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

    暗的地麵上，整整齊齊地躺著五個蓋著白布的。

    顧景珩掀開白布，死者麵發黑，眼眶微凸，死狀淒慘，唯獨角還掛著一抹笑意，甚是奇怪。

    “找仵作看過了？”顧景珩放下了手中的白布，回頭看向沈摘星。

    “看了，什麽都查不出來。”沈摘星也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找了三個仵作，最後得出來的答案全是暴斃，無故暴斃。

    但是沈摘星就是知道肯定是跟地牢裏麵的那個怪人有關。

    這五個全是進去的審訊者，出來之後便開始發狂，瘋了似的去砍斷那怪人上的鎖鏈，最後氣竭而亡。

    好在那怪人上的鎖鏈是玄鐵製作，普通刀劍斬不斷，而唯一的鑰匙在他上，不然，一不留神，還真有可能讓那怪人逃將出來。

    “來了，我來了。”

    聽到靜，沈摘星回頭看去，隻見褚知栩急急忙忙地跑過來，手裏還提著一桶散發著難聞氣味的水。

    “你這是幹什麽？”沈摘星剛想上去問問，卻被顧景珩拽到了後麵。

    “嘩啦——”

    隻見褚知栩將那滿滿一桶的水盡數澆在了那五上麵。

    霎那間，閉的空間中，難聞的氣味蔓延開來。

    沈摘星捂住口鼻，嫌惡地皺起了眉頭。

    “你這是要幹什麽？”

    “等等看，你就知道了。”褚知栩抱著肩膀，後退了幾步，靜靜地看著那五。

    沈摘星不明所以，但是看顧景珩沒什麽表示，於是也便站在一旁靜靜地等著。

    突然，那五開始搐起來！

    沈摘星嚇了一跳，趕往後退了幾步。

    隻見那五的腔部，開始劇烈翻滾起來，接著便從裏麵爬出來了麻麻的蟲子，盤踞在的膛。

    沈摘星倒吸一口涼氣，隻覺得渾發麻，冷汗直冒。

    “這……這什麽東西？”

    “蠱蟲，控人心智。”

    瞧見沈摘星沒事，褚知栩這才轉去置滿地的蠱蟲：“這類蠱蟲喜食，一旦沾染之後，便會鑽中生長起來，短時間便會迅速繁，直到徹底控製這副軀，也就是人們常說的，控人心智。”

    “實際上，在這蠱蟲進人的那一刻，這人就已經死了，活著的不過是被蠱蟲控製起來的罷了。”

    他點燃手中的火折子，將地上的蠱蟲盡數燃盡。

    “蠱蟲踩死之後，會迅速孵化出蟲，蟲沾染之後，一樣必死無疑。”

    聽到這話，沈摘星畏了一下，嘟嘟囔囔地說道：“你不早說，差點害死我。”

    褚知栩沒有理他，隻是轉對獄卒說道：“全部火化。”

    “是。”

    獄卒將抬下去之後，褚知栩又在地麵上撒了一層不知名的藥。

    “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裏麵的那人就是苗疆的蠱師。”

    顧景珩微微側眸，看向那層層疊疊，深不見底的牢房，淡聲說道：“走吧，隨孤去見見這苗疆蠱師。”

    地牢深。

    重重鐵鏈織在一起，不風，隻有一盞昏黃的油燈搖曳著，散發著昏暗的亮。

    “吱呀——”一聲響。

    牢門緩緩打開。

    一襲的男子背靠在牆壁上，閉目養神，似乎毫不為外界所擾。

    隻有不時輕微晃的鐵鏈發出清脆的響聲，回在牢房，極為瘮人。

    “又來幾個送死的。”嘎的嗓音在耳畔響起，帶著濃厚的譏諷。

    顧景珩並沒有因為他的嘲諷而生氣，反倒是勾一笑。

    他緩步上前，隨後拿起桌案上放置的刀鋸。

    “阿珩……”沈摘星瞧著他往前走，有些擔心。

    那人上危險的東西可多，萬一有個閃失。

    “他心裏有數。”褚知栩後退了一步，用白布捂住了口鼻。

    隻聽——

    “啊——”

    男人痛呼一聲，猛地睜開雙眸。

    他的眼睛呈現綠，瞳孔很小，但卻異常地犀利，就像是毒蛇吐信般。

    顧景珩手上拿著的刀鋸已經深深地進了男子的大，將他的大和桌板死死地釘在一起。

    “滴答——”

