“好。”夢安然應得很爽快，“我現在過去。”

聽到車聲卻久久不見人進門，夢羽書出門想看看妹妹況時，那輛銀跑車就在他的目下，呼嘯著開出了院門。

著遠去的車尾燈，他眼底的驚詫漸漸化為了落寞。

他能猜到，夢安然這麼著急地走了，大概率是為了陸衡陸逸的事。

雖然口口聲聲說討厭陸家，討厭陸家的兩個哥哥，討厭在陸家生活的那17年。

可是，每次都會放下現在的所有，奔向曾經。

明明今天是大年初一，明明新的一年該和家里人坐在一塊兒其樂融融地吃個飯。

卻為了陸衡和陸逸，說走就走。

妹妹或許不懂，親人之間，也是會吃醋的。

“羽書。”蘇宛曼走出來，看了眼空的車庫，問道：“安然呢？剛才不是聽見車聲了嗎？”

夢羽書很快收斂起所有緒，笑容溫和地上母親的肩，“硯都出了點急狀況，得過去一趟，晚點回來。”

“啊？”蘇宛曼頓時皺起了眉頭，擔憂之顯而易見，“不嚴重吧？”

“不嚴重，能解決好的。”夢羽書邊說著，邊將母親帶進門，“我們先吃飯吧，不用等了。”

……

夢安然趕到警局時，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寒風刺骨，裹大快步走進大廳，趙明已經在等候區等著了。

“來得快。”趙明遞給一杯熱咖啡，“先暖暖手，孔亮正在審訊室。”

夢安然接過咖啡，溫熱過紙杯傳到掌心，“有件事我想該跟你說一下。”

趙明帶著幾分不解，難不還有所瞞？

“我之前見過孔亮。”夢安然不多廢話，言簡意賅道：“他以K的名義將柯奈約到廢棄印刷廠，試圖挑撥柯奈和我的關系。但是當時我不知道他的份，他也否認他是K。”

趙明蹙眉思索了片刻，明白了話里的意思：“所以，你懷疑他并不是真正的‘K’，而是一個替？”

“嗯。”夢安然點頭，補充道：“他甚至有可能不是真正的孔亮。”

“這個我們已經取他的去做過DNA比對了，確認是孔亮。”趙明否定了夢安然的說法，“不過，他到底是不是白鴿計劃中的‘K’，確實值得深究一番。”

夢安然沒接話，這并不是能手調查的事。

顯然趙明也沒打算就這個問題繼續討論下去，話鋒一轉，問道：“你來見他，是想問些什麼？”

夢安然垂眸默了默，似乎也沒想好自己到底想從孔亮口中了解些什麼。思索了好一會兒，才有了答案：“為什麼是陸衡。”

趙明明了頷首，將帶進了一個房間里，“你的疑，我會讓他給你答案。”

審訊室。

趙明將一疊照片攤開在金屬桌面上：“孔亮，這些實驗記錄上的簽名，是你的筆跡嗎？”

“是。”孔亮承認得很爽快。

“過去十年里，你每個月都會收到來自白郁金私人賬戶的轉賬。這些錢聘用你幫做事，還是給你的封口費？”趙明推過去一份銀行流水，問出口的話像刀子一樣直接尖銳。

孔亮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擊：“夫人心善，接濟舊友而已。”

“接濟需要特意轉三次賬戶？”趙明突然俯，“還是說，這些是用來投資你們共同研究的計劃？”

“趙隊長。”孔亮瞇起眼睛，“您辦案靠的是想象力？”

“不，靠證據。”趙明翻開另一份文件夾，“據段曦的供詞，我們已經查清了白郁金和青禾會的利益勾結。三個月前你以K的名義聯系柯奈時，用的IP地址恰好指向了青禾會。”

孔亮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

“更重要的是，”趙明將平板轉向他，“我們在研究室里發現了藥劑配方，上面有你的指紋。”

孔亮突然大笑起來：“我認，都是我干的！藥劑是我負責研發的，‘白鴿’也是我最引以為傲的實驗項目！至于白郁金，不過是打打下手的小跟班罷了。”

“是沒用的。”趙明冷靜地收回平板，“我們有確切的證據，證實了白郁金是‘白鴿計劃’的主導。”

孔亮的瞳孔驟然收，神又很快放松下來，“你錯了，你們都錯了，白郁金不過是被我控制的傀儡之一。我的實驗，就快要功了……”

單面鏡的另一邊，看著孔亮那張與陸衡有七八分相似的臉，夢安然瞇了瞇眸子，忽然明白了些什麼。

他白郁金，到甘愿替頂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