    鮮順著刀鋸的尖端流淌，滴落在地上，匯一灘鮮紅的。

    男人吃疼，更多的是震驚。

    他上有他們想要的報，上來不問報，直接上刑，合理嗎？

    “你……你就沒什麽想問我的嗎？”男人大口大口的著氣，眸底閃過一狠。

    在他右手的袖子，飛出一隻小小飛蟲。

    他眼神的餘盯著那隻飛蟲，眼瞧著就要飛進顧景珩的耳中。

    卻不料，手掌傳來一陣劇痛。

    他的半個手掌被匕首削下，又被塞他的中，連帶著那隻飛蟲的一起，堵住了他的慘聲。

    強烈的惡心傳來，他想吐，可卻被人用木塞子堵住了，什麽也吐不出來。

    嘔吐湧上來，堵住他的嚨，窒息讓他雙眼泛白。

    “這樣不會把人給弄死吧？”

    沈摘星湊了上來。

    眼瞧著那人原本鼓鼓的腮幫子扁了下去，想必是將嘔吐全都咽了下去，這才恢複了些許神誌。

    “你都咽下去了呀？”

    沈摘星這話一出，男子瞬間又腥紅了眼，惡心彌漫開來，腮幫子又鼓了起來。

    窒息，吞咽，惡心，周而複始。

    沈摘星嘖嘖兩聲，這可比單純的上的刑罰要狠上許多啊！

    顧景珩仔細的著自己的手，微微側眼，看向沈摘星，道：“你來練練手。”

    顧景珩將帕子隨手扔到了火盆裏麵，朝外麵走去，臨了又加了一句：“生死不論。”

    他雖然看慣了這種腥的場麵，但是不代表他喜歡。

    “好嘞。”沈摘星對顧景珩的吩咐一向聽從，現如今有了個大展拳腳的機會，他當然會好好地表現自己。

    癱在床板上的男子驚恐地看著顧景珩，他這種做法可不就跟拔了猛的利爪，送給孩子當練手的禮一樣嗎？

    他本不想從自己裏得到什麽消息，他隻是想用自己來檢驗一下孩子的學習果。

    “嗚……嗚嗚……”男子不停地嗚咽，朝著顧景珩的方向，像是有什麽話想要說。

    他是苗疆最優秀的蠱師，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怎麽能被人當作試煉石，太侮辱人了。

    “啪——”

    “鬼什麽？小爺還沒手呢？”

    沈摘星還以為他是在示威，一鞭子了過去。

    “嗚嗚！”男子哭無淚，倒是讓他說兩句話來換取保命的機會啊！

    他不過是人之托，沒想著把命也搭在這裏。

    可沈摘星不管他想說什麽，先是敘述了一遍昭獄的十大酷刑，又是威脅了一番，眼瞧著就要讓人上刑。

    男子用盡全力，將朝牆麵撞去，是磕掉了兩顆牙齒，這才將裏的木塞子撞了出來。

    “你想要什麽，我都能給你！”男子再也不敢，這幾個人都是瘋子，再這般下去，他非死即殘。

    沈摘星轉了轉手腕，有些憾地說道：“我還沒有真格的呢！真掃興！”

    掃興？

    再讓你們盡興下去，他小命就沒了。

    “你們聚集在京城是要做什麽？”沈摘星問道。

    男子歎了口氣，搖搖頭道：“人之托，忠人之事。那人隻說讓我來接應一個人出城，別的我就不知道了。”

    “嗬！”

    得不到有用的信息，沈摘星隻覺得是這人。

    “來……”

    眼瞧著沈摘星又要讓人刑，男子眼睛一轉，連忙說道：“小兄弟，我聞著你上有一子香，又有一酒氣，是不是而不得，借酒消愁啊？”

    聽到這話，沈摘星更是生氣，倒不是被他說中了，隻是覺得這話侮辱人。

    他長得那般無能嗎？連個人都搞不定？

    “來人吶，給我上刑，往死裏打！”

    沈摘星大喊著，轉瞬便走進了幾個大漢，手裏皆是駭人的刑。

    “我手中有蠱，能讓人死心塌地的跟著你！”男人把沈摘星當作了最後一救命稻草，連他培養了二十多年的蠱蟲都肯拿出來，隻求一條生路。

    沈摘星不關心這些，反倒是顧景珩出了聲：“蠱？”